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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宅外边有个花园,不大,但是种着很多花,还有个少女意味十足的秋千。苏暖坐在秋千上,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这身衣服。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温润的声音响起,苏暖被吓了一个激灵,站起来回身,叫道:“霍先生。”
“终于不叫我霍小哥哥了?”霍长川走到她身边。
他一提起这个,苏暖就尴尬:“那个,我不是故意恶心你的,就是自我感觉过度良好了。”
“我知道,你觉得我喜欢你。”霍长川温文尔雅地抛出个炸弹,将尴尬炸得更猛烈一些。“确实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啊,这算是表白了吗?苏暖脸上的尴尬更重了,还有些不知所措。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轻了重了,好像都不好。
人的感情,真的是太复杂了,比研究命盘还难!
要是眼前的人是沈北宸就好了,皮糙肉厚,随便捅刀子。但是,霍长川就……
“你不用回答,我没有想要什么,只是学着走出第一步。幸福是要自己追求的,对不对,我应该更勇敢,而不是等别人来拯救。”霍长川温和地为她解围,自嘲地笑了。
“我以前的生活很压抑,所以,我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这是一种蜗牛心理。不管能不能做到,都应该努力。”
“所以,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以后,要追求你。”
告告告告告……告白了!苏暖就像第一次站在大舞台上的小学生,浑身都是不自在和紧张,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回去就得吃老师批评。
“噗……”霍长川忍不住笑了,他摇摇头,说:“我不是故意给你这么大压力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那么脆弱,你不用特意保护我,为了我,委屈自己。来。”
他弯腰摘了一朵花,递出去,说:“给你。”
苏暖接过,是一朵紫色的花。她对花的认识,只停留在荷花百合之类,外形特征特别明显的几种。这个,她不认识。
霍长川似乎也没打算解释,只是说:“苏暖,你察觉我喜欢你,担心不能回应我的喜欢,成为罪孽。我其实也担心,我的喜欢给你造成困扰,这困扰是我的罪孽。既然我们相互珍惜对方,那不如放开了,让彼此自由而无悔地选择。”
“让我喜欢你,也让你不喜欢我。”
这喜欢来喜欢去的,可把罗盘精给绕晕了,她望着霍长川,眼中几分茫然,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自由无悔的选择,会让你快乐吗?”
她是真的不想伤害他,纵然不能回应同样的喜欢,有这份温柔的保护,也同样足够了。
霍长川的心软如斯,看她依旧懵懂,目光越发温柔,点头说:“很快乐。”
因为,他是真的被她珍而重之地对待着呀。
苏暖看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心里越发琢磨不透什么意思,干脆连宴会现场也不回去了。她回到秋千上坐着,脚尖点在地上,晃荡着秋千,低头看着手里的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酸溜溜地说:“桔梗花,花语永恒、绝望、无悔的爱。哼!”
苏暖哇的叫了一声,震惊:“你一个分分钟几个亿上下的霸总,还知道花语?这不是文艺小清新专用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沈北宸亮出手机。
苏暖一看,上边一个植物识别软件,刚拍照查出来的。
“不好意思,高估你了。”苏暖诚挚道歉,然后就发现了。
怎么沈北宸出现,就那么叫人可气呢?
“还不是因为你区别对待。”沈北宸愤愤不平地在她身边坐下,惹得秋千晃荡的幅度都大了。他小心看着苏暖,免得她给甩出去,继续用欠揍的语气问:“霍长川找你了吧?你不是挺心疼他,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他?”
说完他自己都闻到话里的酸味,好在附近没人,苏暖又迟钝,根本察觉不出来。
她摇头说:“我又不喜欢他,怎么能答应?这不是骗他吗?”
这话里的珍惜之意,可太明显了。沈北宸觉得现在自己嘴里就含着块柠檬,什么话说出来都是酸的。
“为什么你对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我是个风水师,我看得到命盘。”苏暖转着桔梗花细长的花梗,低下头,灯光从旁边照来,剪影柔美得像花园里住的精灵。
“命格是很神奇、很复杂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修行的人,越怕因果。看到自己在别人的命盘上划了痕迹,就很担心痕迹会造成什么后果。不管是好的、坏的,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像风起青萍之末,谁也不知道最后会酿成什么灾。”
因为怕在命盘上划痕迹?沈北宸这就不服了:“那你也认识我,为什么不担心给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呢?”
