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催促声,顾幽离愈的奇怪,她疑惑的看着拓跋惊寒,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只不过让她感到诧异的是,他眉头微蹙,没有多余的介绍。
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将水镜对准了白玉城,轻声道,你是谁?
水镜里面毫无回音。
神像上的女人看着这座白玉城,心思已经全部被这座久违的城池吸引住了。
她神情隐藏不住的激动,拓跋惊寒见着眸光多了几分冷冽,他低头,也看向了这座城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倒是站在顾幽离身侧的一种铜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看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又多了许多奇遇。
进去!神像上的女人冷声说道。
顾幽离冷哼一声,心想你谁啊,问你你不应,命令起她来倒是得心应手。
进城!风盏身影离开了神像之后骤然模糊起来,她穿过云雾,在冰凉的水面上站立,目光坚定的看着那镜里的城池,手指握紧。
顾幽离还是没搭理她。
这会儿她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在浮云星界的时候,她与拓跋惊寒在一起的时候,曾听过她的声音。
那时候满满的厌恶与不满,想必也是看不惯她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听她的?
顾幽离想继续隔离水镜,但是又舍不得他,她抬起头,看向拓跋惊寒这一身狼狈的伤痕,心下复杂的紧。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直催促她进城去看?
一大堆的问题在脑海中绕着,她还是伸出手,准备挥去这水镜,
保重。她轻声说道。
这次传承之后,不论他在哪里,她都第一时间去找他。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拂过这水镜的时候,竟然没拂动。
就像是微风吹过了江湖,只带起了一些涟漪,想要吹干整湖水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是这个感觉,她的手拂过水镜,不过荡漾了两下,又再次恢复了原样。
你让她进去!听见没有?
风盏的身影离不开那巨大的神像,如她这种已经陨落的众神,能再次保留一些神智已经是很幸运的,法身已经没了,她只能寄居在这里。
她的脚尖踩在那漆黑冰凉的水面上,一阵冰冷的寒气渐渐的侵蚀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身影愈的单薄。
她只好转身,继续站在了神像之上,看着拓跋惊寒,命令他,快些让她进去!
为什么?拓跋惊寒出声问道。
白玉城里,可能有你父神的消息,这个理由够吗?风盏厉声道。
拓跋惊寒垂,轻笑了一声。
真是好奇怪的称呼。
幽离。他抬起头,目光看向水镜中的那秀丽女子,出声道,你现在在哪?
他如今在上古战场之内,感应不到她的踪迹,看她身边这情景似乎实在某个秘境,如果不是母亲耗费了那一点神光,恐怕这个水镜也都不会成功开启。
听着他关切的声音,顾幽离扬起嘴唇,悄悄凑近,说道,巫族传承之地,天外塚不周山。
拓跋惊寒看着她那一双漂亮的双眸,俊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笑意,你是否有碍?
没出什么大事。她挥了挥手,佯装不在意,分出了几分心神关注外边的情况。
这不关注不要紧,一抬眼,白玉阶上已经滚下来好多道身影。
真的是滚下来的。
一个台阶挨着一个台阶,度很快,姿势很怂。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看的让人叹为观止。
她亲眼看见了陈君乾这倒霉的从上滚到下,全身上下都撞的乌青,幸好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有一块白玉蒲团给垫着,不然肯定会更惨。
顾幽离上前两步,将他扶了起来,上面生了什么事?
