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其实刚才就可以在施鞍麻痹的状态时用尖拳硬戳他的心窝。
凭借自己现在的脉力修为,这一招足以将对方的胸口戳出一个窟窿,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现在修行界像施鞍这样精通近身肉搏的修者并不多。
大多数都是靠脉力、脉印或者其他远程手段一较高低。
因为这种近身搏击的危险性极大,或许只是半个眨眼的时间一招之差就可以分出生死。
大多数人不会选择这条修行之路,就像被颜陌一刀封喉的李勇空有脉力修为却对凡人近身的一招毫无反应能力,假如李勇像施鞍这样善于近身搏击,那么结局绝不是现在的状况。
颜陌的“游鸿功”脱胎于“纵云梯”,再加上他的脉力的“斥力”属性特别善于近身搏斗。
他要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修行之路,施鞍就是非常好的陪练。
施鞍已经认识到自己败北的命运,可是他想抽身逃走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凡他生出这样的念头,这小子的掌拳就会下死手。
他全身重要部位在接下来的一百多招几乎被颜陌招呼一遍。
颈后部、腹部这种要命的地方都手刀砍过,令他抓狂的是这小子在重要部位留手,反而在裆部这种神经末梢最丰富、最敏感的部位频频下死手。
“臭小子我与你拼了!”
施鞍实在被打的太惨了,他的脊椎都快被打散了,裆部的酸痛如果不是现在这样要命的节骨眼早就找地方蹲茅厕查看一下是不是“碎了”!
颜陌仍旧是不喜不悲的绝情姿态,别说施鞍硬气地挺着,就算他跪地求饶也没有用。
黄景的死让他整颗心都坠入黑暗,他不仅要通过施鞍磨炼自己的近身搏击,同时要一点点折磨他。
施鞍毕竟不如鲸鲨那样的庞然大物抗揍,最后一对双剑都拿不稳了,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粗气都不喘一下的邪魅少年。
他从对方身上看不到人类应有的情绪,似乎自己只是一个沙袋任其由打来打去。
那柄长一点的剑已经被打飞出去,他不甘心地半跪在地上刺出手中唯一的短剑,可是力道却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颜陌终于发泄够了,单手握着施鞍的手,硬生生掰转方向在施鞍紧缩的瞳孔注视下轻轻在他喉管上一抹。
“呲!”
鲜血喷溅!
“噗通!”
人死倒地!
颜陌缓缓站起身如威严的地狱之魔看向雾气的另一端,那里赵九盖光着的脚猛然哆嗦,
脉印“雾隐”能阻挡区域中人的是视线却不能阻挡施印者的感知。
施鞍的死就像重锤落在他的心中,自己擅长的是在“雾隐”中偷袭,可是刚才他在两人近身搏击的时候多次掷暗器都被对方灵敏感知,未竞一功。
此刻施鞍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汩汩顺着颈动脉往外流。
恶魔一样的少年将视线隔着雾气落在自己身上,再也不敢停留在这里,撤了脉印转头就要跑。
可是刚跑出十多丈远就听见后方呼啸而来的破空声,回头一看顿时吓得胆颤心惊,那面雪白的巨盾已经打着旋转向自己袭来。
“小侠饶命!”
赵九盖刚侧身多在一处囚室旁就发现已经飞在自己前面的盾牌又从不知道哪里飞了过来。
他大惊失色连忙一个前空翻躲过去,回头之际刚才靠近的囚牢栅栏已经被撕碎,倒吸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样恐怖,脉动境他们凤梧府有几十位,可是就像梅洁执事那样的修者绝对不会有这样恐怖的破坏力。
他想不通盾牌可以变大变小,被扔出去还能自己飞回去。
“小子,我告诉你外面都是我的师兄师姐,你要是杀了我绝对出不了凤梧府!”
赵九盖喊完这句话刚一露头那面盾牌就像导弹一样再次砸过来,气得他暴跳如雷在那开骂。
心中暗暗焦急这家伙软硬不吃,这里距离出口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看他杀施鞍的架势断然不可能让自己活着出去。
这该如何是好?
咦,对了,我怎么把那里忘了!
赵九盖为了保命光着脚丫子不再往前直跑,而是从一处狭小的囚室旁窜进一处小路,又迂回转了几个转角,再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迹。
全身散溢着漆黑脉气的颜陌就像幽灵一样站在刚才赵九盖消失的转角,那里杂物摆放,人排泄的脏物顺着一条狗洞大小的粪渠通向外界。
颜陌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粪渠,他低估了一个人在面临生死之时可以抛却的东西。
什么尊严、面子都是浮云,不敢想象赵九盖全身沾满污秽爬出去掉进粪池的模样。
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他转身往回走,要赶在赤凤折返之前将师傅的遗体带出去,这条粪渠自然不是他的选择。
他心中积压的杀意还没有真正得到释放,虽然他敌不过赤凤以及众多高手,但他们杀人的利息总要偿还一些的。
然而当他回到最里面的囚室时候,却被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的人震住了。
背对着颜陌的人缓缓转过身,头发血淋淋的,甚至打着绺,衣衫褴褛散发着发酸的恶臭。
透过破陋的衣裳可以看到新伤旧伤无数,他一双眼窝露着新肉芽和腐肉,静静地“看着”他。
“师傅?”
颜陌的声音颤抖,全身细胞都麻酥酥的,那是激动和不可置信。
“他死了,我是仓铎。”
“黄景”现在已经可以称呼“仓铎”,他想要挤出让人看起来舒服的表情,却因为刚适应新的躯体,面部表情僵硬,很是怪异。
“仓铎!你是师傅说的那滴血尸变么?”
颜陌说不出的失望,将泫然欲泣的泪憋回去,满是戒备地看着对方。
“你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这么说,因为你选择不炼化我的‘曦火’让我可以借尸重生,你于我有大恩!”仓铎说道。
“曦火?”
颜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他猜到就是那滴血。
“事实上,我的曦火被黄景用眉心泥丸宫温养了几十年早已与这具身体融合得不分彼此,他经历的一切我都感同身受。”
“既然你与他共用一个身体,为什么任由他遭受刑虐之苦,剜眼之痛?”
(接下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