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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算恋爱吗?

在不同的人处有着不同的判定标准。

林阅微大可以将这件事轻轻揭过,认定暗恋不是恋爱,但是她无法过心里这关。她确实在顾砚秋之前喜欢过别的人,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姓甚名谁,但是对方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心动。如果不是对方对她态度实在冷淡,除了游戏外界限清晰,泾渭分明,甚至在她试图靠近的时候果断地远离,现在她纠缠不清的人可能是另一个人了。

也许在见面之后那个人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但人生没有那么多也许。

那是她的过去,她不需要隐瞒,也不屑于隐瞒。

顾砚秋从前没有问过她,她因为和对方认识的途经稍微显得那么一点点中二,便没有主动交代。再说了,谁会没事在现女友面前提前任。

这其中就产生了一个误会:顾砚秋是初恋,而林阅微从来没有说过她不是初恋,顾砚秋便默认对方也是,所以突然听闻这件事,不可谓不震惊以至于恼怒。

“不是。”

气氛在林阅微说出这句话后降到了冰点。

几秒钟时间是凝滞不动的,然后顾砚秋放开按着方小哥手腕的手,垂了垂眸,轻松地笑了一下:“好了,可以继续了。”

方小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土里,他目光在林阅微和顾砚秋身上打转,冷不丁挨了江丛碧伸长胳膊从后扬过来的一掌:“快开始啊,愣着干什么?”

方小哥察言观色,朝其他友人使了个眼色,对面两个人挪出个空位来,方小哥起身,瑟瑟发抖地远离了风暴中心。

林阅微主动往顾砚秋那边坐了一些,和她肩膀挨着肩膀,没有事先坦白这件事,算起来绝大部分是自己的错。

顾砚秋没躲,反而朝她靠近了一点,握紧了她的手。

林阅微有些意外,旋即反握住她。顾砚秋的手很凉,林阅微以为她是冷,问方小哥要了条毯子,盖在她腿上。

方小哥补救之心切切,立刻夸张道:“虐狗了虐狗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

林阅微:“去。”

气氛仿佛缓和了一些。

林阅微偏头看了顾砚秋一眼,顾砚秋表情平静,不知道是真的平静还是佯装的平静,她微微皱起眉头来。

掷骰子轮到了林阅微,林阅微扔了两个二一个六,安全过关,顾砚秋则是再次衰神附体,掷出了一个三两个一,位列最末。

林阅微抢先将惩罚的那杯酒替顾砚秋喝了。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这次最高点数的是江丛碧,江丛碧遵循惯例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选大冒险。”顾砚秋选择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手指勾了勾耳后的长发,露出一个笑容来。

“哦?”江丛碧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道,“大冒险啊。”

她看了看林阅微,嘴角挑起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就……”

林阅微:“我反对。”

江丛碧:“反对无效。”

顾砚秋安抚林阅微说:“没事。”

林阅微望向江丛碧的眸光暗含警告,江丛碧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江丛碧沉吟道:“罚个最简单的,嘴对嘴吃巧克力棒?就你们俩吧。”

方小哥不知从哪变出来了道具,拆开了一袋巧克力棒,往桌上一摊:“吃多少根啊?”

江丛碧:“三根吧。”

顾砚秋从小袋里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含住一端,逐渐靠近林阅微。林阅微自然配合她叼了上去,一截一截地咬下来,吃进嘴里。

林阅微的目光不经意对上顾砚秋的眼神。

顾砚秋的眼睛漆黑澄澈,仿佛有星星。

时间仿佛回到了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在婚礼上彼此撩起头纱那一眼的惊艳。

巧克力棒到了头,两人柔软的唇瓣轻轻碰触在一起,没有分开。

林阅微心脏猛地重跳了一下,她攥紧了顾砚秋的手,突然朝前倾身,顾砚秋立刻回应了她,并且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然后手掌用力地扣压着她的背,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二人吻得天崩地裂,极尽缠绵。

场面失了控。

几位好友面面相觑,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在面对眼前这幅场景时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

