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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晚安不是很在意年年去同样地方打卡这些事,去哪里都好,只要是跟闻栖一块就行。
到了夜晚,闻栖给路晚安穿好和服后,才给自己换上。
一藤色一浅白的身影穿梭在挂满灯笼的街头里,闻栖给路晚安戴的和风发饰,是好几瓣扁椭圆形紫色布艺做的,像一朵小风车,下面还挂了三条打了花瓣的流苏穗子,晃动起来跟路晚安摇曳生姿的身影融合,整个“小风车”就像真的会转动一样,有种典雅风的柔美感。
今晚穿和服出门的人比比皆是,路晚安身上这套真算不上出挑,仍然惹人注目。
那骨子里的风情娇媚,眸色潋滟,罕见的是,气质和面容都端庄温雅,介于纯与欲之间,看的人眼睛都直了,难挪目光。
闻栖不是第一天知道路晚安美,再看还是会入神,看迷了眼:“总是担心我会被人抢走,应该是我担心才对。”
“栖栖觉得我今晚漂亮么?”路晚安脸有些红热,微仰下巴,双手抱挽住闻栖的手臂。
问这样的问题谁都会害臊,路晚安也不例外,她还是问出口了,想得到闻栖的夸赞和审美上的认可。
闻栖在路晚安耳边咬耳朵,声音不大,在热闹街里几乎能被淹没,她道:“嗯。”
这不是敷衍,是她给路晚安真实的评价,她的嘴说不出什么夸张称赞,最简短明了的话,她不用特意思索,不用找词,说出来的就是最直观感受。
得到想要的答案,路晚安心情很雀跃,在闻栖脸上就吧唧了一口,想到现在是街上,又刻意收敛许多,眉梢眼角都是少女怀春才有的娇态。
“栖栖,我想吃这个。”路晚安被闻栖牵着,她在一家店铺门口驻足,眼睛看着里面各种烂漫颜色的刨冰。
闻栖的日语很流利,她们不需要翻译,可以沟通的毫不费力。
路晚安那双眼就跟看到星星一样变得亮晶晶的,满眼倒映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刨冰,闻栖不忍心拒绝。
只买了一份,叮嘱:“这个太寒了,不要多吃。”
路晚安接过闻栖买来的刨冰,捧着纸杯,刚打出来的碎冰,上面还在冒气。
她的手心很快就被冻红了,眼角还弯的像月牙一样,温顺回应:“嗯啊,就吃一点点。”
路晚安没有贪嘴,用勺子挖了一小勺送进嘴里,被冰的颤起肩,满足感却无与伦比。
她把勺子深深埋进蓝色的冰沙里,食指抵着勺柄往里推,指尖都沾上点碎冰,却丝毫不影响她继续把勺子推藏。
路晚安没有再吃,也没丢掉,就这样一直用手心捧着。
她看到周围不少人手里都拿着苹果糖,这回不用她开口,闻栖在现做苹果糖的铺子,主动买了下来。
玫瑰糖浆浇淋在大小适中的苹果上,裹出一层香甜气息,苹果正中间被插-入小半截竹签,用来做握手可拿的工具。
还没有开始品尝,仅凭晶莹剔透的外观上,看起来就很有夏天的味道。
闻栖拿给路晚安,路晚安没伸手接,倾了倾上身,唇瓣贴吻苹果,轻轻舔舐那外层的甜糖,在闻栖眼皮底下,浅粉舌尖时不时露出,没尝两下,软舌就被糖层晕出淡淡的玫瑰色。
再晚一点出来逛的人会更多,闻栖担心路晚安身体不适应,把人牵到神社附近的石子路。
现在下面大多都是等着看烟火大会的比较多,神社里面求签拜祭的人也不少,外面倒是安安静静,基本没什么人。
闻栖看着路晚安还捧着那杯近乎没怎么动过的刨冰,说:“都化掉了,扔了吧。”
路晚安还想等不冰了再尝尝,闻栖道:“我带你去前面的神树挂风铃,路不太好走。”
又还穿着木屐鞋,捧着东西更不方便。
