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虽然跟楚景算不上朋友,但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楚景养了只金丝雀,他们都知道。
原本以为凭楚景那个性子,顶多玩几个月就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长情,把宋知夏养了三年都没扔过。
于是这会儿打量视线多多少少带了些好奇,不得不承认,宋知夏这张脸的确是无人能及,比电视上还精致好看。
有个声音甜美的小姐姐开口道:“知夏,你第一次来,想玩什么?”
宋知夏拿纸巾擦了擦唇角,视线落在桌上一大堆红酒白酒上,他安静了会儿,笑了下:“你们平时都玩什么?”
“今天知夏来,咱们玩有趣点。”陆晨手搭在宋知夏肩膀上,笑盈盈道,“不如来玩游戏,谁输了谁脱一件,不想脱可以用酒来代替。”
在场的没一个是放不开的,也看出陆晨这是司马昭之心,但既然楚景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不会反对,也乐意成人之美:“行啊,来,我没意见。”
宋知夏眼皮轻轻跳了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阳台边,于青柏抱手站在楚景边,啧啧称奇:“一上来就玩这么大,楚景,你真不管一下?”
楚景连头也没抬,那双深邃沉稳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
游戏开始,玩逢七过,这个游戏很简单,也很容易上手,几轮玩下来宋知夏都没错过,反倒是其他人输了,有的叫自己带过来的女伴脱,彼此间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那女生本就穿得不多,只一件蕾丝短裙,披肩,再加上网格袜,让她脱时,她脸色明显僵了下,但仍选择落落大方地把披肩脱下。
脱下披肩后,里面只剩下件吊带蕾丝裙,虽然屋子里开了空调,那女生仍不住瑟缩,她双肩雪白,胸部饱满。
不少男生若有似无将视线投往她身上。
宋知夏知道,此刻在这群人心里,他跟这女生并无任何区别,不过是个逗趣的,可以任意羞辱的玩物。
玩完逢七过后开始比骰子,陆晨特地挑了宋知夏当对手,他笑了下:“知夏,我运气很差,你可要让着我。”
宋知夏道:“我也玩得很菜。”
第一轮骰子开始摇,开出来时陆晨是一个六一个四,宋知夏是五和一。
“哎呀你输了,”陆晨一手托腮,眼睛直勾勾望着他,“那你要选什么?”
他往一杯白的里倒了小半杯啤酒,推到宋知夏面前,体贴道:“天这么冷,脱衣服可别冻感冒了,还是喝酒吧。”
宋知夏看都没看那酒一眼,手指放到外套拉链上,淡淡道:“我选择脱衣服。”
他拉开拉链,把厚重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放到一边,露出里面浅咖毛衣。
陆晨眼里兴致更浓,他继续摇骰子:“那我们继续。”
宋知夏或许在反应速度上快,但在运气上确实不佳,在第一轮输过后,第二轮他还是输了。
陆晨遗憾道:“你怎么又输了,我还以为这轮输的人肯定是我呢。”
旁边玩游戏或者调情的不知何时都停了下来,往宋知夏这个方向看,有人笑道:“陆晨你怎么回事?人家知夏是新人,一上来就让别人连输两轮,不太好吧?”
“运气太好也没办法。”陆晨无奈地摊手。
看着桌上那杯澄黄液体,宋知夏至今胃部仍在翻腾。
从进门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楚景的意图,在一起处了三年,他对楚景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想惩罚他,让他难堪。
如果不达到目的,或者说楚景认为宋知夏还没吃够教训,这种惩罚就不会停止。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折腾自己的胃。
身体和自尊心总得舍其一,宋知夏选身体。
他顿了顿:“我选择脱衣服。”
他慢慢地,把毛衣也脱了下来,然后他身上只剩下件单薄棉长袖。
他身体本就瘦削,脱衣服后四肢显得愈发修长。
宋知夏能感觉到,周围人视线更热烈,像是毫不掩饰地把欲.望直接写在眼里,宛如聚光灯映衬在他身上。
从坐在这儿的一刻起,宋知夏仿若冷静地剥离了自己灵魂,他知道他可以从容应对这些,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吐。
第三局,老天爷似乎并未打算眷顾他,宋知夏继续输。
陆晨走到他身边,在卡座扶手上坐下来,手从肩膀绕过去,身上古龙水味道很刺鼻:“这最后一件,我帮你脱吧?”
宋知夏一动不动,手指慢慢攥紧,他仿若很清晰,又仿若不清醒,在对方手指从肩膀滑至腰部的时候,他也没有动一下。
陆晨舔了舔嘴唇,隔着层薄衣物,那柔软纤细的腰肢近在咫尺,他几乎能想象到摸到它的样子。
他太专心了,以至于忽略周边环境都安静得有些诡异,陆晨手指摸到下衣摆,刚打算再往里探入时,手腕忽然被人捉住,那力道几乎要把他手腕捏碎。
陆晨疼得险些惨叫,抬眸望去,只见高挑英俊的男人站在近前,淡淡道:“今天就到这儿。”
楚景随手扔了件衣服盖到宋知夏头上,居高临下睥睨他:“宋知夏,现在清楚你的身份了吗?”
满堂静寂,只有背景音乐声,楚景一来,在看懂局势前,没人敢说话。
指甲几乎要陷到沙发里,宋知夏一直维持得很好的表情在此刻终于有了丝裂痕。
这句话的羞辱程度比这短短一个小时内经历的加起来更甚。
但宋知夏仿佛真的没有脾气,他唇角边是抹毫无温度的笑:“清楚。”
从来没这么清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