分开时,两人的喘息都难以平复,深深地望进彼此的眼睛里。

心里的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和她们刚刚确认恋爱关系的那一天一样热烈。

林阅微下巴枕在顾砚秋肩膀上,一歪头,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轻轻地道:“我爱你。”

顾砚秋微微笑起来,耳朵亲昵地蹭着她的脸。

江丛碧看差不多了,出声打断道:“为了节约时间,剩下两根就算了。游戏继续。”

林阅微坐回原位,和身旁的顾砚秋对视一眼,笑意更深。

江丛碧目光里透出一点欣慰,很快敛去,继续摇骰子。

每个人都有问到的机会,顾砚秋和林阅微后来同样被问到过,一概选的真心话,气氛趋于正常,又酒酣胸胆,方小哥大胆放开地问有颜色的问题,问得林阅微在备忘录上疯狂记仇。

玩到了晚上十一点,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扒着桌子不放,开始口齿不清了,才宣告这次party圆满结束。

林阅微和顾砚秋明天要赶飞机去国外,是最早走的,会所里有专门的司机,司机将她们送回林宅。

林阅微酒量不如顾砚秋,顾砚秋的酒又都是她喝的,在包厢里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不做出失礼的事情,一到两人独处,就现了原形。

倒不撒酒疯,就是一劲儿地喊“晕”,她躺在顾砚秋腿上,抓着顾砚秋的手往她脸上摸:“我烫不烫?”

顾砚秋摸她脑门:“……不烫。”

“烫!”林阅微不容辩驳道。

“好好好,烫。”

醉眼朦胧的林阅微满意地笑,握着顾砚秋手腕把她手盖在自己脸上,挡着亮光似的,合上了眼睛,喃喃道:“到家叫我。”

“嗯。”顾砚秋将她一边身体兜住了,免得她乱动摔下去。

顾砚秋捋着林阅微落在一旁的长发,眯着眼睛,怅然地看向窗外飞掠的景色。

林阅微有过去,很正常,她长得这么好,还是富家子弟,是她之前没有问过,才以为林阅微和自己一样。刚刚冲动之下太失礼了,当众下了林阅微的面子,等她醒过来道个歉吧。

顾砚秋思绪越飘越远。

不知道她过去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要不是林阅微和她结了婚,她们俩应该不可能的吧。林阅微需要一个把她捧在手上的百依百顺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喜欢胡思乱想动不动和她针锋相对,还需要她反过来委曲求全的人。

顾砚秋想:唉。

林阅微半梦半醒被她顺毛顺得很舒服,忍不住贴近了一点,顾砚秋低头看她,放开遮住她脸颊的手,拨开了额前的头发,目光温柔。

林阅微身体悬空的那瞬醒了过来,顾砚秋看她熟睡,遂打算将她抱下来,却在刚出车门的时候对上了林阅微睁开的眼睛。

林阅微拍拍她的右肩,顾砚秋便把她放下来:“酒醒了?”

林阅微按了按太阳穴:“醒了,有点头疼。”她又要去揉眼睛。

“不卫生。”顾砚秋拉下她手,说:“回去我再给你煮点醒酒汤,晚上早点睡。”

林阅微双手环住她脖子,亲了她一下,仰着脸看她,笑眼弯弯:“你真好。”

她平时不会做这样的动作,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活泼,约莫还是有点醉。顾砚秋就着这样的姿势,半搂半抱着她进了家门。

冉青青女士已经睡了,但客厅里留着灯。

顾砚秋开了玄关的顶灯,弯腰换了鞋,替靠在鞋柜上动作迟钝的林阅微也换上了棉拖,除去两人大衣,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自己拿了食材去厨房做醒酒汤。

顾砚秋挽起袖口,在清水下将黄豆芽洗净沥干,慢条斯理地取出菜刀和砧板,将蒜瓣和葱白切成碎花。

她在锅里倒入凉水,拧开燃气开关,幽蓝色的火苗窜出来。

腕上绕了两圈的佛珠被解下来,一颗一颗地抠颗过去,打发时间。

没多久,锅上开始冒出蒸汽,烧开的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顾砚秋一只手将锅盖揭开,放入豆芽、蒜粒,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撑在流理台上,朝门口看去。

林阅微眨眨眼睛:“你好哇,你是田螺姑娘吗?”