“你!”苏暖忍着没翻白眼,“我倒是给你规划好了命运,你走了吗?老子辛辛苦苦给你解开心结,希望你跟盛初晴好好的在一起,结果你倒好,自己跑去伦敦找盛初晴分手了!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一口一个老子,这女人怎么……骂人起来也这么好看呢?柳眉长挑,风姿嫣然。
沈北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心里点了个保存录像。
“这不就侧面证明,命运这东西,随便一点因素都能改变吗?你既不是造物主,其他人也不是你手中的玩偶,只是你看到了些未来的情况,做了个风险预测,然后将风险因素排除而已。至于实际情况是不是按照百分百按照计划走,谁也说不准,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苏暖瞥着他,“跟我一个搞封建迷信的,说薛定谔的猫?”
“谁跟你说什么猫?我只是想说,要说改变,你早就改动他们的命格了。你以为你我不出手,霍南琼真的能干掉霍长辉吗?”
苏暖微愣,没说话。
是的,霍南琼原本的命格,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在复仇的最后一刻,失败了。而霍长辉,因为请了那个法师护法,是安然享受到九十多岁,死后才在地府阴司接受惩罚的。
但是现在,霍长辉一家死的死、即将枪毙的即将枪毙,剩下的全都穷困潦倒。他们,全在活着的时候,就遭到了惩罚。
因为她的插手,一切都变了。
“哎,做人不能这样啊。”沈北宸不高兴地说,“什么因为你的插手?没有我帮忙,就算霍长辉死了,霍家的财产也不可能落进霍南琼手里。这个结果是我们两个联手造成的!”
这是在为她分担吗?
苏暖后知后觉地品味出他的用意,笑了:“有时候,你也不是那么讨厌的。”
“你终于发现了。”沈北宸哼哼,“我发现你这人吧,特别双标,对我就特别无情,对别人就特别温柔,简直就是慈悲为怀。就拿霍长川这件事来说,就算他喜欢你又怎么样?难道因为会给他造成情孽,你就必须也喜欢他?要是被人喜欢就有喜欢回去的义务,世上还有什么痴男怨女?”
“话是这么说没错。”苏暖低下头,嘀咕,“学法术的人嘛,都是讲究因果冤孽的。身为法师,更要注意,不要多生因果。”
“照你这么说,就是职业义务了。那么医生就有义务治好所有的病,警察就要避免世上所有的犯罪。但是,可能吗?”
苏暖心念转了转,发现自己说不过他,干脆也不跟他争辩,角度刁钻地顶了回去:“照你这么说,你喜欢我,我也没有义务喜欢你咯?”
沈北宸冷不防她一记闷棍袭来,差点就懵了,幸好他长期遭受打击,练就了一身抗打能力。
“是啊,你有权利拒绝。我一直认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她带来平安喜乐,而不是愧疚、伤怀、难过,更不能带来灾难。”
沈北宸转过头,目光深邃如海,低沉沉地问道:“所以,苏暖,我追你,你快乐吗?”
苏暖眨眨眼,拒绝套路,抛出一记重锤:“一般吧。那我拒绝你的喜欢。”
卟——沈北宸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为什么?”
他哪里不好?说出来他改!
“因为这个。”苏暖指指身上的古董裙,“你这追求,也太贵重了吧?但凡八字轻一点的,哪受得起?”
原来是因为这个,只要不是她讨厌他,那可就好办多了。
沈北宸开始洗脑大计:“追人,看得是心意,有一万给你花五千,那才是受不起,有十万给你花个一百,这算什么?以后还有更多东西给你呢。”
他说着又把秋千晃了晃,没给苏暖说话的机会,话锋一转,问道:“刚才怼人,挺爽的吧?”
那个石小姐?苏暖很诚实地点头:“是挺爽的。”
“你看,爽不就得了?”沈北宸跟她做交易,循循善诱,开展温水煮青蛙大计。“咱们以后这样,你为别人考虑,让别人幸福安康,我呢,为你考虑,让你每日舒爽,怎么样?”
苏暖以不变应万变:“为什么?”
