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顾斜穷。
顾斜那可太穷!把兜底都掏了就掏出那么几张钞票,而且张张面额小得可怜。
住酒店的钱是谢谨一付的,明天回国的飞机票是谢谨一给他买的,连回国后从机场打的回家的钱都得管谢谨一要。
机关大院里的顾少爷变成穷酸小子,哐当一声从天堂掉到泥地里,谢谨一想纵然脸皮厚如顾斜,自尊心还是会受挫的吧。
心里会有一丢丢失衡吧。
谢谨一一路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护好顾斜的小玻璃心,要怎么配合才能帮他树立起那高大伟岸的男友形象。
“带你去烛光晚餐吧。”
想了想顾斜兜里的那几张钞票,谢谨一立马说:“没事,我不饿。”
顾斜腿酸:“走不动了,我们打辆的士吧。”
谢谨一谦着声:“走一走身体健康,我顺便熟悉熟悉路。”
顾斜眼一亮,指着前面:“看看看,那头有个卖花的小女孩,要不我给你……”
“不看不看。”谢谨一这次答得更快了,顾斜还没说完他就抢了声音,顾斜手指着前面,谢谨一却转头往旁边看,不要看不要买,穷穷穷!
顾斜不悦挑眉,死孩子不对劲!
伸手把谢谨一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严肃认真道:“谢谨一,我看你是不想和我谈恋爱是打算气死我对吧!”
“我……”
前面那个卖花人又卖出去一捧花,篮子里就剩下两小捧了,顾斜突然急起来,伸手要钱:“快快快,给钱给钱,我去买一束送给你。”
“……”
谢谨一低估了顾斜。
吃饭,买零食,从头到尾这个人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且他似乎还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养着的感觉,吃白饭都能吃出成就感,顾斜的这张脸皮比城墙还厚。
于是乎谢谨一掏钱让顾斜买了一捧花给自己,顾斜说:“满天星啊,我挑的我买的,好看吧!开心吧!要乐成花了吧!”
“……”
顾斜一瞪,谢谨一被逼无奈,只能点头:“好看,开心。”
“嘿嘿,我挑的花好看,挑的人也好看。”
谢谨一抱着花,仰头叹气。他根本没有脸皮这种东西吧。
确定关系的第一个晚上,酒店,算着时差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顾斜自小就是放养长大的,顾家长辈心大还让顾斜去谢谨一学校看一看帮帮忙再回家。
打完电话,顾斜开始拽谢谨一手腕子不让他走了,表情刷地一下突然严肃。
“谢谨一你可想好了,你那房子不收拾不会跑,你男朋友明天一个飞的可就回国了,这样美好的时光是十分短暂的……”
“我明天起早一点和你一起去飞机场,可是我今天晚上……”
顾斜看着他,皱眉:“真要走?”
“要回去的。”
十分干脆地把手一撒,拂着手:“走走走,你走你走。”
话说得洒脱,可却装作眼瞎的样子一屁股坐他行李箱上,屹然不动和一尊大佛似的,顾斜扬着眼:“你倒是走啊!”
谢谨一哭笑不得看着他:“你也得……真心实意地放我走啊。”
“虽然我不是真心实意,但是你千万别顾忌着什么,既然你要走那就洒脱点,一个行李箱算什么,你看看我,我可是什么都不要了就来找你了。”
这话说得谢谨一心里有点酸,他就出个国留个学,怎么就跟十恶不赦似的。
谢谨一这一纠结,顾斜就乐了,苦肉计奏效了,立马加大火力:“比起流落街头客死异乡异这种,一个行李箱算什么啊!压根不算个事儿啊,谨一啊你别太有负担,走吧,我看着你走。”
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顾斜种种手段之下谢谨一当然走不成了,而顾斜窃着乐了,一想起他们两个要同床共枕盖一床被子睡觉,顾斜洗个澡刷个牙都能生出心痒痒的感觉。
睡同一张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两个都是院子里一处长大的,家里还是世交,说他们两个是从小睡一块儿睡到大的都不过分,可是今天就不一样了,童养媳变成小媳妇,睡一觉就是要负责的。
顾斜急切地想负这个责!
从浴室出来谢谨一已经在被窝睡了,其实顾斜看一眼就知道他在装睡着了,装也装像一点啊,两眼一闭就叫睡觉了?谁睡着了能把枕头抱那么死紧。
顾斜憋着笑关了大灯,掀被子进被窝,心跳声砰砰砰,他当然也紧张啊!美人在怀,美人在怀啊!
薄被隆起两个小土丘,两个小土丘相安无事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后一个小土丘就开始朝另外一个小土丘移动,动啊动,最后一下扑过去,两个小土丘合并成一个丘陵了!
一直往谢谨一身上黏,可是装睡的人仍然不打算睁开眼。
“就睡着了?”顾斜故意撩着声,嘿嘿两声笑后就伸手摸了上去,“睡着了好啊,月黑风高夜……”
谢谨一心一颤,与此同时顾斜的呼吸也近了,靠过来喷洒到他的脖间。一只手伸了过来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夏天,衣服穿得少,套房里开了空调可他还是觉得顾斜的手是热的。太热了,从腰擦过蹭着皮肤,惹出一阵咬牙才能忍住的痒。
谢谨一被他困得不知所措,心跳加速,埋在枕头里的脸烧红的。他不知道顾斜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
太快了!
手伸过来的时候,谢谨一惊声:“顾斜!你……”
“嗯,这下又醒了?”懒懒的嗓音,顾斜的手伸过来包住了谢谨一抓着枕头的手。
虚惊一场,这人故意捉弄吓他的,谢谨一要翻身面对他,才动一下顾斜就已经压到他身上来。
顾斜撑着在上方将他制于身下,两个人挨得极近。
四目相对……
“谨一。”很轻的声音,叫得人心痒。
抬头,看到的并不是他一贯得意的样子。顾斜五官柔和,认真地看了看他片刻,然后俯身下来,额头贴着额头钻了钻:“被我抓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