路晚安听闻栖的照做。
“风铃?是栖栖用来求祝福的吗?”她有听说过这种祈祷方式,把风铃挂在树上祈愿,神明会庇佑你心中所求。
闻栖拿出一个铜色的小风铃,塞到路晚安手心里,来到一颗已经被挂了许许多多风铃的树下:“嗯,用来祷告你身体常健。”
她握着路晚安手,把风铃顶端上面的锁扣按开,挂在树枝相连的麻绳上。
这里每颗树都挂了粉樱花瓣的灯笼,倒也不暗,灯火没有太亮白,把路面照的朦胧昏黄。
“栖栖,我们等会下去,还来得及看烟火嘛?”路晚安问,这里应该不是最佳看烟火的位置,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冷清。
她话音刚落不久,天空划过一道空远的轻响,几秒后“嘭”的巨响才陆陆续续在夜空破开,一簇簇五光十色的光影直蹿上空,在夜幕里更是绽放出无数朵颜色不一的绚烂光花。
烟火的面积大到惊人,占满路晚安所有视野,仿佛在下一场巨型瀑布雨,目光所及全是火树银花的焰火。
路晚安从来没见过能绽这么大的烟火,瞳眸倒映出的景色,遮不住她被惊艳到震撼满满的目光。
闻栖从路晚安身后把人搂抱进怀里,牵起路晚安的手搭放在系了风铃的麻绳上。
她含住那软白敏感的耳朵,上下唇暧昧抿动:“要把风铃摇出声音,才能让神明听见我的祷告。”
烟火还在继续,路晚安还迟迟没从惊艳缓过来,她大概知道这是闻栖准备的,在看不清烟火大会的位置里,能把这么美的焰火收入眼底,那只能证明是闻栖特意定的独家。
她的手,被闻栖带动着轻轻摇晃手指下的麻绳,整颗树上的风铃都在清婉响动,而她刚刚挂上的那一个风铃,突然有什么微闪微亮的东西从风铃里面掉落出来。
路晚安的视线下意识就追随着,闻栖像是早有预料,把掉出来的“微光”攥在手里,在她的眼下再缓缓摊开,掌心里面放了一个她七年前亲手给闻栖设计的婚戒。
“路晚安,我娶你。”这个戒指的尺寸是闻栖的,闻栖只从路晚安钱夹里带了这个出来,另一半戒指尺寸要调整调整才能给路晚安,她认真道:“把戒指给我戴上,嗯?”
漫天焰火的声响还没有停下,路晚安却把闻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清楚楚。
闻栖不但向神明祷告要她身体常健,还要娶她。
她双眸渐渐湿润,点点头,说不出话来,温热的泪珠子却在脸颊两边滑落。
手指捻起放在闻栖掌心的戒指,这是她给闻栖设计的,画图稿那段时间,她时常深夜泪洒枕巾,总是在想要是跟闻栖结婚的人是她就好了。
每次冒出那个念头,就被道德感束缚的喘不过气……把自己折磨的痛楚难忍。
熟悉的戒指在她指尖发烫,哪怕她跟这个戒指没有相处太久,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每一点设计的细节和寓意。
路晚安执起闻栖的手,把那枚戒指戴进闻栖的无名指上。
阵阵晚风吹过,挂在麻绳上的风铃随风晃摇,在五彩缤纷的夜色下温柔晃出风铃声,就像是一种回应,连神明都在见证她们热烈浓郁的爱。
闻栖双臂圈上路晚安的腰,俩人贴的无比紧密,她低头吻住那张早就想吮吻的红唇,勾起路晚安的舌尖,一并品尝残留在上面香甜的玫瑰糖。
她把怀里的女人吻的愈发投入,在灯笼照影下,路晚安微张眼睛,桃色乍泄,满脸都是甘愿沦陷的享受舒适。
闻栖也没好到哪里去,埋进路晚安颈窝粗粗喘息,哑声:“……今晚要你。”
路晚安给她戴了戒指,她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