“因为,我有时候觉得,你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们这些人,再有钱,再厉害,再矜骄高贵,也是在这滚滚红尘中谋生。只是有些人谋的是一条活路,有些人谋的生命的追求。只有你,不一样,你从来不着急生存,也没有汲汲营营的追求。虽然你爱钱,但是让你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你肯定也能做得到。”
“还有你这风水技能。”沈北宸一脸认真,“你就是来拯救身边人,帮他们破除生命里的厄运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又不是神,如果真的是来拯救世人的,为什么不让你直接在天上测算,还要生在这人世间?”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了苏暖,她思考三秒才说:“大概,是为了让我借个假身份,好更隐蔽地帮人吧。”
“不,我有别的意见。”沈北宸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既然作为人,生在人间,那肯定是来享受人间繁华的。所以这人世间的能让你舒爽的事物,只要不违法、违背道德,不妨都去享受一下。”
苏暖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忽然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对啊,不然她劈进这本书里,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真的是让她来改变结局,让所有人幸福的?她一番辛苦,自己除了钱,什么都捞不着?
她挣钱,还不是为了自己日子过得爽。既然都是爽,一时爽是爽,为什么不处处爽、一直爽?
“走。”沈北宸看看腕表的时间,将她拉了起来,说:“去享受你的舒爽了。”
苏暖不由自主地被他拉着走,黑色的宽大裙摆在身后散开,像一朵黑而纯洁的花。他们走进宴会厅,接任仪式已经开始了,霍南琼刚被请到灯光中央。
霍家的管家将两人请到最中间准备好的位置,霍南琼优雅而凌厉地发表着感言,最后话锋一转,说:“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功,全靠风水师苏暖苏小姐的帮助。或许有人觉得这事封建迷信,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是多么大的恩德。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将名下海湾的一栋别墅、现金一千万,以及公司5%的股份,赠送给苏暖小姐。”
“哇!”现场登时一片喧哗,宾客全都议论起来。
价值千万的海湾别墅,现金千万,还有公司的股份。这份大礼,价值好几个亿,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值这个价格吧?
看霍南琼的做法,难道传说中的事是真的?霍南琼母亲的冤魂被镇在医学院的实验楼里,一直被霍长辉抽换财运?是苏暖将阵法破了,白檀得到解放,霍长辉才完蛋?霍南琼才得以复仇,接手广霍百货?
她……所有人都看向了苏暖,动了心思。她真的有这么厉害?
苏暖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中间,忽然发现,这种被人敬畏、崇拜、羡艳、眼红的感觉,还不错。
“还有更令人羡慕的感觉。”沈北宸抱着手臂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想体会吗?”
苏暖回望了他一眼,目光中都是好奇,他还能怎么样?
沈北宸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说:“给你送东西来了。”
苏暖一回头,便看到霍长川双手捧着个紫檀木雕花盒子走来,盒身很浅,里边清楚地放着股权转让协议书和房产证。他将东西捧到苏暖面前,说:“现金打进你的卡里了,我说过,我们家没有忘记感谢你,现在,你相信了?”
哦豁!周围人一听这话里的滋味,又分析出点别的意思了。
霍南琼为什么准备了这么大一份厚礼,特意在自己的接任典礼上让苏暖大出风头?为什么让她一直低调不露面的侄子,亲自把东西交给苏暖?
这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希望哄苏暖开心,让她当自家弟媳妇的意思。
这么一想,众人打量着霍长川和苏暖的目光,就暧昧起来了。同时,不少人心里还酸溜溜的。
凭什么?这苏暖到底有什么能耐?先当了沈北宸的合约妻,离婚了之后,沈北宸送房子送车子送酒吧送钱,豪门里就当没看见,嘲笑苏暖是个二婚处女,没人敢要。可现在好了,转头苏暖就被霍家捧在手心上,只恨不得说手上的就是聘礼,现在就把苏暖娶进门去。
这可是霍长川啊!霍南琼怕是嫁不出去了,也不会有儿子了,这侄子就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场多少名媛都是为了霍长川来的,没想到,人家霍长川早已有了意中人了。
这个苏暖!现场的名媛们又一次发出悲愤的质问:她凭什么?
