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陌尘冷冷看了独孤泰一眼,对赵寒三人道:
“跟我走。”
他说着,已经走出了门外。
赵寒一笑,也和洛羽儿、姜无惧往外走去。
“想走?!”
独孤亮一亮剑鞘,挡住了路。
赵寒毫不畏惧,反而凑了过去,低声道:
“我说独孤公子,要不要我把前晚,你说要当‘上邽之主’的话,再跟你老爹说说?”
独孤亮一愕。
他父亲本来就反对他和孔原交往了,如果再让父亲知道,他竟然还想勾结孔原、霸占上邽,那还了得?
赵寒这看似简单的一句,却正中了独孤亮的痛处。
他只好又强忍着气,把剑鞘放了下来:
“姓赵的,你不会回回都那么好运。下一回,我要你死。”
“下一回你要我死。”
赵寒好像想起了什么,淡笑着,直视着独孤亮道:
“那上一回是哪一回?
是现在这一回、前晚那一回,还是,昨晚那一回?”
前晚,在吴晋的宅子里,独孤亮和孔原一起想抓赵寒,没成功。
那么昨晚,鬼面黑袍人、也就是孔原针对赵寒的暗杀,这独孤亮,是不是也参与了密谋?
独孤亮一愕。
他似乎被赵寒的话,完全问住了。
赵寒一笑,哼起了小曲、和洛姜两人走出了门外,贾振等人也押着洪老四尾随而去。
“父亲。”
独孤亮恨得牙痒痒的,“这姓赵的小子,还有那张陌尘,他们竟敢诬陷我。
他们一定有问题,您怎么能就这么放他们走?”
独孤泰就像没听见,只冷冷对独孤亮道:
“从今日起,你待在家中思过三月,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说完,他缓缓抬头,望向了远去的张陌尘和赵寒,嘴角现出了一丝冷笑。
……
……
衙门的石道上。
“赵寒,”洛羽儿低声问着,“你刚才提议要抓孔原,是故意试探独孤泰的吧?”
“你说呢?”赵寒笑道。
洛羽儿道,“这说起来,那独孤泰好像对孔原非常不满,还说他祸害百姓。
你提议抓孔原,他不但没反对,还下了明令,要张大人和我们十日内把人抓住。”
难道,他们俩不是一伙的?”
赵寒正想回答。
身后,曾谦追了上来:
“赵法师,三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跟张大人混饭去。”赵寒道。
“您说笑了。”
曾谦左右看看没人,就低声道:
“赵法师,方才公堂上,为难你们几位了。
独孤大人他办起正事来,确是有些严苛。
这桩鬼案闹得人心惶惶的,听说长安朝廷都盯上了,所以大人他要求得紧,也是情理中事。
可诸位千万别误会了独孤大人。
其实,他是个善心之人啊。”
“哦?”赵寒好像很好奇。
“其实,”曾谦有些神秘道,“独孤大人之所以把洛大人单独关在那屋子里,是念及往日同僚的情谊。”
洛羽儿道,“都关在大牢里了,这是什么情谊?”
曾谦道:“再怎么说,洛大人也是疑犯。独孤大人又是县令,这朝廷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那‘天’字大牢地方大,也僻静。
所以,独孤大人就把其余犯人都挪走了,专门空出地方来,给洛大人一人居住。
一日三餐,独孤大人还亲自吩咐,让人送去衙门里最好的饭菜。
所以,自从关入大牢以来,洛大人他可是一日的苦都没受过啊。”
说独孤泰对爹爹“很好”,这真是大出洛羽儿意料之外。
“既然这样,”她说,“为什么要把我爹爹绑在停尸房里,还要用刑?”
“停尸房?用刑?”
曾谦道,“洛小娘子,您这话从何说起?”
洛羽儿把停尸房里看到的锁链和血迹等,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曾谦摇头,“每天奉命送饭菜去的,就是曾某。
洛大人明明是住在外面的一个大牢房里,有狱卒伺候着的。他根本就没进过那停尸房,就更别说用刑了。
独孤大人还曾经亲口吩咐过我,让我好生准备饭菜,好好照料洛大人的啊。”
赵寒和洛羽儿对视一眼。
如果真是这样,那停尸房的血迹和锁链,又是怎么回事?
那羽儿的爹爹,又怎么会不见了?
对了。
那晚,孔原就在停尸房里出没。
难道,羽儿爹爹是被孔原抓走了?
这时蒋怀走了过来。
他说独孤大人有命,对赵寒、洛羽儿和姜无惧三人,暂授“除鬼法师”之职,随同县尉张陌尘破案,务必尽心尽力,戴罪立功。
如果再有任何不法之举,必将依律严办。
另命蒋怀、曾谦二人为正副督办,随行督察案情。
所以从今天起,蒋怀和曾谦就会和赵寒三人,一起住在官驿里头。
每日赵寒等人外出破案,都必须告知他们,一起同去。
而对凌若和袁沐风那另两位法师,独孤大人会另做安排。
蒋怀说完就走了,曾谦也想跟着去。
赵寒突然低声问了句:
“曾大人您刚才说,这案子,长安朝廷那头也盯上了?”
“是的,”曾谦道,“听说还要派钦差前来问案。”
“钦差什么时候来?”
“下官也不清楚,只是说了许久了,一直也没见人来。”
赵寒多谢了一句,曾谦也离开了。
赵寒若有所思。
这个独孤泰,果然城府极深。
在堂上,自己试探了他这么多次,他竟然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反应。
还有,就是那位张陌尘张大人。
整日神出鬼没的,竟然也查到了这么多的消息,尤其是对孔原的调查,其推断和我们的不谋而合。
之前说到案子和洛伯父,张大人他一直缄口不言的,还让我们马上离开上邽。
可这一转头,又来找我们去帮他破案。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张大人他是上邽县尉,是为了破案?
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