顾砚秋笑了下,林阅微迈步进去,站在她跟前,她们俩身高没差多少,是以视线几乎持平。

顾砚秋偏头看了看锅,才看向她,问:“怎么了?”

林阅微说:“你觉不觉得这幅场景有点熟悉?”

“熟悉?”顾砚秋回忆着。

林阅微提醒她:“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晚上。”

顾砚秋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

结婚的第一天晚上,顾砚秋也给她煮了醒酒茶,当时……

林阅微突然狡黠一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知道?”

顾砚秋笑道:“什么秘密?”

林阅微两只手都背在身后,身体晃了一下,得意道:“结婚那天我喝的是水,一滴酒都没有沾。”

“哦。”顾砚秋扬眉,“我知道。”

“你知道?”林阅微惊讶。

“我闻到你杯子里没有酒味。”

“那你还给我煮醒酒汤?”

顾砚秋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一个歪头,笑说:“你猜。”

“喂。”林阅微叫住去看火候的顾砚秋,顾砚秋背对着她:“很好猜的。”

林阅微低头思索,不是她自恋,只是回忆起来那副情景,除了某个原因似乎也没别的了。

林阅微一步一步蹭过来,从后面抱住顾砚秋:“你那时候就对我有想法了?”

“差不多吧。”顾砚秋“唔”了声,语气随性。

林阅微不满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顾砚秋一只手揭开锅盖,往里放了点调料,换了长勺搅拌着,挑了挑眉,说:“一见钟情?”

林阅微轻嗤道:“人家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

顾砚秋:“谁说的?”

林阅微以为她要反驳,刚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反驳,顾砚秋接着说:“说得很有道理。”

林阅微:“我以为你是透过漂亮的外表看到了我有趣的灵魂,没想到……”她连啧了两声。

顾砚秋轻笑反问:“难道你不是吗?结婚那天你对着我发了好几次呆,我都看到了。”

林阅微也笑,又问她:“要是我不好看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顾砚秋毫不犹豫:“不会。”

林阅微咬了她一口。

顾砚秋抬手摸了摸脸上被咬疼的地方,同样的问题问回去:“那我要是不好看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林阅微大笑:“不会。”

顾砚秋回头张嘴欲咬,林阅微一个闪避躲开了。

顾砚秋说:“这不公平。”

林阅微冲她吐舌头:“弱肉强食。”

汤煮得差不多了,顾砚秋尝了一口,皱了皱鼻子,关了火,勺子放在一旁,装了两碗,最后在上面撒了点葱花,招呼跑开的林阅微:“过来喝汤。”

林阅微恃宠生骄,耍小性子:“不喝,烫。”

顾砚秋弯腰吹了吹,无奈轻叹:“趁热喝,效果好。”

林阅微就是不肯喝,顾砚秋出来逮她,两人在客厅你追我跑,最后顾砚秋把林阅微按在了沙发上,两人闹腾了一阵。顾砚秋把她拉起来,理了理她的头发,说:“喝不喝?”

林阅微气喘吁吁:“喝。”

顾砚秋回厨房把醒酒汤端出来,已经放了会儿,入口是温的,林阅微仰头三两口灌了一碗下去,把碗交还给她,顾砚秋要把碗拿回去,林阅微阻止了她的动作,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坐下。

林阅微:“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表情严肃,和方才肆意玩闹的模样完全不同。

顾砚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洗了澡再说吧。”

林阅微:“好。”

初恋这事儿,林阅微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楚。屈雪松这个没有一点谱儿的都醋成这样了,何况是这位差点儿八字有一撇的,她确实喜欢过人家。

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顾砚秋,女朋友闷声不响跟她谈了大半年的恋爱,以为都是初恋呢,结果前边还有一位,藏着掖着的,她现在就能按着对方臭骂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旧情未了呢。

现在她们俩是情侣,不,夫妻关系,过去的情感经历也要坦诚。

对,坦诚。

林阅微坐在沙发上这么想着,突然惊了一下,差点跳起来:她什么时候突然会和顾砚秋换位思考了,这还是她吗?

