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刚开始有些不解,道:“那等十岁留头再见客么?”
平日里即便见客,也不是外客,都是伯母婶子什么的。
小孩子种痘之后,本也不会忌讳见人了。
四阿哥道:“今日扎萨克图汗求指婚……”
四福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迟疑道:“会不会太早了?这还有好些年呢?”
四阿哥道:“有备无患的好,早早的在御前留这影儿,以后求恩典也方便。”
到时候即便不能嫁到八旗,也可以在京城当差的蒙古王公子弟里选人,比远嫁要好。
四福晋点头道:“我晓得了……”
虽说二格格不是她生的,可是却是她教养大的,四福晋自然也盼着二格格好。
只是等到四阿哥去书房,四福晋也有些怔忪。
她年岁在这里,看着尼固珠可爱,也盼着儿女双全。
眼下她不盼着了。
真要生出个女儿来,一府之中,怎么可能求两份恩典?
李格格……
虽说四阿哥重规矩,李格格也没有轻狂到她跟前来,可是这内宅总共才几个女人,李格格就算殇了一子,还有一双儿女在。
四阿哥又是个疼爱子女的,等到二格格要议亲的时候,为了二格格爵位,必会给李格格请封侧福晋的。
四福晋苦笑,这就是人心了,一不小心就会生出贪念来,可是人活在世上,很是不必勉强。
像舒舒这样的松快日子,百中无一。
次日,就是福晋们入宫请安的日子。
四贝勒府门口停着马车。
四福晋没有急着出来,而是叫人看着八贝勒府与九皇子府。
等到九皇子府出来人,她上车,刚好妯娌们一路入宫。
结果,没等到前头来报,倒是等来了周松。
“我们爷昨儿着凉了,早起不大舒坦,我们福晋照看着,怕带了病气儿入宫,吩咐奴才都是隔了门,福晋打发奴才过来给您说一声,劳烦您帮着给五福晋传个话……”
周松请了安,恭敬道。
四福晋听了,不由担心,道:“那你们爷如何了?可传了太医?”
周松道:“传了,说是昨儿一冷一热外感风邪,有些高热,开了清热驱寒的方子,我们福晋照看着……”
四福晋道:“指定也是累到了,昨儿不该回来的。”
四阿哥也乏,喝了姜汤,热水泡了脚,早早的歇了,今早已经往户部去了……
九皇子府。
九阿哥半坐着,炕下放着一个纸篓,里面是半下的草纸。
舒舒在旁边,看着九阿哥道:“往后爷还是听我的吧,咱们一起练八段锦。”
九阿哥鼻尖通红,看着有些可怜,道:“早知道逃不过去,昨晚就不该灌两海碗姜汤!”
舒舒道:“只看好的,要是不喝姜汤,说不得更难受,这驱寒驱了一半了,发烧也不是很厉害。”
九阿哥想要伸手拉舒舒,随即又摆摆手,道:“你还是离爷远些,别过了病气。”
舒舒道:“现在回避也来不及了,等会周松回来,让他去宁安堂告诉阿牟一声,这几日咱们就不过去了。”
九阿哥道:“本想着过几日再找由头歇着,这回倒不用想了。”
舒舒道:“那不是挺好?衙门有十二弟,正好爷也撒撒手,寻思寻思旁的。”
九阿哥来了兴致道:“那咱们寻思什么?爷盯上喀尔喀了,喀尔喀三部每年耗费大几十万两的银子,这个钱跟打水漂似的,怪没意思的,可是偏偏不能不给。”
舒舒道:“那爷就仔细想想除了盐茶之外,还有什么能往喀尔喀销的……”
九阿哥听了,稍加思量,道:“成药跟人参,这两样准没错,只是数量有限,影响不会很大。”
舒舒记得清楚,几百年后,外蒙依旧是轻工业的荒漠,九十年代的时候方便面都要从国内进口。
舒舒道:“衣食住行这几样离不了的,都可以试试……”
九阿哥道:“漠北跟漠南还不一样,地方太大了,除了王公贝勒,部民还是游牧为主,找不到人。”
舒舒道:“台站呢?”
九阿哥道:“没有固定的,早先打仗的时候有临时的,都是喀尔喀各部自己出丁出马,后头打完仗了,应该也就散了。”
喀尔喀使臣每次进京,要走三到四个月。
舒舒道:“慢慢来,爷总会想到法子的……”
夫妻两个偷得一日闲。
四福晋跟八福晋也进了神武门。
五福晋与七福晋已经到了,正在不远处站着,手拉手说话。
眼见着四福晋与八福晋到了,不见舒舒,妯娌两个都望向四福晋。
四福晋就说了九阿哥着凉之事。
五福晋要去翊坤宫,这也是为什么舒舒让四福晋给五福晋传话的缘故。
五福晋道:“这还真是……我们爷也不大舒坦,今儿打发人去衙门告假。”
只是昨晚五阿哥没有歇在正院,五福晋也没见着人,倒不用担心过了病气。
四福晋道:“都是累着了,我们爷昨晚也早早歇了……”
八福晋在旁听着,心里颇为古怪。
今早八阿哥也没有去衙门,只是并没有传太医,八福晋也就没有理会。
眼下她发现有些不妥当了。
南苑比京城冷很多么?
怎么一个个的,这是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