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逆鳞(1 / 1)

萧如钰站在原地,顿时觉得脸上很烫。

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存了什么龌龊心思。原来萧大将军和皇帝陛下,已经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步,都能互相解战袍……怪不得,陛下今日想起了,自己还有国家要管。

这些言语顾念山早就听腻了,“别(四声)吵吵了,萧将军在朕心中伟岸的很。”

萧如钰看着顾念山的荒唐样子,顿时觉得他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在朝堂之上,怎么能说出那么特别的腔调。

萧如钰打算好好的教训一下顾念山,“陛下,您慎言啊!”

“萧将军,您也别这样死板,好好跟朕一起君臣同乐。”顾念山一脸纯良,望着萧如钰大声说。

众臣站在朝堂之上,顿时觉得脚下有千斤重。看着顾念山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皇帝陛下似乎不懂朝堂是什么地方。

“陛下,微臣以为,朝堂是一个严肃的地方。”礼部尚书实在忍不住,冒死直言。

萧如钰用眼风打量了一下顾念山,然后点头,接话道:“微臣从来不反对陛下想要君臣同乐的心,只是陛下应当分得清楚主次。这里不是可以玩笑的地方,您的肩头是天下百姓的安乐。陛下,您可懂了。”

顾念山乖乖巧巧的说:“朕懂了,萧将军说的话,朕都能听懂。”

只不过,他控制不住自己啊!顾念山一脸悲伤,望着下面的人,低声道:“诸位大臣,可有要事相商?”

立刻,就有人往出站……

顾念山用手扶着额头,眉毛拧在一起,装做很是痛苦的样子,“哎呀,朕忽然觉得头疼。这样吧,诸位大臣有事情商量,直接去找萧将军就好。朕也不是什么都不管,朕就在旁边听着,若是朕觉得不妥,朕会说。”

昨夜本就没睡好,顾念山只想借着这个由头,让萧如钰去处理事情。

他来上早朝本就是来玩儿,既然他们一个个不许他玩,那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争执好了。顾念山在殿上,绕着龙椅转来转去,将他自己都要转晕了。

顾念山看着外面还黑乎乎的天,直接打了一个哈欠。

说来也奇怪,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七嘴八舌的大臣们不说话了。只听得一声哈欠,顾念山大大方方地承认,“朕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困得很被拉来上早朝,朕尽量控制一下自己。”

“陛下,您方才可听到微臣说的话。”萧如钰问顾念山,方才他是看到顾念山神游了。

顾念山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的说:“朕没听啊!朕那样累了,朕怎么可能用心听?别人可以误会朕,萧将军是知晓实情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陛下。”萧如钰苦口婆心劝说。

他现在很困,满肚子的火,顾念山又不想跟萧如钰撒气。

“朕受不住。朕困了,有事情你们商量便好。”说完这话,顾念山便径直走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人。

萧如钰脸色铁青,仍然故作淡定,“陛下就是这样的性子,诸位大臣多担待一些。”

“萧将军,陛下自小都跟着您学,陛下这样的性子您也不知教导吗?”

“当日陛下都说的明明白白,他不是当皇帝的人。有的人非要将陛下送上高位,而今却一手把控朝政。”

“小臣本不该说话,只是此刻,小臣也不知晓萧将军到底是什么心思。”

……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萧如钰根本就走不出去。正焦急的时候,顾念山走了过来,“谁方才为难朕的萧将军,朕不过是太困了,然后就去洗了冷水澡。”

顾念山的身上全都湿了,说话的时候还在打着颤。

萧如钰看了一眼,随后便跪在地上,冷声道:“陛下,微臣恳请您好生照顾自己。”

顾念山全然不在意,“朕这个身子好得很,朕现在只想要那些在背后说萧将军的人好看。虽说朕是个不管江山社稷的混球,可朕依然想着,要对得起真心对朕的人。”

忽而,顾念山的语气变冷,低声质问:“众位大臣觉得朕是个废物就罢了,怎的还想着萧将军是个佞臣?这些话,朕今日只说一遍,萧将军的话就是朕的意思。”

你有没有过非常在乎的一个人?甚至想要用尽一切,去换取他的一个笑颜?