既然都会了,就再继续思考一下。

顾砚秋为什么吃屈雪松醋呢?

林阅微仔细思考了一番,没思考出来,大概是和邵雅斯一样,女人的直觉。但是对屈雪松和对邵雅斯的处理方法不能照搬,屈雪松和她没那么亲近,她不能把顾砚秋曝光在她面前。

林阅微一筹莫展,最终决定还是放弃屈雪松,少在她面前提就是了。

她在沙发上入定了似的想问题,连顾砚秋忙完过来了都不知道。

顾砚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林阅微回神,正瞧见她往下放袖子,连忙替她将佛珠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顾砚秋:“……”

林阅微仰头:“不是放楼下的吗?”

顾砚秋:“……是。”

就是林阅微这个动作迅速得有点饥渴。

窗外月朗星稀。

两人洗过澡并肩坐在床上,林阅微清了清嗓子,打算主动交代前情,在交代之前她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抓了抓头,问道:“你为什么没跟我吵架啊?”

顾砚秋颇为无语道:“你这么盼着我和你吵架?”

林阅微:“不是,就是有点好奇。”

顾砚秋:“为什么要生气?有个前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正常人都不该生这个气。

林阅微:“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事先没有告诉过你啊。”

顾砚秋托着她的一只手在掌心,摸着她的手背,温眼看着她:“我也没问过你啊。”

林阅微“啊”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啊这一声,心口暖盈盈的,完了以后说:“我以前暗恋过一个人,一两年前吧,但是人家不喜欢我,无疾而终了。”

顾砚秋一顿,说:“噢。”原来是暗恋。

网恋不说了,还是隔着网线单恋,林阅微觉得怪没面子的,毁她一世英名,也实在没什么好说了,便住了嘴。

反倒是顾砚秋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林阅微凭心里的想象,回答:“很聪明,很冷漠,很绝情。”桥牌技术一流,散场冷若冰霜。

顾砚秋又问:“长得好看吗?”

林阅微心说我都没见过本人哪知道他/她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含糊其辞地说:“看个人审美吧。”

“在你眼里呢?”

“难看死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林阅微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她已经不喜欢人家了,管他/她是美是丑,现在脑补都是一副猥琐大叔的面孔。

顾砚秋被这句话取悦了,轻轻地扬了一下眉:“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林阅微指了指她,眨眨眼睛,忍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有些脸红:“你就是我的西施呀。”

这种情话真的太肉麻了,但要是能让顾砚秋一展笑颜的话怎么都值了。

顾砚秋果然一笑,说:“西施想上你了。”

林阅微:“好……哎?”

话题是不是变得太快了一点,佛珠呢?对,佛珠已经放到楼下去了。

那就来吧。

一场风波被扼杀在摇篮里,顾砚秋在阳光明媚的窗前伸了个懒腰,回首望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林阅微——她昨晚上累惨了,庆幸自己没有乱发脾气,可见有的事情只要耐心一些,信任一些,一定会等来想要的答案的。

下午两点的飞机,计划是在家里提早吃个午饭,十一点半出发。

现在刚上午九点,昨晚折腾到凌晨三点,睡了六个小时的顾砚秋半点都不觉得疲累,反而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连眼前的世界都比平时要亮。

“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

顾砚秋和客厅的冉青青打了招呼,去佛堂上了三炷香,又把茶几上的佛珠拿起来盘上。

冉青青看着那那串刚戴上的佛珠,目光意味深长。

顾砚秋只当没注意她的眼神,视线落到窝在沙发垫子上的薛定谔身上,薛定谔懒洋洋地眯着眼,一脸餮足。

顾砚秋狐疑地眯了眯眼:“阿姨,薛定谔今天早上吃的猫粮减少分量了吗?”

