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万物似乎都有灵智,连花草树木都有灵识,而有灵识的东西,从理论上来说就有被夺舍附身的可能性。
但其实就道门正统的传承来看,昆虫是区别于万物生灵的,其原因就在于它们没有痛觉,但却始终保持着肢体健全。没有灵识,只有类似于被设定为程序的本能。
因此哪怕是最优秀的南疆巫师,他们也只能从蛊虫嗜血好斗的本能入手,将它们炼制成为奇蛊,起到某种特定的效果。
自在门的五尸膏就是利用了昆虫没有灵识这个特性,通过特制的药粉和五种昆虫的尸体混合搅拌在一起服用,就能起到暂时遮挡住自己的灵识,起到不被夺舍附身的效果。
这五尸膏虽然制作过程看起来恶心了些,但效果绝对是很好的。
唐乐山将五尸膏的作用和何一柔解释了一番,但何一柔海华丝坚决不喝唐乐山调制的五尸膏,甚至也不让吕志学喝。
这可把唐乐山给气坏了,自己辛辛苦苦调好的五尸膏,你竟然还不领情?这种生死关头了,你还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这两个讲究人不喝,唐乐山也只好去让马和同喝了。
他已经被青岩鬼王附身两次了,给他喝也是给他们上一道保险,免得自己还得时刻提防着这个家伙,担心他从哪里跳出来给自己捅刀子。
唐乐山捏开马和同的嘴就要往里灌,谁知道马和同眼睛突然睁开,把唐乐山给吓了一跳。
“你眼睛瞪这么大干嘛,把这个喝了。”
马和同鼻子嗅了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五尸膏?你是自在门的人?”
唐乐山吓得结巴了起来,“你你你……你不是马和同,你是谁!”
马和同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我是青岩鬼王啊,你不就是为了我来的吗?”
唐乐山整个人都懵了。
青岩鬼王不是附身在袁傲霜的身体上了吗?怎么马和同也?
不等唐乐山想明白,马和同眼里闪过一丝凶光,直接伸手掐住了唐乐山的脖子。
唐乐山一个扭身从马和同的手下挣脱了,朝着何一柔那边跑。
“快,马和同也被青岩鬼王附身了,你快帮我把他给摁住!”
“好啊。”
何一柔笑了一声,竟然直接伸手推了唐乐山一把,吕志学伸出双手直接将唐乐山从背后架住了。
看着三人这反常的反应,唐乐山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靠,这三人竟然同时被青岩鬼王附身了!
这个青岩鬼王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马和同拿着刀狞笑着一步步朝他走来,唐乐山顿时后悔叫这么多人来这儿了。
早知道青岩鬼王能够同时附身这么多人,他还不如就只和余长生两人来算了。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现在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眼看马和同手里的刀就要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唐乐山急得大喊一声。
“余长生,救我!”
唐乐山喊完就把眼睛给闭上了,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唐乐山只觉得自己身后的吕志学闷哼一声,接着他就被人提着衣领往旁边拽了一下。
“别闭着眼睛了,赶紧站好。”
“我没有死?”
唐乐山十分激动地睁开眼睛,见到余长生就和见到自己的亲爹一样激动。
还是道门正统的弟子靠谱啊,你看看马和同还有何一柔他们一个个的,要是早听话喝下五尸膏,哪里还至于让青岩鬼王趁虚而入玩得团团转?
“余师弟,你受伤了?”
看见余长生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口子,唐乐山关心地问了一句。
手里拿着木棍的余长生警惕地看着前方四人问道,“这袁傲霜到底是什么来路,她的剑法只比我大师兄差上几分,好几次我都被她逼到绝境。”
从修道到现在余长生就没这么憋屈过。
其实他和袁傲霜的实力相近,真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较量,鹿死谁手并不好说。
但袁傲霜手上的那把宝剑实在是太厉害了,削铁如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得住她的一剑之威。
唐乐山苦笑一声说道,“我哪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她是我在三顾茶馆找的。”
“靠,这么重要的事你去三顾茶馆找人?难怪一个个都不靠谱!”
两人正说话间,袁傲霜提着长剑又朝着余长生冲了过来。
余长生怕伤着她,所以处处留手投鼠忌器,但是袁傲霜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眼看余长生和袁傲霜一交手又落了下风,唐乐山知道如果自己不再做点什么的话,他们两个今天肯定是没办法从这里活出去了。
唐乐山余光中瞥到了装有五尸膏的碗,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冲余长生喊道,“余师弟,我这儿有五尸膏可以让青岩鬼王失去对他们的控制!”
唐乐山这一喊不仅引起了余长生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马和同其他三人的注意。
这三人朝着唐乐山扑过去也就算了,就连袁傲霜也是眼里杀意一闪,放弃余长生提着长剑朝唐乐山杀了过去。
余长生心里一凛,难道说这五尸膏真的有用,所以青岩鬼王才会想要先杀掉唐乐山?
一念至此余长生不敢怠慢,他从布袋里拿出一根绳索抛出,直接将袁傲霜的双腿给缠住,接着余长生跑到唐乐山的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装有五尸膏的碗,动手给三人一人灌了一点进去。
自在门的五尸膏刚一入嘴,三人眼里的凶光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的神色。
“这五尸膏真的有用!”唐乐山哈哈大笑起来,“这下我看青岩鬼王还有什么招数!”
余长生将端着碗里最后一点五尸膏,看着刚刚把自己腿上绳索解开的袁傲霜。
余长生想的是如何将这五尸膏喂到袁傲霜的嘴里,毕竟她的实力比这三人高太多了,自己想要强行给她喂药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让余长生意外的是,袁傲霜拿起手中的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