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的,重华心中有数,他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他竟是压不下那些可笑的想法……
惟公卿可能遇到的危险。
明知不会,还忍不住去担心,等重华察觉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深陷了。
那凡人,对他影响太深。
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
从很久之前……
“逝修!”
重华正焦虑着,惟公卿突然喊了一声。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顿,没有任何迟疑,逝修立即转身,跳上天台。
绕开其他部分,从惟公卿的邪气侵入的地方。
他不假思索,因为他相信他。
再没遇到任何阻挠,逝修这次顺利登上天台,他的身影迅速消失,惟公卿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逝修上去了。”
突破闻彻的阵法,他成功走上天台。
那被石块包裹的是什么,很快揭晓。
收回力量,惟公卿缓缓的吐了口长气,重华连忙扶住他,“怎么样?”
“没事儿。”他笑笑,这事儿比他想象的容易,只是突然输出这么多邪气他不适应,“闻彻的力量很强,即便邪气相同,想要融进去也不容易。”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重华担心的模样。
笑容扩大,惟公卿握住男人冰凉的手,“你不是知道么,融合不了就会被排斥,对我来说没有危险。”
闻彻的力量对凡人没有影响,那些百姓可以踏上天台,可是除了逝修,就连重华也没办法确认石头里是不是放着流光。
这事儿,只能他自己来。
“嗯。”重华嗯了一声,他知道,还是忍不住担心,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那暖意从手背传进胸膛,他那同样冰冷的心,像是也有了温度。
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美妙的无法形容的滋味,他竟是主动错开那么久。
重华反握住他的,这次,他不会再松手。
另外一边。
逝修成功到达那块石头前,他张开手,放在那石块之上。
流光,我来接你了。
第一六三章破解之后
力量才一放出,那石块中立即传来振动,空灵的声音沉闷响起,一人多高的石块犹如水面,在掌心下轻轻颤动。
动感传遍整个天台,很快,就连脚底都开始变化。
逝修往后退了步,天台下的百姓察觉到异常,在跪拜之前先发现了上面的逝修,也不管脚下的石阶还未修葺,握着武器就冲了上来。
逝修只扫了他们一眼,就继续看着那石头。
在骚动开始时,小黑立即退到惟公卿身边,几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他们并未走远,只是避开天台的骚乱,逝修不需要他们去担心,这些凡人不足为惧。
石头的振动越来越大,天台及周遭的地面也跟着剧烈的晃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就连那石头都多出无数道影子。
脚下本就不牢靠的石砖重新裂开,这天台像散架的房子,随时都能坍塌,逝修在这晃动中站的稳稳当当,而那些百姓则东摇西晃,有的一步踩空,直接从高处落下,惨叫与咒骂声一同响起,但更多的是惊恐的尖叫。
那些铁骨铮铮的男儿的叫声,比女人尖锐的嗓音更让人惧怕。
惟公卿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在大洹四处受灾时,只有胡羊城侥幸躲过,外面的惨状城内百姓清清楚楚,他们害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有这每晚的祭祀。
不管胡羊城的安逸和这石头是否有关联,只要能给他们希望,他们就会做。
如今,这希望之火被人碰触,已有熄灭的苗头,联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没人不会害怕。
比起这些,惟公卿更关心的,是那石头里装着的是不是流光。
他们已经没有纠正错误的时间了。
百姓们听到响动全跑了出来,一时间这天台附近灯火辉煌,夹杂在这些人中,惟公卿等人的存在并不明显。
他们与所有人一同见证着这一刻。
天台摇摇欲坠,巨形石块从中脱落,还站在上面的人根本无法,就连最基本的站立都无法保持。
有的人被抛到下面,摇晃的地面无从逃脱,他们像在颠簸的巨浪之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四处乱撞,有的脑袋撞到石头直接昏厥,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高落落下的巨石砸在身上,那声惨叫还没等发出,就连个全尸都无法剩下。
隔着一段距离的天台,犹如人间炼狱。
女人们不忍再看,她们哭泣着移开视线,男人们义愤填膺,但同时,只有他们才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
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害怕。
那天台,在沉闷且尖锐的声响中,断裂,解体。
天台一分为二,青石快速滚落,眨眼之间只剩尘土蔽天以及那震耳的隆隆声响。
逝修未杀一人,可他周围,不剩一个活口。
在各种不同的表情中,惟公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雾霾一般的尘土,突然,尘土中有光芒闪过,那转瞬即逝的光亮让他皱了下眉,而小黑则兴奋的在他脚下转起圈来。
“是流光。”重华道。
那把妖刀,是邪灵兽梦寐以求的兵刃,也许过去不曾知晓,可一旦感觉到流光的力量,就连小黑这种低等的邪灵兽都会雀跃。
这三个字,让惟公卿忍不住勾起嘴角。
很好,他们没做无用功。