冉青青目不斜视地望着面前的电视机:“减少了。”

顾砚秋:“真的?”

冉青青:“真的。”

顾砚秋捞过来薛定谔,在它肚子上按了按,直接看着冉青青的眼睛:“阿姨,你是不是给它多吃了?”

冉青青目光躲闪,心说这都能摸出来。

顾砚秋当然摸不出来薛定谔到底吃了多少,但现在看冉青青这副表情就能看出来它吃了多少。顾砚秋叹了口气,道:“阿姨,你不能再惯着它了。”

长辈养宠物有个习惯,吃得越多越好,什么都能养成猪,薛定谔过来半个多月胖了快十斤,猪胖得都没这么快。

“唉。”冉青青说,“那我能怎么办?我不给它吃它就冲着我喵喵,一喵喵我就心软,一心软我就……”冉青青也很绝望。

顾砚秋:“……”

林阅微真不愧是她妈妈生的,一样的纵容。

但顾砚秋可以说林阅微慈母多败儿,不能指责冉青青,只能将薛定谔放在地上,催着它运动。薛定谔就怕顾砚秋一个人,今天都不用再丢出去体验寒风了,麻溜地迈着小腿儿倒腾开了。

顾砚秋去开冰箱门,取了几样肉出来。

冉青青:“哎?你干什么?”

顾砚秋道:“今天中午我做菜吧。”

冉青青已经把她看成一家人,没跟她客气,问道:“要我帮忙吗?”

顾砚秋说:“不用了,您歇着就行。”

冉青青还是走了过来:“怎么突然想着下厨了?”

顾砚秋看了眼楼上,顿了几秒,笑着说:“就是想到了。”

冉青青象征性捂了下脸,道:“爱心午餐。”

顾砚秋拖长音,难得露出娇态,嗔道:“阿姨~”

冉青青拖了更长的音应道:“哎~”

顾砚秋耳根红透了。

“你做饭去吧,我不逗你了。”冉青青抖了抖手上的鸡皮疙瘩,甜蜜地笑着走开了。小年轻谈恋爱果然就是有激情,还有特殊定义的爱心午餐。

顾砚秋钻进了厨房,一进去就是一个小时。

林阅微睡醒起床,洗漱后再次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话后果断含了片龙角散,缓解沙哑刺疼的喉咙,扶着楼梯缓步下楼。

冉青青老早看到她就问候道:“哟,咱家的攻起床了。”

林阅微:“……”

冉青青两手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小林攻你这身板不行啊,怎么看起来这么虚?”

林阅微不理会她妈妈的调侃,左右没见熟悉的另一道人影,问:“顾砚秋呢?”

一出声,冉青青立马笑了:“小林攻,你嗓子怎么了?不会是昨晚上喊哑了吧。”冉青青多聪明啊,一时不察才被林阅微蒙蔽了双眼,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看得明明白白,打趣林阅微道,“昨晚上进贼了?你喊的救命?”

林阅微不吭声了,瘫坐在沙发上,等她妈妈的嘲讽释放完毕。

她腰还酸着呢。

顾砚秋不知道哪来那么旺盛的精力,又玩出了不少新花样。

冉青青嘲讽完了,朝厨房努了努嘴,说:“你家顾砚秋在厨房做午饭。”

林阅微咧嘴笑,顾不得腰酸了,直接往厨房走去,她刷拉一下拉开厨房门,顾砚秋回眸看她。窗外的淡金色光线正好落在她身上,发丝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林阅微站在门口朝她张开手臂,眉梢眼角都是热恋中的情意。

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她们之间被争吵折磨的小心翼翼和试探荡然无存,从里到外都被一种新的热爱取而代之,它更包容,更成熟,拥有更加旺盛蓬勃的生命力。

顾砚秋放下锅铲,把火调到最小,快步走过来,把林阅微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耳旁的发丝,语气柔和:“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早吗?十点多了。”林阅微脸颊靠着她颈部温暖的皮肤。

“早,我以为你要睡到我喊你吃饭。”

“低估我了不是?”

