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将近十秒的音乐声停了,校园里彻底归于寂静。宴与心尖一颤,眼睫抖了抖,低声说:“这儿不太合适。”
毕竟小卖部斜前方就是一栋教学楼,窗玻璃锃亮,像是一双双眼睛。
光是想象,宴与就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住了。
“我知道。”宋谙还没这么狠心,笑了一下,“那你是答应了?”
宴与看着他眉眼含笑,身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气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声音有些飘忽,刚才的燥热又冒了上来:“嗯……答应了,先回去上课。”
小卖部老板搬了个矮凳出来吹风,眯着眼看着两个男孩子远去的背影,喝了口茶。
……
迟到了几分钟,化学老师推了推眼镜问:“为什么迟到?”
只见他俩齐齐举了个水瓶:“买水。”
宴与还好心提醒:“老师你方程左边少配了个3。”
课堂里传来细细的嘈杂声,还听到点笑,也不知道是在议论些什么事情。
“……”老师写上那个3,然后没好气地说,“回座!”
回座之后,宴与打完球,还是有些止不住的乏。本来还单手撑着头,恍恍惚惚间,脑袋一栽,就睡着了。
课间也没醒。
再下一节课是老白的课。
他们现在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张默写卷,上面是各种古诗文填空,成为了老白的一大杀器。
整个班都寂静了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老白在班里面转着圈地巡视着,严防那些打小抄作弊的。
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惩罚,再写三遍就行了(微笑)。
打了上课铃,宴与才悠悠转醒,接过宋谙递给他的默写卷,开始奋笔疾书。
其实做这卷子挺好玩的,基本大脑不需要怎么思考,直接往上填答案就行了。
“。”张辰阳之前听见这句一直想打他。
很快他俩就写完了,老白路过的时候直接交了上去。
宋谙撕了张便签写了点东西,递给宴与。
【oao宴哥歇好了?】
宴与唇角扬了一下:【qaq宴哥没歇好~】
居然还打了个小波浪线,谁教的。
宋谙可耻地被萌到了。
过了一会,老白在讲台上大喝一声:“交!卷!”
小组长起身开始收默写卷,班里细微地吵嚷起来,很多人趁着这个时间连忙抄几句答案。
宋谙这时候凑近宴与,轻声问:“那宴哥什么时候才能歇好?”
“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宴与微垂了眼,揉了揉胳膊。
“那就好。”宋谙很诚恳点了下头,“我就是有点儿心急。”
宴与心里顿时出现一个大大的“狗”字,他转移视线,含糊不清回,“再等等,上课呢。”
“嗯。”
·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下午起,就一直在刮大风。
甚至手机上都推送了大风预警。
窗外的树被摇得沙沙作响,偶尔折断两根树枝撞在窗户上,像来勾魂索命的异界生物。
他们这楼层高,没这等烦恼,可看下面的树疯狂摇头舞也好不到哪去。幸好没打个雷下个雨什么的,要不然就像在世界末日。
今儿周四,晚自习是物理的。老师在台上讲小球的受力分析,宴与一边赶今天的作业,一边听。
宋谙也找了张卷子做。
等这道题讲完,课就结束了,宴与除了语文之外的作业也写的差不多了,开始思考玩点什么。
他低头掏出手机,准备找亲爱的同桌杀两局,却被突然捏住了后腰。
隔着校服,热度从后腰上传来,酥麻感蔓延。宋谙长睫微垂,声音明明很清冷,却带着些危险:“我等一天了,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
草啊。
宴与感受着那只手在自己腰上按着他的脊骨轻抚,再缓缓下移,喉结滚了一下:“没忘……还在自习。”
宋谙把手松开,语气温柔,很克制地诱哄:“那我们就出去。”
……
出了教室门,宴与就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他总要有扳回一局的时候。
宋谙不紧不慢跟着他,看看他准备怎么办。
这栋教学楼为了保证安静,专给高三用。是以有些教室空荡,根本没被填满。
但没人上课,自然也关了监控,偶尔会有高一高二的学生来自习。
不过今天这个天气,早回家了。
——当初宴与挑个安全的表白地点,差不多把学校都走遍了。
宴与下了楼,找到一间偏僻的空教室,直接一气呵成把宋谙拉进去,再反锁上,准备实施犯罪。
临了却突然退缩。
他靠着墙,一只手撑着宋谙肩膀,微抬了眼皮悄声问:“就亲一下,可以吗?”
他试探性问一下,心里面其实有了答案。果不其然,宋谙很认真摇摇头:“大概不太行,还是……我要再教教你?”
