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卑又温驯,但是他也狠狠的甩了江沐一巴掌。
惟公卿一再强调他是江沐的人,可身为王爷,却要让他的人用这种方式平衡关系。
惟公卿等于变相在指责江沐的无用。
他做这些,也是为了江沐。
一点都不婉转,把江沐直接堵了个哑口无言。
说完之后,惟公卿又笑了下。
巴掌过后永远都得配合个甜枣,特别是江沐,他得附送一罐蜜糖。
揭这家伙的短,可不容易,危险重重。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王爷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其次,他们能接受,这对王爷来说,不也是最好的局面么……”
换言之,他始终把江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俩人排在后面。
他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在江沐身上,只要他一开口,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先顺着江沐。
这已经是明显的不平等待遇了。
那俩人都没有意见,他占着大头的江沐,还有什么可说的。
再说,他在江沐那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棋子。
或者说,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一个玩物,刚好能派的上用场,江沐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江沐的态度在彼此间早就是心照不宣,打从一开始,江沐就没把他当成个人。
江沐是何等身份,他永远是毋庸置疑的存在,别说反抗,面对大洹的睿武王爷,连狐疑都不行。
惟公卿现在做的,就是自寻死路。
愤怒在男人眼中聚集,惟公卿清楚的见证了这个过程,可他没有任何惧意,反倒搂着江沐,在他唇上落下个响亮的吻。
“说到这里,王爷,惟九还真有一事相求。”
那个一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今儿愚钝不已,像是看不出江沐的怒火一般,还嬉笑着与他谈条件。
江沐绷着脸,也绷着即将爆发的愤怒,他道,“说。”
把玩着江沐的发尾,惟公卿的笑容更甚,“王爷一开始就只是想让惟九帮忙,查查大洹异象,那时惟九不懂王爷的良苦用心,多有得罪,还请王爷海涵。”
江沐轻轻一哼,惟公卿抬眼,对上男人阴沉的眼眸,“惟九的偿还,不知够不够弥补当初的错误……”
他被他弄个半死。
虽然没成废人,但差一点一辈子说不出话。
就算他再大逆不道,不管国家,忤逆亲王,他受的这些罪过也够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再说,就算江沐是王爷,他也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强迫小侯爷为他做事儿。
小侯爷有说不的权利。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
所以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作为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他承受的这些已经到达极限了。
“惟九有错,王爷多担待,以前不懂事儿,但是现在,我会尽心尽力的为王爷做事儿,帮王爷找出大洹异变的原因,帮王爷除掉闻彻,只要王爷需要,任何事情我都能做,哪怕去当诱饵。”
江沐看他那眼神儿,仿佛在说,这本该就是你做的事儿。
惟公卿又笑了下,脑袋跟着轻轻一点,那睫毛都在颤动。
他笑的眼中雾气腾腾,晶莹无比。
“我理所应当的帮助王爷,但事成之后,惟九恳求,王爷放我一马。”
在江沐做出反应之前,惟公卿将那男人突然抱紧,他紧紧勒着他的脖子,态度亲热,但两人之间的弦瞬间绷紧,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王爷娶我过门,给我的责罚无非是因为我不听话,现在,我听话了,也帮王爷做事儿了,该偿还的我也偿还了,所以,恳请王爷在事情结束之后,放我离开。王爷可以说惟九死在路上,也可以说惟九恶疾复发无力回天,总之惟九会远远的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城里不行我去村子里,村子还不行深山野林决可以,就算这些地方王爷都不放心,我可以离开大洹,哪怕去个人烟稀少的地儿,我发誓,我不会再给王爷找任何麻烦。”
诚如惟公卿所言,他永远都将江沐摆在第一位。
在江沐不反对的情况下,他会和他们亲近,一旦江沐露出任何不同情绪,哪怕是一个眼神,惟公卿都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
他给他的照顾最多,对他也向来言听计从。
惟公卿做的,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
就像那天在村子里,惟公卿和重华在井边的事情他看到了。
惟公卿拒绝了重华。
但是,他从不会拒绝自己。
当晚,他抱了他。
惟公卿很配合。
他们做的热火朝天。
惟公卿在他面前就是碗水,永远是那么温润流畅。
可是,他做这些,竟是抱着这个目的。
只是逃离他身边的铺垫而已。
这次胡羊之行,再见面后,江沐就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惟公卿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觉得抓不住了。
今晚,他又和他说了这些话。
是他对他太纵容了,还是过了这么久,他忘记危险与害怕是什么了。
江沐的愤怒到达临界点。
单是那眼神,就要把他剥掉层皮。
“小侯爷确定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没人敢和他谈条件。
他惟公卿更不行。
“确定了,惟九也没忘,王爷即便不要我的性命,也有千百种方法折磨我。”
惟公卿认真的看着他,然后,又慢慢说道……
“但王爷确定,你动我之后,这计划是否还能顺利进行……”
第一七五章不疾不徐
江沐放手折磨他,那两个人真会坐视不理?