“嗯,低估了。”

“唉。”林阅微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不想你去做饭。”

“……”

“你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林阅微抬起一只手,反过来戳着顾砚秋的肩膀。

“不会,我可以搂着你做菜,已经都切好了,炒一下就行。”

“……你能不能有一点浪漫细胞?”

“正确答案是什么?”

“你自己猜。”

“猜不出来,而且,锅要糊了。”

林阅微推了顾砚秋一把:“那你还不快去盛起来?”

顾砚秋隐有委屈:“是你让我过来抱你的。”

林阅微横眉冷竖:“你还有理了?”

顾砚秋撇了撇嘴,林阅微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忍不住笑:“行了,去吧。”

顾砚秋回去炒菜,林阅微站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又对上顾砚秋望向她的眼神,啧一声:“做饭呢,老看我干什么?”

顾砚秋抿了抿嘴,说:“你好……”

“我好看我知道,好看能当饭吃吗?快做饭。”

“哦。”

过了会儿,林阅微主动走过去,蹑手蹑脚地走到顾砚秋背后,在顾砚秋的后颈轻轻地亲一下,马上退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砚秋无法控制嘴角上扬。

手上这道菜盛起来,她关了火,朝林阅微走去。

林阅微后退,一直到抵着流理台,眼里明明期待万分,嘴上却害怕地喊道:“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叫了。”

顾砚秋听这段台词很眼熟,但是让她演猥琐男人有些吃力,努了努力调整表情发现林阅微艰难忍笑,遂放弃了,直接大步流星过来,两手按在流理台上圈住了她,霸道地吻上林阅微的唇。

吻了很久。

唇分时,林阅微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到了她身上,气息紊乱。顾砚秋低头吻了吻她雾气迷蒙的眼睛,轻轻地吸了口气,说:“你果然喜欢霸总款的。”

大白天就这么的……

林阅微和她什么关系,已经不大要脸了,坦率承认道:“对。”

顾砚秋眼睛眯了眯,说:“我们可以到了国外再……”

林阅微立马嫌弃地“咦”了一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总。”

顾砚秋对她的倒打一耙习以为常,笑着承认:“对,我就是这样的顾总。”

林阅微歪头,一撩刚才被弄乱的长发,笑得像掉进了米缸的耗子,拽过顾总的毛衣领子,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可太喜欢这样的顾总了。”

两人刚进入了一个玄妙的新阶段,调起情来没完,怎么说话都不够,要不是冉青青过来提醒,她们俩能不知不觉聊到飞机起飞。

冉青青和薛定谔一人一猫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打情骂俏的二人。

林阅微刚听到顾砚秋说了一句很有趣的话,喜欢得不得了,两手捧着顾砚秋的脸就要亲她,两道视线嗖嗖射过来。

林阅微讪讪放下手:“做饭去吧。”

一顿饭做了近两个小时,把原本充裕的时间挤压得紧紧巴巴,顾砚秋最先吃完,上楼检查行李有没有收拾妥当,证件是否齐全,林阅微上楼的时候她正好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

林阅微问:“都弄好了吗?”

顾砚秋回答:“好了。”

出国度蜜月,不是一件能马虎的事情,林阅微说:“要不我再查一遍。”

顾砚秋道:“行李没问题了,你查证件就好,证件在那个黄色的小背包里。”

林阅微查了身份证护照等等,没有遗漏,最后还检查了一遍各种电子产品,都没问题,却没注意到顾砚秋在她走开后做了个松口气的表情。

出发之前,顾砚秋千叮咛万嘱咐冉青青不要再给薛定谔吃那么多猫粮,冉青青满口称是。顾砚秋瞅一眼蹲在冉青青脚下的薛定谔,做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靠冉青青还不如靠一只猫自觉,偏偏这一人一猫都是不靠谱的。

司机过来请二人上车,顾砚秋最后回头望了家门口一眼,满脸的担忧。林阅微捏着她下巴把她脸转过来:“行啦,看你这小脸耷拉的,大不了我们每天和薛定谔视频,你远程监督它运动不就好啦。”

顾砚秋道:“我不是……”她欲言又止。

林阅微说:“你不是什么?”

