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洗洗上药吧。”
52上药。大雨,拥抱
一听到“上药”这两个字,我身上仿佛已经泛起了那种酒精喷伤口的疼痛。腿肚子一抖,我连忙说不用。
江老师却不为所动,打量了我一眼,“我们班有双氧水,那个不痛,跟我来。”
我还不知道有这种东西,不过既然江老师这么说了,我只能跟着他绕过跑道往初中部所在的方阵走。
很快,江老师把我领到了角落里的看台前排。
他们班的学生是刚入学的新生,像麻雀一样活蹦乱跳的在座位上窜来窜去,即使看到班主任领着一个陌生的高年级来了,也没有人在乎。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坐着吧,我来给你上药。”
江老师说完开始挽袖子,向正趴在栏杆上看比赛的一个小男生说了句什么,他便立马滴溜溜跑远然后拎着一个小包回来。
“给你江老师!”那小男生大声道。
“谢谢。”江老师接过包,打开便拿出一个小瓶子。
而此刻我已经把苹果堆在一边,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座位上。我咽了咽唾沫,双手放在大腿两侧,看着自己满是血痕的膝盖非常不知所措。我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江老师亲自为我上药?
但不等我的胡思乱想完毕,江老师的手已经轻轻按在了我膝盖上,他半蹲下来,很仔细的拿湿巾纸沿着伤口外围擦了擦,然后将手里的小瓶子对准我的膝盖按下了喷头。
我下意识一闭眼。
真的不痛。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被江老师按着的膝盖好像在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大概是因为很少有人会摸我的腿?
好在喷了两下,膝盖的消毒就完成了。正当我以为完事时,江老师忽然站起来,俯身轻轻用指关节抬起我的下巴。
“别动,宋迟。”
对哦,还有下巴的伤。
我抬头,看见逆光而立的江老师,那种不适应被接触的感觉愈发强烈。我只能忍着,一动不动的坐好。
“以后注意点,不要弄得这么脏。”江老师语气淡淡的,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一边说,一边用新的湿纸巾替我擦脸,“虽然你是beta,但这样还是不好的。”
我没听懂,茫然的看着江老师。
“以后你也会学。”江老师说着顿了顿,还是简洁的补充了一句,“脖子上的血,对alpha来说是种不寻常的信号。”
这样吗?
我觉得我应该听不懂。但接受了簧片洗礼的我,又莫名认为可能是跟那方面有联系。
我脑子一抽,没忍住小声问:“是那种不好的事情吗?”
尽管我说得很含糊,但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后,我瞬间后悔到想掐死前一秒的自己。我苍白无力、结结巴巴的找补:“呃,就是,就是,学习成绩下滑……”
江老师在我说这一切的时候动作没停,一丝不苟的继续给我喷双氧水。
“你最近又看了奇怪的小说?”江老师眉毛都没抬一下。
我没回答,极其心虚的装作默认。事实上我看的不是小说而是视频。还是让江老师觉得是小说好点。
“青夜写的?”江老师却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呃?”我愣了一下,“是……是的吧。”
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江老师发现我看的是簧片。
“老师觉得他的书不怎么适合青少年。”江老师语气平淡,“你要真这么崇拜他,我可以为你引荐。”
什么?
引荐,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可以见他吗?”我一下子激动起来,语调都拔高了。
江老师收回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激动。他转过身去把双氧水装进瓶子里,“不太可能,他不喜欢见外人。但老师可以给你他的私人邮箱地址——”
“谢谢江老师!”我忙不迭起身道谢。
江老师推了推眼镜。
“如果是他,大概会乐意解答青春期少年的一些疑惑,毕竟他曾为此饱受折磨,所以才会终其一生追求亘古不变的主题。”
江老师的口气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
什么主题呢?我呆呆的问。
但这次江老师没有回答,只摆手,让我赶紧回自己班上去。
后来我自己在网上查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们几乎印在青夜每本书的卷首语上。而我为此受到了间接而深刻的影响,做出了未来某个重要的抉择,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那些卷首语上写的是:爱、死亡、性。
等我挽着裤腿儿抱着一堆苹果回到班上时,比赛已经进行了大半。发现班上没有因为我缺席发生什么事后,我便又急急忙忙去找宁城。
“你吃不吃,可甜了。”
找到宁城的时候,她正在看台最后排写理综最后的物理大题。四班其他人全都散去了各个角落,早就没人管什么纪律。
我没打招呼,直接把一个苹果递给她。
宁城做事向来利落,也不问我洗没洗,拿过就直接咬了一口,一边写一边回答。
“嗯,没你甜。”
我就喜欢宁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哪天她要去播新闻联播,说总统嫁给了一只袋鼠,全国八成人民大概都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