阮星晚是在一阵微微的刺痛感中醒过来的。
她猛地睁开了双眸,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顾明渊。
顾明渊刚刚好将药物注射完,当着阮星晚的面将针筒扔在了垃圾桶里头。
阮星晚看到他这个动作,气得差点想要从床上滚下来。
她缓了缓自己的呼吸,咬着牙道:“你给我打了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没有好东西!
果不其然,顾明渊拿了热毛巾过来,替她敷了敷手臂上的针口,沉声道:“放心,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口的,你手还没有好,我怕你乱来,所以让你多睡一会儿。”
阮星晚简直要被他这副无耻的嘴脸给气笑了。
她睡了一晚上,本来应该要精力充沛的,但是这会儿,她非但没有觉得浑身有劲,反而觉得浑身沉重,除了眨眼和张嘴,甚至想要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顾明渊刚才打的那一针在作祟了!
阮星晚也懒得瞪他了。
她微微侧过头去,道:“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呢,真的,将我杀了,冰封起来,你想怎样就怎么样,我也不能骂你,对你好,我也好,死了,起码我不用觉得恶心,你说是不是?”
阮星晚怀疑顾明渊的脸皮已经比城墙都要厚了。
她这么说,他的脸上仍然是波澜不惊的。
他扶起阮星晚,将床头温度刚好的热牛奶端了过来。
“来,乖乖的,将牛奶喝了,我今天出去一趟,你在家休息,中午我会回来跟你一起吃午饭的。”
说着,他将牛奶杯递到了阮星晚的嘴边,轻轻将一杯牛奶喂给了阮星晚。
阮星晚也没有反抗。
吃东西还是要吃的,毕竟饿的是她自己。
她虽然表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内心里头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她想要逃出去。
她必须要逃出去。
喝完牛奶,顾明渊又动作轻柔地将阮星晚嘴角的奶渍擦掉了。
阮星晚被重新放在了枕头上。
她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我从前只觉得你这个狠毒,现在看来竟然还变态,居然有照顾植物人的癖好。”
顾明渊也没有反驳她的话,而且还同意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是你,别说是植物人了,就是尸体我都乐意照顾的。”
果然不愧是大反派的设定,真的够变态的。
阮星晚直接无语了,干脆合上了双眼。
她懒得看顾明渊那张脸,看了就生气。
越是生气,她这不能动弹的状态就让她越是上火。
她怕没有伤到顾明渊,反而将自己给气出心脏病来了。
阮星晚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漫不经心道:“回来的时候让我见见太阳吧,我不喜欢宅在房子里头,人家养狗还知道遛狗呢。”
说罢,她打了个哈欠,像是睡过去了一般。
顾明渊被她这句话逗乐了。
他附身看着阮星晚合上了双眸,她的长睫毛轻轻眨动,仿佛能够眨在他的心坎上。
他轻轻地在阮星晚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沉声道:“好,我尽快回来。”
阮星晚被他碰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猛地僵住了身子,整个人既戒备又紧绷。
顾明渊是何等多疑的人,自然是察觉到她的抗拒。
他几乎轻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星晚,你要习惯我的亲近,要不然,到时候痛的人是你。”
叹息罢了,顾明渊这才站起来,端着杯子离开了房间。
阮星晚是听见关门的声音之后才猛地睁开双眸的。
她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定不去管顾明渊,但是听到道行到底不能跟他那个老狐狸相比,还是会被他三言两语激怒。
她死死盯着门口,咬牙切齿地咒骂道:“痛你娘亲的祖宗十八辈啊!”
至于阮星晚为什么不骂他的父亲,实在是不想牵连老爷子。
阮星晚气归气,顾明渊给她注射的药物很快再次起了作用。
她感到困,很困。
困意袭来,饶是铁打的沈婷也是扛不住的。
入睡前的一秒钟,阮星晚悲哀地想到,如果真的要被顾明渊关在这里当个“睡美人”,她死又死不成,估计得疯。
等阮星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转过头,透过窗帘,就看到了刺目的夕阳。
啧啧,太阳都下山了。她竟然就这样躺了一天。
果然,男人都是骗子,竟然还说中午回来。
阮星晚今天一天没动弹,就喝了一杯牛奶,竟然也没有觉得饿。
再这样下去,这个狗男人恐怕要将自己身体的新陈代谢都给弄坏了。
好烦,好暴躁,好想打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顾明渊那个狗男人穿得人模狗样,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
“饿了吗?”顾明渊坐到她的床边,如沐春风地问道。
看来今天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高兴的。
阮星晚冷淡道:“再躺两天应该都饿不死的,你日理万机的,真是辛苦你了。”
她这话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她才刚刚醒过来,顾明渊就上来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随时随地都在就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阮星晚觉得自己简直比人家养的狗都要惨。
顾明渊也听出了阮星晚话中的意思,他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他将阮星晚拦腰抱起,道:“我只是担心你。”
呵呵,这么说她还得谢谢他?
顾明渊将阮星晚抱下楼,一边跟阮星晚说道:“你不想我今天出去做了什么吗?”
阮星晚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顾明渊再次转移了话题,道:“那不说公事,我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式,你猜猜是什么菜?”
阮星晚这次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顾明渊的热情被浇灭了。
他将阮星晚放在了椅子上,从厨房里头端出了饭菜。
他本来以为阮星晚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应该饥肠辘辘的,起码闻到食物的香味起码会抬抬眼。
然而,没有。
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坐在原地上,安静得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