顾砚秋摇头:“没什么。”

林阅微强硬道:“说,你又瞒着我什么事情。”

顾砚秋无奈:“没瞒着你。”

林阅微刨根问底:“那你有什么不好说的?”

“唉。”顾砚秋长叹了口气,“好吧,我说。”

林阅微期待地看着她。

顾砚秋望着她的眼睛,脸上呈现出纠结的神情,最后下定决心,直言说:“我有点紧张。”

林阅微:“……哈?”不是,林阅微问,“你怕出国?你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吗?”

顾砚秋:“……”她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出国紧张,我是度蜜月紧张,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啊,”林阅微哈了一声,“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砚秋说:“我也不知道。”她先前在国外的时候玩遍了欧陆,连美洲和北极都没放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和……掺杂着一丝期待。

林阅微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挑起了话茬,道:“你以前去过巴厘岛吗?”

顾砚秋:“没有,我都在欧美玩儿。”

林阅微多问了一嘴:“和谁?”

顾砚秋:“有时候一个人去,有时候和朋友吧,国外的朋友。”

“程归鸢?”林阅微只认识她。

“对,”顾砚秋说,“还有其他的,都是大学时候交的,但是他们都在国外。”

“你在国内没交朋友吗?”林阅微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

“我在国内只念到高中,有交情好一点的,出国以后都淡了。现在我回了国,除了程归鸢,那些人应该也会慢慢淡了吧。”

“你是不是不喜欢交朋友啊?”

“也没有,看缘分。”顾砚秋说。

“那你的缘分应该很挑剔了。”

“还行。”顾砚秋回想一下,说,“也不是很挑剔,可能是我性格原因,外表看起来比较不近人情吧,不敢接近我。”

“挺好的。”林阅微勾了勾唇。

“怎么好?”

“可以挡掉烂桃花啊。”林阅微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低头又捏她掌心,唉声叹气,“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好多人盯着你,要挖我墙脚。”

“不会的。”顾砚秋笑道,“我又不喜欢别人。”

“我知道。”

“那……”顾砚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逢人就说我结婚了别打我主意吧。

“不用那了,我相信你,不会看上别人。”林阅微把她掌心翻到手背,又捏了两下,凉凉滑滑的,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如果你真的要走,谁都拦不住,我撒泼打滚、痛哭流涕也没用。”

“我……”顾砚秋刚要表忠心,林阅微伸出一根食指压在她唇上,打断她道:“我还没说完,我也是一样。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没有人比你好,也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夺走我。我知道你最近状况不好,容易想多,我可能神经比较粗,没办法时时察觉。我希望你胡思乱想的时候,记得我说的话。”

林阅微拉着她在自己掌心的那只手往上,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郑重道:“我,林阅微,爱,你,顾砚秋。只爱你,顾砚秋,一个人。”

手下的心跳沉稳有力,随着每个字的出口胸腔微微震颤,直接而有力地传达到顾砚秋心里。

顾砚秋微微动容。

林阅微凝视着她的眼睛:“请你相信我,好吗?”

顾砚秋突然眼眶发热:“我相信你。”

林阅微笑了出来,眼里含泪,心里低低地喟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拥进自己怀里:“你可以相信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林阅微指的他们是顾砚秋的父母,而她也是在昨晚临睡前才想清楚,顾砚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临渊履薄,杯弓蛇影。以后她会成为顾砚秋的依靠,永远诚实地爱着她的妻子。

顾砚秋在她怀里用力地点头,眼泪跌落在她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鸣谢:m和懒人一枚的深水

这本的感情线有别于之前我写的甜文,所以会引起争议,可以理解。关于这对的感情,和爱本身,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仔细想想,都已写在文里,在此不必赘言了。

愿有情人不必失散,都能白头偕老

今天也是日万的一天,留言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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