顾念山方才在外面躲着,想看看他走了之后,萧将军会如何当着众人数落自己。可,他万万没想到,萧将军被众人团团围住数落,情急之下他便跳进了殿门口的锦鲤池。

顾念山冲进去的时候,只是想要维护好萧将军。平日里,他被人说得习惯了,可萧将军怎能被那些人欺负。

“朕,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议论萧将军!”顾念山走上了殿,忍住屁股上的疼痛,坐在那里端端正正,“虽说诸位大臣都觉得朕是一个草包,甚至连朕都这样想,可朕最受不住嚼舌根的男子。”

顾念山指着方才带头围住萧如钰的文臣,厉声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啊?朕连你叫什么都不知晓,你竟敢为难朕的萧将军。萧将军为我朝立下过不世之功,岂是你用笔杆子一样的嘴能说道的吗?”

“陛下!”萧如钰想要这场闹剧,快点收场,“您也无需这样动怒,微臣确实没教导好您!微臣……”

顾念山理直气壮,站起来,大声喊:“萧将军不许插嘴,朕这样的草包,您若是教不好还有谁能教好朕?”

从未见过,哪个帝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朝中岁数大一点的大臣,纷纷告退,望着顾念山止不住的摇头。

“诸位大臣给朕记清楚了,朕不许你们这样说萧将军。否则,朕一定不放过你们。”

他虽然是个草包,可心中也有不容挑战的东西。帝王心性在他的成长之中,早已经印下了烙印。

他现在是没有足够的立场,也还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所以才这样训斥人。萧如钰觉得,若是有一日,顾念山当真成了合格的帝王,那时候他的权威才是不能挑战的。

正所谓,龙之逆鳞,凡碰者死!

萧如钰心头有了隐隐的担忧,他担心这一日,真的会到来。帝王心中,应当怀有大爱,而不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就这样失了分寸。

下朝之后,顾念山还是生气得很,拉着萧如钰数落了一通那些人。

在用饭的时候,顾念山突然将最喜欢的吃食打翻,赌气道:“萧将军那样帮着朕,为何那些人还有意见?朕就没见过那么不知好歹的人,萧将军怎的也这样的好脾气。朕要被那些人气死了,朕的兄长也是他们能说的吗?”

闻言,萧如钰轻声笑了,低声道:“微臣以为,陛下不用这般在意。陛下年纪还小,对所有人都看得很重。等陛下长大了,就会知晓,有的事情就跟人一样,不过是漫漫人生路上的过眼云烟。”

“那……朕也是萧将军的过眼云烟吗?”顾念山委屈,他才不是做谁人的过眼云烟。

“陛下是帝王之尊,他日是要留在史书之上,不管功过都不是寻常人可以妄言的。”

顾念山望着萧如钰,眼眸之中藏着许多疑惑。

凤归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在顾念山耳边低语,顾念山便慌张的跑远了。

在萧如钰疑惑的眼神之中,凤归只好实话实说。

“丞相大人进宫了,说是跟陛下商议要事。”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萧如钰便让凤归带路,去了御花园的凉亭。

他远远就看见顾念山欢欢喜喜的样子,也不知跟陆褚在说些什么。倘若是说什么要紧的事情,顾念山定然是紧锁眉头。

萧如钰的脚步很轻,走到了之后顾念山才发觉身后站了个人。

他不回头,就直接问:“凤归,你为何又来打扰朕?朕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朕现在跟丞相大人在一起,朕绝对不会跟着丞相大人去逛花满楼。”

顾念山感觉到身后的人,还未走远,反而是越走越近,“凤归,你现在管朕管得太严了。朕跟你说,朕总有一天,是要跟你好好清算清算。你说说你,为何总是给萧将军说朕的动向。朕早已经不是孩子,朕不想让人当做小孩子对待。”

走近之后,萧如钰缓缓开口,道:“陛下,微臣知晓您不是小孩子。只是您和丞相大人商量事情,为何要跑到这御花园来……”赏花喂鱼?