陈君乾脑子晕乎乎的,被她扶起来之后,半天都没醒过神,直到顾幽离给他输了一些灵气,疏解了一下他体内乱七八糟的伤势,他才清醒许多,
上面,打起来了。他说了句废话。
顾幽离伸手,给他拍了拍灰尘,一下子就拍到了痛处,他倒吸一口冷气,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别拍了,别拍了。他眯着肿了的眼睛,出声说道,白玉城里有个很好看的男人,出了个玉玺,厉害的紧。
那个面具男人和姜卷联合起来都好像不是什么对手,当然了,像他们这种小虾米,一开始就是退场的命。
陈君乾的话自然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水镜的另一旁。
拓跋惊寒转过头,看向神像上的母亲,见她雍容的容颜出现了几分柔弱,还有些怀恋,这一刻,她好似不是那高高在上严厉的神,而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玉玺,玉玺,是他,他还在。
风盏只觉得这万万年来逼仄至极的天空一下子开阔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神清气爽,心下藏着所有的苦闷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稍纵即逝。
再仔细说说,顾幽离笑眯眯的将他安置在了蒲团上,给他疗着伤势。
她感觉到了,拓跋惊寒对这件事比她还要上心,既然他想知道,她自然也要多套套话。
我们上去之后,城池外面长满了荒草,一个男人就背对着我们,之后那个带面具的就出手了,荒草中的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我还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一阵强悍的力道就将我们给扫下来了。陈君乾这次说的很细,毫无隐瞒,但是就信息量而言,少的可怜。
顾幽离抬起头,看着白玉阶梯,犹豫现在要不要上去。
她犹豫的原因有两个,一是那面具男人说了让她殿后,恐怕有什么计划,若是她贸然上去,恐怕会扰乱他的计划,毕竟现在他们是一起的,第二个自然是因为拓跋惊寒旁边那女子。她不停的催促她进城,她就越不想如她所愿。
还是别上去了,坐着吧。陈君乾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劝说道,上面是神仙打架,还是先看着好,你信不信你上去也没什么用。
顾幽离一笑,席地而坐,我信啊。
在下面多好,看看热闹就行,上去还要掺和这乱七八糟的事。
她这爽快的态度让陈君乾很受用,一下子对她亲近不少。
但是水镜里的风盏就怒了,她看着顾幽离这般悠然自在的样子,瞬间就明白她是在和她对着干!
这小女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风盏咬牙切齿,面上却冷静的很,她站在神像上面,闭上眼,没有声。
拓跋惊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势,旋即拿出自己的剑,盘腿而坐。
白玉阶之上。
那玉玺散着强盛的光芒,将一切涤清在外,那面具男人始终靠近不了三步之内,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始终上前不了一步。
他身下的木头巨人已经玉玺上的罡风绞碎成了碎末。
只剩下他一人独自支撑。
姜卷一直没有动手,但是也不可避免受到了那玉玺的伤害,她后退两步,裙摆已经扬起,露出了两条纤细笔直的白皙的腿,一些断掉的荒草叶子簌簌的掠了过来,将她白玉一般的双腿切割的血肉模糊。
她脸色苍白,又往后退了几步,但是神识依旧被玉玺碾压着,不禁痛苦的低吟了几声。
后方的黑甲士兵早就已经被打击的滚落阶梯了。
她背后也无一人。
这次的战斗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字,惨败。
一个玉玺便将他们打击的这么狼狈,那个男人可还未正式出手啊。
姜卷的心思很复杂,她膝盖微微弯曲,整个人便疾掠往下,快的落下了白玉阶,也算是逃出了玉玺的攻击范围。
她倒退飞下来的身姿很美,像是一个蝴蝶,也像是一片落叶,翩纤婉转,美得很。
顾幽离在下方大笑出声,伸手就拍了几个陈君乾的伤腿。
别拍了别拍了!陈君乾恼怒出声,她下来你有什么好处,你笑得这么大声。
顾幽离摆手,说道,你不懂,这叫幸灾乐祸。
陈君乾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她。
姜卷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脚步有些不稳,腿上的伤痕太多了,也不知道那玉玺到底什么来头,被切割开来的伤口竟然很难愈合,她好不容易站定,就听见后方顾幽离大笑的声音,脸色一沉,转过头瞪着她,说道,你笑什么?
顾幽离站起身,上前几步,看着她这一腿的伤,手欠的撩起她的裙摆,啧啧出声,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我给你治治?"
姜卷拍落她的手,冷声道,不用了。
顾幽离收回手,听着她这语气也多了几分好奇,问道,上面到底怎么回事?
姜卷可不是陈君乾,问什么答什么,她与顾幽离也算是对手,但是并没有惺惺相惜。
她冷笑一声,说道,不如你自己上去看看。
说罢,她便转身,独自一人找了个地方疗伤。
顾幽离看着她那血淋淋的两条腿,目光渐渐冷静下来,此时水镜还没有消失,拓跋惊寒和风盏自然知道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