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断崖边上紧紧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慕归程不由得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眼睛疼得厉害。
慕归程想着,他的眼睛会忽然这么疼,肯定不会是因为沈倾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一定是早晨初升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痛了他的眼。
对,一定是这样。
慕归程将视线转到一旁,不再迎着阳光,看傅时年和沈倾秀恩爱。
谁知,他一转脸,就看到了一大片青翠欲滴的绿叶。
这是,在内涵他被绿了?
当下,慕归程的一张俊脸,变得比这大片的绿叶,还要绿。
慕归程岑岑冷笑,他真想,冲到断崖边上,分开这对秀恩爱上瘾的狗男女。
但,他又觉得,他这么做了,仿佛,他多在乎沈倾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般。
骄傲如慕归程,他绝对不会让别人觉得,他会在意,一个把他绿了的女人!
所以,他强压着心口翻涌的怒意与不爽,转身,携带着一身冰霜离去。
慕归程离开后,林铭瞬间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留在这里,似乎是有些亮了。
怕被自家老大嫌弃他太亮,林铭连忙转身,就想圆润地滚蛋。
只是,他还没有离开,王大凄厉的惨叫声,就又在空气中响起。
“救命啊!救命!”
他差点儿忘了,除了他,这里,还有一只大电灯泡。
林铭快步走到悬崖边上,他伸出手,一把就将王大从下面拉了上来。
被拉上来后,王大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铭,显然,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带着可爱的婴儿肥、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林铭,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王大还没有来的及恭维林铭一下,他就强行拉着他往山下走去,别继续不知好歹地在这里碍眼。
慕归程他们离开后,傅时年又兴奋地抱着沈倾转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沈倾被他给转得头晕,她揉了好一会儿的脑袋,大脑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瞥到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她连忙脱下来,放到傅时年的手中。
“傅七少,这手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倾儿,这是我妈送给你的,她送给你了,便是你的东西。”
“傅七少,这手镯,傅夫人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可是,你知道的,我们之间,不可能。”
听了沈倾这话,傅时年倒是也没有再继续跟她争。
他接过沈倾递过来的手镯,收起来,“好,倾儿,我不逼你。”
“但是倾儿,我希望,现在我们还能是朋友。”
朋友啊……
沈倾的睫毛,克制不住地轻轻颤了颤,曾经,她是真心把傅时年当朋友的。
可是,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他给了她致命一刀。
像以前,毫无芥蒂地跟他做朋友,真的很难很难,但想到方才傅时年拿着枪,决绝地抵着他自己太阳穴的模样,沈倾的心口,克制不住地柔软了几分。
“傅七少,我们是朋友的。”
“真的?!”
见沈倾轻轻点头,傅时年顿时笑弯了眉眼。
傅时年在对她狠的时候,有过冷酷阴森的一面,但在大多数时候,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天真的傻气,让人忍不住想要跟他亲近。
“倾儿,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傅时年越说越是兴奋,“倾儿,我觉得,现在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行,我得是第二幸福的人,因为,我得让我家倾儿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快乐的情绪,总是特别容易感染别人。
听着傅时年这欢快的声音,对上他那双含着灿笑的眸,沈倾的唇角,也克制不住上扬。
她会幸福的。
等她到了地下,跟她的宝贝团聚,她会很幸福很幸福。
小川,我知道你想妈妈了。
妈妈也好想你。
想你想得,心口无一处不疼……
沈倾身上旧伤还未好,又有了新伤。
傅时年本来是想要直接把她带回他的别墅的,见她担心唐浅的情况,他还是送她去了医院。
她现在,就住在唐浅隔壁的病房,方便她们彼此照应。
沈倾精神头越来越差,在车上的时候,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站在病房阳台上,看着窗外越来越刺眼的阳光,傅时年的心口,一瞬间疼得喘不过气来。
今天晚上,便是专家说的期限了。
他真怕,沈倾这次睡着后,会再也醒不来。
不!
就算是所有人都说,她撑不过今天晚上,他也得,为她再争取几日快乐的时光。
注意到沈倾的背上渗出了血迹,傅时年让林铭送过来特制的药膏,他就打算,亲自给她处理伤口。
她身上的这些伤,大都还是那日在光棍村留下的,他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膏。
但她的伤口,一直都没有愈合,就跟怎么都好不了一般。
小心翼翼地将她上身的病号服褪下,傅时年正想给她背上的伤口消毒后涂抹药膏,他就注意到,她后背近腰的地方,有一道狰狞的、深深的伤痕。
傅时年心口一窒,他看过她在监狱中的那些视频,他知道,她这里的这道伤痕,是如何留下的。
那四年,她在监狱中,多次被人打断肋骨,其中,她有一根肋骨,碎得太厉害,只能拆除。
傅时年的眸光,越来越疼。
他的大手,忍不住轻轻覆在沈倾的伤口处,他真恨不能,替她承受所有的苦痛与折磨。
但,过去的疼痛,都已经印刻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底,他无法为她分忧。
“倾儿……”
傅时年轻轻呢喃,他着了魔一般凝视着她那伤痕遍布的后背。
他一垂眸,更是能够从一侧清晰地看到,她身体的玲珑起伏。
她身上,伤痕遍布,但因为她的身材,真的是太好了,依旧有一种勾魂的魔力。
令人疯狂令人痴。
傅时年知道,沈倾好不容易才愿意重新跟他做回朋友,他不应该唐突她的,但,这一瞬,他根本就控制不住他自己。
手,颤抖着用力,他也忍不住俯下脸,唇一点点往她身上贴去。
秦芷后来从沈家医院转到了这家医院。
慕归程陪了秦芷一会儿,他从她病房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秦危的汇报。
沈倾,也住进了这家医院。
他知道,他不该去看沈倾的,但跟中了邪一般,他还是忍不住下楼,往她的病房走去。
对,他过去,不是因为他在意沈倾,他只是去看看,她又要对傅时年耍什么苦肉计!
她病房的大门没有关死。
站在她的病房大门口,从那一道极小的细缝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衣不蔽体,傅时年覆在她身上,如痴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