后面的这四个字,硬生生的被萧如钰咽回去肚子里。

顾念山顿时觉得心虚,可碍于陆褚在场,便故意端着架子,“朕想要跟丞相,在轻松之地谈一些不那么轻松的事情?”

“哦?”萧如钰轻声咳嗽,惹得顾念山皱起了眉头。

顾念山望着萧如钰的神色,耿直的问:“萧将军,午时用膳的时候,朕没有让人将鱼送到御膳桌上啊。您这样,可是觉得身子不大舒服?”

“微臣没事,微臣是为丞相大人担心。”萧如钰望着陆褚,一字一句,道,“丞相大人的风寒才刚刚好,实在不适宜跟着陛下在这里吹冷风。”

陆褚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立马就看出了萧如钰的不满,当即说:“是啊,幸得萧将军提醒,微臣想着府中的羊儿要生崽子了。微臣心中记挂那小东西的安危,微臣这就走了,陛下好生保重身子。”

刚刚走远,陆褚好似想到什么,一阵风似的跑来,“陛下啊,微臣的府中地方小,都被羊儿给占得满满的。这些日子,陛下可千万别过来看微臣,微臣回去之后只怕是要感染风寒。到时候,微臣要是传染给了陛下,可如何是好啊?”

顾念山一下没反应过来,望着萧如钰,问:“萧将军啊,为何丞相家这么紧张那只小羊?丞相,你说那只小羊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朕对这个羊儿好奇得很啊!”

“陛下,您还是先回去将策论写完吧!”

顾念山望着萧如钰,一脸的苦大仇深,“萧将军,您真的不能给朕缓一下吗?朕的屁股还疼着。”

萧如钰不知晓为何,顾念山总拿这个来说事。他不就是打了他一顿,难不成要被顾念山记一辈子吗?这人,在这件事情上,也忒小气了一点。

“陛下,早晚都要做完的事情,您为何一定要放到最后才能做完?”萧如钰实在忍不住,沉着脸低声问。

早晚都要做完的事情,要是他喜欢,定然能够早早的完成。可若是,这件事情,让他不那么欢喜,顾念山是一定要拖到最后的。

面对萧如钰的脸,顾念山沉着声音,说:“萧将军说的很对,只是朕现在刚用完饭,要好好走一下消消食。否则,朕要是坐在那里,定然要肚子疼。”

“朕在坊间的时候,学过一句诗,萧将军可想要听?”顾念山的语调忽然变得温温软软,仿若是一片心湖荡起了涟漪。

“陛下,您说。”萧如钰陪着顾念山一起走,心想这次不知道又要消多久的食了。

顾念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踮起脚道:“萧将军,您低一点,朕够不到……”

听了这话,萧如钰索性蹲下身子,低声说:“陛下以为,这样可好?”

顾念山的嘴角带着笑意,将手抚上萧如钰的发,用最为稚气的语调念出一句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原来是这句诗啊,看来皇帝陛下近日又偷偷看了闲得无聊的画册。萧如钰心想,明日定要找出他藏画册的地方。

那些画册里面,尽是些酸话。不知怎的,从顾念山的嘴里听到,竟然有了别的味道。顾念山一脸期待的望着萧如钰,却没有看到想看的。

“朕就知晓,那些都是骗人的,萧将军怎么可能同寻常男子一样。”顾念山也没有想到萧如钰会是这样的冷漠,他说的可是表明心意的诗句啊!

山中有木,他只看得见,他这棵最为高大的树。顾念山的心中,只觉得萧如钰是他最为特别的存在。他想,萧如钰的心中,定然也是这样以为。

可是,只看到了萧如钰的淡漠,还有欲言欲止的表情。而后,又见到他生气了,“自今日起,陛下切莫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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