苏暖倒是没注现场的人怎么看,她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东西。
这种时候,除了钱,谁还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霍先生……”
“可以的话,别叫我霍先生,我想我们的关系更近一点。”霍长川说,“我想,我们至少是朋友了,不用那么拘谨。”
“嗯,长川。”经过沈北宸的开导,苏暖也明白了,一切就按平常的来就好,特殊对待反而会他紧张负疚。她赞叹着:“你们霍家出手也太大方了吧?这礼物在手,我能一辈子坐吃山空了。”
只要广霍百货集团还在,她就会一直有钱。
“这没什么,如果不是你,我和小姑永远都不会知道,奶奶在那种地方受苦。”霍长川说着,微微吸气,捏紧了手指。“暖暖,你是我们霍家的恩人,今晚的第一支舞……”
可以是我跟你跳吗?
苏暖猜得到是这几个字,正想答应,谁知霍长川的神色一变,忽然说:“暖暖,对不起,我……”
苏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她知道有蹊跷,催促道:“你去吧,在你回来之前,我觉不跟别人跳舞。”
霍长川感激她的体谅和温柔,说了声对不起就走了。
“怎么回事?”沈北宸走过来,把她手里的盒子盖好,吩咐人先收起来。“霍长川呢?”
看在今晚霍家是主角的份上,他特意没邀请苏暖跳舞,结果,霍长川竟然跑了?
“他可能遇到了点事。”苏暖皱眉。
“那就等着吧。”沈北宸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特别来宾的位置上坐下,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彬彬有礼地问道:“苏小姐想喝什么?今晚苏小姐是所有人的贵宾,本人为您服务。”
他今晚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脖子上打了个领结,你别说,这打扮还真有点服务生的意思。就是气质太斯文中带着狂傲了点,哪个服务生带这种气质,肯定得扣工资。
还有,这么贵的服务生谁敢用啊?
“沈北宸。”苏暖小声问,“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忽然喜欢上角色扮演了?配合演出有片酬吗?”
“有。”沈北宸许诺,轻笑着:“很丰厚,看你演技了。”
演技?这个她可在行了。不过,这是什么烂癖好啊?这时候发作。
苏暖迅速进入状态,清清嗓子,冷淡地说起:“随便。”
点单最怕的就是随便两个字,因为有些人的随便是都可以,有些人的随便,是都不行。至于对服务生说了随便两个字,怕不是准备刁难的。
而沈北宸却仿佛十分入戏的样子,应了声好的,就往酒水台去了。
宴会这地方,漂亮的女人和有钱的男人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苏暖作为霍家的恩人,风头正劲的大风水师,多少人都在暗地里打量着她。见她先跟霍长川亲密交谈,霍长川忽然离去,众人还没准备好嘲笑的词,沈北宸由上前去了。
那架势,竟像是为了安慰苏暖,特意将她带去旁边哄着似的。说了没到两句,沈北宸还亲自去了酒水台,给苏暖拿了饮料。
沈北宸亲自拿的饮料!现场的名媛们手里要是有手帕,早就咬破了。
从来哪家开宴会能请到沈北宸?霍南琼再厉害,要不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沈北宸的帮助,就算她把霍长辉弄枪毙了又能怎么样?霍长辉那些财产,早就准备好做成家族基金,每个月分钱给孙子用,不让霍南琼和霍长川动一分的。
当时沈北宸出手,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霍南琼凭什么让沈北宸掺和霍家这趟混水?难道沈北宸因为初恋订婚,受打击太大,脑子抽了,真的看上霍南琼了?
现在看沈北宸这殷勤的样子,众人才明白过来,霍南琼算个什么?沈北宸看上的,是苏暖!一定是因为苏暖,他才出手帮霍南琼的。
这么一想,众人又觉得酸溜溜的。
沈北宸为了讨前妻开心,不惜帮情敌哇!
可他不是已经跟苏暖离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对苏暖这么好?
众人议论之间,沈北宸已经换了三趟饮料,正让服务生马上给他鲜榨芒果汁。
“沈总。”有人大着胆子问,“因为苏小姐,不是您前妻吗?既然都离婚了,为什么……”
“唉……”沈北宸什么都没说,只是叹气,将芒果汁拿过了便去苏暖面前,一副祖宗您满意了吗的样子。
把现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谁见过沈北宸低声下气?没有。
能想想沈北宸伺候人的样子吗?不能。
终于,震惊之余,有人琢磨出来了。
“沈北宸不是想跟他前妻复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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