“不用。”宴与想起那天的场景,脸上开始烧起来,故作镇定,“这还用得着你教?”
“嗯。”宋谙很捧场地附和他,“毕竟我的宴宴学习那么棒,这还不是小事一桩。”
自从他们俩确定关系之后,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宋谙就喜欢这么叫,宴与听了有些不自在。
但没拒绝。
宴与心一横,身体前倾,准备直接亲上去,却见宋谙略微偏了头:“等一下。”
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打散了,微微撇了唇角:“干什么?”
宋谙从兜里摸出来一颗糖,缓缓剥开糖纸,然后指尖揉开宴与的唇,不容拒绝地把糖塞了进去。
他这才点点头,但还是没松手:“好了。”
清甜的蜜桃味开始在宴与口腔内蔓延,他一瞬间居然没反应过来宋谙的用意,还下意识地含了一下宋谙的手指。
下一刻,他就猛地涨红了脸。
宋谙指尖退了一点,轻轻捻着他的唇瓣,一边问:“好吃吗?”
他一边喃喃自语:“我也想吃,只有一颗,都给你了。”
宴与血条被这一波攻击给彻底清零了。
他眼周有些泛红,握住宋谙还在欺负他的手,十指相扣。欺身而上,莽莽撞撞地吻了下去。
宋谙终于获得了他的奖励,内心轻叹。
对比宋谙上次的缓缓引诱,宴与显得横冲直撞了许多,很青涩,但直接而热烈。
而宋谙乐在其中,一味纵容。
这里空间还是太狭小,宋谙背靠着门板,一只手被宴与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着宴与脊背,让他放松。
一颗浅粉色的硬糖在两人口中来来去去,混在唾液的交缠与吞咽里,直至消失殆尽。
糖很好吃,比之前还甜。
到后面,宴与已经有些迷糊了,轻微地有些气喘,由宋谙来主导一切。
这时候窗外的风声更重了,门缝底下吹进来丝丝凉意,宴与脚踝受了点凉,又被亲得浑身发软,发烫。
他的腰被逐渐搂紧,一条腿抵在宋谙腿间。
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那玩意,比他上次在a市宾馆早上不小心碰到的还吓人。
一瞬间的意识,让他不自觉将宋谙唇上咬出了点痕迹。
宋谙嘶了一声,宴与慌忙退开:“我我不是故意咬的。”
“不疼。”宋谙轻敛了眉目,眸色黑沉,“你怕了?”
宴与摇摇头:“我不怕,就是,”
他心一狠:“我觉得我……受不太住。”
他分化成人鱼之后参照着生理书偷偷观察过,怎么看怎么也,容不下。
草啊。
宋谙低低地笑了起来:“没事儿,我不会这么早欺负你。”
宴与听见这句话,顿时炸了:“奖励结束,回去上晚自习!”
“好。”宋谙唇角微勾。
毕竟联结不是小事情,他怕到时候彻底绑定,还是高三,宴与会受自己影响。
他怕宴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会失望。
……
大概是习惯了宴与之前的劣迹斑斑,这么久没回来,物理老师也只是抬眼瞥了他俩一眼,就继续低头翻书了。
贺绍楠很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去了这么久?”
宴与神色有些懒倦,冷冷淡淡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宋谙:“你问他。”
然后立刻用充满威胁的眼神瞪着宋谙,防止他说错一个字。
贺绍楠和段铃兰的头又齐齐转向宋谙,等待回答。
宋谙眉眼间皆是饕足,笑了一下:“教室太闷,刚下楼走了一圈。”
“外面风是挺大的。”段铃兰点了点头,“暴风中的漫步,浪漫。”
贺绍楠:“噗。”
·
当天晚上回去,宴与又翻了翻生理书,红着脸辗转反侧到两三点,最后还做了一个和宋谙有关的乱七八糟的梦。
半梦半醒间,他突然想到一个事。
他好像还没看过片。
草啊啊啊啊啊。
一夜没睡好,就导致第二天宴与被他妈喊了个四五次,才起来床。
宴然已经背着书包书包走了。她考上了枫一高中部,开始走她哥走过的老路。
……不是,是认真学习的老路。
匆匆忙忙出门的时候,季春云迟疑地问了一句:“小与,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宴与一瞬间懵了,他妈怎么这么神机妙算。
他本来也没想瞒着,含混地“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晚上回来再慢慢讲吧。
季春云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爽快,微微愣住。
她返身回去,看着儿子床头一看就被翻了好多次的生理书,有些忧郁。
也不知道喜欢上的是哪家孩子,是好是坏。
可别违法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违的是婚姻法,毕竟没结婚证不能ghs(: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