“而且王爷,我身子这么弱,不小心弄死了,你们拿什么来找闻彻,也许我的作用不算大,不过目前也算是唯一的线索了不是么……”
就算那俩人和他没有任何纠葛,单是从大局出发,他们也不能让江沐动他。
其实,现在这情形下,无论是江沐还是那几个人,都应该把他当宝儿一样供起来,他若是出了任何问题,麻烦的是他们几个。
这个才是他真正的定位,不过很显然这几个被伺候惯了的大爷都忘记了。
“你在威胁本王?”
惟公卿笑出声音,“不敢,不过,我只是提醒一下,不然后悔的,应该是王爷。”
下面的人可谓笑靥如花,江沐只有掐死他的想法。
不仅反抗,他还敢威胁他。
可是这手几次想要抬起,都没做到。
惟公卿看着江沐快要崩裂的脸,环着他后劲的手改推向他的肩膀,“王爷今儿真打算让我在这儿过夜?我倒是不介意,不过身子实在受不住了,留下的话,最多也就陪王爷谈谈理想,说说人生,不过我不觉得王爷会喜欢和我聊天。”
惟公卿那慢条斯理的语气,让江沐有种这家伙还中哑的好。
他应该一辈子都说不出话。
习惯了他安静的模样,这牙尖嘴利的真让人无法适应。
“王爷,您看……”见江沐没有回答,惟公卿不怕死的又问了句。
一拂衣袖,江沐狠狠的打掉了推着他肩膀的手,牙缝里蹦出个字儿,“滚!”
意料之中的答案,惟公卿点点头,麻利的翻下炕去。
趿上鞋子,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在关门的时候,还礼貌的道了声晚安,并祝江沐有个愉快的夜晚。
江沐斜了眼地上沾着尘土的书籍,他的规划被彻底打乱,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那头温驯的绵羊竟能堵得他哑口无言。
这一晚,他几乎没有说话。
惟公卿掌握着节奏,他慢悠悠的点着火,在火焰窜至顶端时又突然掐住,让他能感觉到灼人的热量,却无从燃烧。
他的变化,他的这些话,江沐才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消化。
江王爷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那个主宰一切,运筹帷幄的男人。
在惟公卿走了之后很义,震撼中的男人都没能想起发火。
……
沐着月光,惟公卿悠闲的迈着步子。
他一点都不害怕,没有心有余悸,反而轻松的很。
在闻彻出现的一刻,他的位置就已明确。
但是被那几人选择性的忽视掉了。
那时,他也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不能翻脸,更没那个本事,随便是谁,一抬手就能让他生不如死,现雯这个艰难的盟军还是要继续维持。
所以他忍着。
但不是一味的忍让。
他习惯稳扎稳打,做好准备再有行动。
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他们不会杀他,反而要去保护他,怕他有任何闪失才是。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江沐都不能要他的命,再说还有那两个人牵制着他。
至于过去所害怕的责罚,惟公卿也不担心了。
以前,不管是火山石还是入龙珠,随便哪一个都能吓得他魂不附体。
现在他变强了,实力也许不足以与江沐抗衡,但是至少有了自保能力,不会被他摁在那里为所欲为。
只要他能反抗,江沐就不能把他怎样。
现下,可不再是他江沐的一言堂了,让他顾忌的东西,可不少。
不过,他还是会恭恭敬敬的伺候江沐,毕竟他们还在同一条船上,这个盟军不能散,而过后他还有求于他,让江沐给自己个自由不是。
只是,不知闻彻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迎上圆月,惟公卿的脸色与月光一样冷清。
……
第二天,一见到江沐,所有人都得出个统一结论……
江沐昨夜没有睡好。
他不会像惟公卿一样没精神,也不会困怏怏的没完没了的打着呵欠,他阴沉着一张脸,透出阴鸷目光的眼睛里清晰可见几条红色的血丝,脸上的线条更像是用粗笔勾画过的,每一道线都是那样粗重与尖锐,轮廓比以往要清晰很多。
江沐的心情看起来更不怎么样。
不过除了秦云杉,没人管他的想法。
他刚一坐下,惟公卿就把食物端上来了。
看江沐来了,惟公卿微愣后很快笑了,“今天吃蛋饼,这个是不用卷着菜吃的,王爷尝尝,看合不合您胃口。”
金黄色的蛋饼盛放在白色的瓷盘中,旁边还放了几个装饰性的绿叶,看起来颇有食欲,这景色与江沐的脸色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冷冷垂眼,这眼神让那阳光一般的色彩都黯淡很多。
气氛也跟着沉重了些。
不过那只是一刹。
江沐还没做出评价,逝修就把最上面的蛋饼拿走了。
其实这蛋饼不是刚刚出锅,惟公卿刚才做的那些被逝修都吃掉了。
他吃的正在兴头上,逝修觉得这东西味道很不错。
眼看着那蛋饼几下就消失在逝修嘴里,惟公卿皱了皱眉,“你少吃点……”
他又不需要吃饭,更不会饿,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真正需要吃东西的人还一口没碰呢。
逝修的肚子是无底洞,要是遇到喜欢的,恐怕这一天都吃不完,当然逝修从不胡吃海塞,他的食量和一般人差不多。
不过今儿例外。
“少废话,老子吃是看的起你,你以为这又油又腻又没什么特点的东西老子会喜欢吃!”逝修鼓着腮帮子摆出一脸嫌弃的模样。
他说话的时候惟公卿就附和的点头,在他说完之后,他细声和气的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