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灯光有些昏暗,但盛晚手中的那套珠宝却闪闪发光。
她怔住了,傅向沉花了这么多钱买下来的这套珠宝,她原以为是要送给老夫人的,没想到竟是送给她的?
“我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盛晚推了回去,这么名贵的东西她着实不太愿意收下。
傅向沉淡淡地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你不愿意收,随便怎么处理。”
盛晚心里一个咯噔,这位少爷是不是嫌钱太多没地方花?
“我……真的可以随便怎么处理?”
傅向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吭声,盛晚手里的那套首饰便显得越发沉重起来。
但到底还是收了下来,这套珠宝价值不菲,万一日后有什么困难,卖掉也能值不少钱。
她心里盘算着,怎会料到自己的心思在傅向沉眼里一览无遗。
车子停在盛晚公寓的楼下,傅向沉眼见她毫不犹豫地下车,问:“你不邀请我上去坐坐?”
她迟疑了一下,摇头:“不是很方便。”
“你是我太太,我去我太太的住处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傅向沉,你不回家看看吗?你母亲一个人在别墅里待着你能放心?还是快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房子里也没藏什么男人。”
盛晚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傅向沉无奈失笑,她心里显然对他还有气,否则不会连让他上去坐坐都不让。
然而,傅向沉也没有回临溪别墅,去往临溪别墅隔壁的另一座房子。
林淮与傅向沉一同进了书房,书房里摆满了电脑屏幕,画面全是临溪别墅里的画面,早在把林霞接回去时,傅向沉就已经叫人在别墅的角角落落装了摄像头,除了林霞房间的卫生间,几乎没有什么死角。
傅向沉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屏幕,这个时间点,林霞却仍未睡,不知在跟谁打电话。
林淮道:“霍叔说太太一整天在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而且没什么发病的迹象,只是胃口不佳,霍叔叫人换了好几次餐食,但似乎都勾不起太太的胃口。”
傅向沉淡淡嗯了一声,眉心微微一蹙。
忽然,别墅门口出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傅向沉与林淮同时盯紧了那里。
“是……傅家那位太太……”林淮失声说道。
夜里十点多,傅太太陈淑仪竟然会出现在临溪别墅,着实令人想不到。
傅向沉的眉心反而松了松,靠着身后的软背,点了根烟抽上。
老管家飞快地给陈淑仪开了门,不知说了些什么,陈淑仪推开老管家自顾自进了门,像是在找人。
林淮不经意说道:“难道太太知道您已经把人接回家了?”
“我那里,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监视,但也谈不上有什么秘密,进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人,怕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傅老爷子本来就对傅向沉有所猜忌,又怎么可能完全对他的住处不闻不问?
只不过平时,傅向沉也懒得同他们计较罢了。
林淮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当初傅向沉把林霞接回临溪别墅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明明那地方早被人监视着了,为什么还要把人带到那里?难道傅向沉是觉得,是时候把林霞公诸于世了吗?
在林霞的态度上,陈淑仪和傅老爷子虽然态度是一致的,但双方心里抱着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态。
“好像快要找到太太的房间了。”
果然如此,陈淑仪来到了林霞的房间门口,但林霞的房间是锁着的,她试图开了几次都无法打开,像是叫来老管家要求开门,但老管家面有难色,偷偷到了自己房间给傅向沉打电话。
电话响起,傅向沉将手机贴到耳边,老管家的声音徐徐传来。
“少爷,太太来了,好像是来找……来找那位太太的,那位太太的门锁着,太太要求我把门打开,你看……”
“你手上有备用钥匙吗?”傅向沉弹掉烟灰,眯着眼冷笑,“不是在我把人接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没收了家里的备用钥匙吗?”
这一句话提点了老管家,老管家立刻了然,回去同陈淑仪说清楚。
其实哪有什么没收?傅向沉向来不管这些,只不过陈淑仪又不知道备用钥匙究竟在哪里,怎么说都是老管家说了算。
傅向沉的目光转向另一个屏幕。
林霞果然镇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按照陈淑仪的性格,闹起来的动静一定不小,然而房间里的人竟然完全忽视了外面的动静。
陈淑仪想是冷笑了一下,忽然,她看向右上角墙头的那个摄像头,如此一来,倒像是傅向沉隔着屏幕正与陈淑仪对视。
陈淑仪的笑意很冷,愤愤离开。
这么晚了她还去临溪别墅,应当只是确认林霞是否真的在那里。
林淮松了口气,但又无法完全松口气,陈淑仪和林霞向来水火不容,当初傅总和林霞在外面几乎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也曾差点和陈淑仪离婚,陈淑仪对林霞的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咽下的。
“傅总,把太太留在别墅,是否太冒险了?今天傅太太会找来,明天或许连老爷子也会跟着找来,再这样下去,太太留在别墅的风险会非常大。”
傅向沉狠狠吸了口烟,吐出最后一口眼圈,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抬眼扫了他一眼。
“我母亲,不就是整个傅家的禁忌吗?这么多年,傅家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个人,我爷爷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一旦我母亲被曝光,势必牵扯出当年的那些事情,你觉得我爷爷即便是为了傅家的面子,会让我母亲被曝光吗?”
“可傅太太不见得会在意傅家的面子。”
这些年,陈淑仪和傅老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表面和平,但私底下明争暗斗,也算是面和心不和的典范了。
“那就要看我爷爷能不能封住我那位母亲的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