面他,也算是能帮上点忙了。
惟公卿看不到逝修,也不知他此刻的模样,隔着重重烟尘,他仍能感觉到那男人拿起流光时的威风凛然,还有,他愈发强悍的力量。
这,就是逝修本来模样。
不知为保,脑海中突然蹦出猴王出世的音乐,那兴高采烈的节奏,那金光耀眼的模样,那画面和逝修联系到一起,违和的感觉让惟公卿差点喷笑出来。
他的心情很好,可以转瞬,这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感觉到了邪气,遮天蔽日的邪气。
从那天台倾泻而出。
向周遭弥漫。
“重华,邪气,小心一些。”这么大的邪气,只有闻彻才放的出,惟公卿小心的看着四周,他生怕那男人从某个角落突然窜出。
就算对那邪气没有感应,如此强大的力量重华也感觉到了,闻彻不出意外的在天台上动了手脚,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还不清楚。
邪气很快弥漫到头顶,月光被彻底遮挡,大地漆黑一片,坍塌的天台所激起的尘土还没落下,就被这邪气挡住,无从分辨。
惟公卿往那边看了眼,一直没收到逝修的消息,那家伙,应该没事儿吧……
可是这邪气,是从天台冒出的。
百姓们感觉到不妙,可这时已经连逃跑的勇气都没了,这坐城是大洹仅剩的乐土,离开这里,他们又能逃往何处……
眼看着光亮被完全遮住,所有人陷入了惊恐与绝望之中,没人尖叫,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
邪气在慢慢下沉,惟公卿惊讶的发现,这邪气像云朵一样,能将人吞噬。
除了他们,周围的百姓都被吞了下去,只剩还在发抖的腿……
“重华,不对,不是这样的……”
来不及细做解释,惟公卿顺手扯过一个离他最近的人,他没看那男人的相貌表情,他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男人的胸膛露了出来,他胸口,赫然嵌着一颗邪灵珠。
只是这珠子里还没有多少邪气,仍旧是透明的状态。
“这些人……胡羊城的这些人……”他恢复了言语的能力,可是这个真相,竟是让他无法组织语言,茫然的视线来回扫着,突然他转过身,看向重华,“他们并没有躲过邪灵珠,相反的,他们早就被邪灵珠控制了。”
只是这些邪灵珠中,没有任何邪气。
胡羊城的百姓照常生活,他们并未发现自己胸口多出的珠子,或者他们以为,那东西是本就该存在的。
天台是启动一切的机关。
当逝修收回流光,里面的邪气就会释放,而这些百姓……
惟公卿又一次看向他们,云朵般的邪气渐渐稀薄,百姓的模样逐渐露出,他看到了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些人,都被控制了。
就连他扯着的这个人,原本那透明的珠子这会儿也已变成了黑珍珠般乌亮。
来不及了。
惟公卿放了手,这时,所有的邪气都被邪灵珠吸收,之前还一副悲愤模样的百姓,这会儿都成了面目狰狞的傀儡。
“小心。”重华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那些百姓就扑了上来,他见情况不好,将惟公卿护在身后,和巨大化的小黑对上这些转瞬间便失去心智的傀儡。
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惟公卿往天台那边看了眼,邪气散了,灰尘还在,逝修的情况到底如何……
……
这些百姓并不像他们相象的那么容易对付,在宽阳吃了一次亏,在他们成长的时候,闻彻的傀儡也在成长,几次之后,惟公卿就被如潮水般涌来的百姓冲散,尽管重华和小黑在努力靠近,可最后只是越离越远。
“没关系,我能对付,你们照顾好自己!”
惟公卿发现,他的力量对这些人同样奏效,他一喜,对着被人群淹没的两人喊了声。
听到这里,那俩人才敢安心战斗。
惟公卿不懂攻击的招数,现下也没有那么多石头,他灵机一动,将邪气汇聚成颗粒,如弹珠般弹射出去,这力量虽不如重华他们,但这些百姓也没办法伤害到他。
实战会给人提供很多有用的经验。
就在惟公卿打算再研究出点什么招数的时候,突然有个傀儡抓住了他的肩膀,邪气凝聚的颗粒骤然射出,可是这次没将那个傀儡打个趔趄,对方反倒一伸手,将那邪气抓住了。
五指收拢,那邪气似被捏碎一般,从他指缝冒出。
这是傀儡又变化了?
惟公卿正讶异着,后转的视线就对上了那人的脸。
这是……
闻彻。
他傻了。
第一六四章闻彻之战
闻彻还是那雍容华贵的模样,只是换了身衣裳,这粗衣麻布混在失控的人群中并不明显,可只要看到他这张脸,绝对会立即被其吸引。
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周遭的杂乱成为背景,这处似乎成了独立的空间,一切都静止了。
闻彻笑呵呵的站在他面前,惊讶的同时竟是有些无所适从,俩人像阔别许久的友人,但完全没有那份亲昵与熟络,只剩不可置信。
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着,上上下下,每个细节都不曾落下,他那露骨的眼神让惟公卿有种不着寸缕的感觉。
在闻彻之前,他永远都没有保留余地,他将他看的透透彻彻,那双眼睛,似乎连灵魂都能穿透。
“还不错。”
闻彻在笑,可下一瞬他突然出现在惟公卿面前,惟公卿连眼睛都没眨,下巴就被捏住了。
“为什么那邪灵兽能收回兵刃?”
惟公卿的身体在悄然变化,他早已不同于一般的人,可是闻彻这一下,还是差点将他的下巴捏碎了。
下颌骨那一声脆响,甚至盖过周遭的喧嚣。
“他的邪灵怎么还在?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光忙着陪人睡,把正事儿忘了?”
逝修有足够的力量收回流光,这就代表惟公卿的失败。
“我记得我说过,窃取他邪灵的方式有很多种……”那天,闻彻给了他不少建议,想窃取逝修的邪灵并非这一种方式,但这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他让惟公卿自己决定,“这就是你选择的?就是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