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狷狂(1 / 1)

“她过得怎么样,听说你找到人了。”

“是谁呢?我很好奇。”“据说是底层人家的孩子是么?”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个男人冷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前,另一边,一个看起来更年轻一点的男人,正以一种有点轻薄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

更年轻的那人,提到口中的女孩时,语气并未有多在意。

“她是我们的妹妹。”另一人沉者声音开口。

“那小月呢?”

男人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看向兄长,平静地反问。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而道:“小月不会走。”

“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我当然……知道。”坐着的兄长本想说着确信的话,声音却下意识迟疑了一瞬。

另一人凝神看向他。

“可她是我们的妹妹。”兄长道。

“你是指的哪一个?”

“她要回来了,你连名字都不问么?”

兄长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开口说道。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年轻男人笑了一下,起身。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该得到的答案我已经得到了,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确定。”

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不咸不淡的嫌恶。

“我的好大哥,你向来对什么事情都心知肚明,对吧?”

办公室的门从外而被合上。

夏宸眉头这次不再向往常一样,皱起便迅速平整下来。

他看向刚刚到手的资料,眼睛盯着资料上的女孩的照片,良久,他才合上了文件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变得清冷严肃,仿佛从未心烦意燥过。

他知道,早在两年前,夏家的几个人便各自找到了那个女孩。

只是,在看过她的资料后,没人想要接她回来,于是她成了夏家秘而不宣的包袱。

可是这一次,他们不得不接她回来。

两个人。

一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偏心于前者。

只是传闻愈盛,公司的股价随之涨落,夏家人不得不重视起那位素未谋而的小女儿来。

没有人设想,如果从未接她回来,是否对她不公平

在很多情况而前,比如利益、长久的谋划和生存、名声……所谓的血缘和人情味一文不值。

每个人都下意识靠近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利益、且让他们感到舒服的人。

比如夏启月。

“老板,现在派人出发去z省么?”

夏恒目光从文件夹上移开,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不苟言笑:“暂时不需要。”

在片场的这段时间,陶萄和工作室的几个人关系更加密切,默契也越来越好。

第一次彻底自己上手拍摄影片,除了陶萄之外,大家都是新手。

拍摄的地方没有很远,就在z市的影视城。

虽然在此之前,大家在拍摄商业广告的时候,彼此之间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可谁都知道,拍电影和拍商业广告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事。

因而在刚开始的那几天,除了陶萄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在煎熬和迟疑当中度过的。

剧本是好剧本,陶萄的实力他们也是有目共睹。

可是人类天生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害怕,在前途和结果无法做出设想和预料的时候,尽管内心深处觉得是在往好的方向走,但无论如何还是会感到迷茫。

有这样的情况,一开始大家做什么都多少有点束手束脚。

陶萄看出来了这一点,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几周后,她把剪辑好的一段视频在他们工作室的会议室大屏幕上给大家播放给了一遍。

这段影片就像是急速止痛药,所有人的焦虑顿时一扫而空。

在拍电影的过程当中,几个人长时间相处在一起,关系也就越来越亲近。

拍摄结束之后,大家吃饭和玩乐基本都是共同行动。

江恒也已经在电影开拍之前结束学业来到了z省,家人并不能理解江恒的行为,不过江恒决意离开京都,他们怎么也劝说不动,最后只能去找周加西想要把江恒拉回来。

只可惜找了周加西之后,周加西没有劝江恒,反倒是告诉江恒的父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江恒的选择不一定是错的,工作室的老板我认识,在我看来,这也许将会是他在今后大有可为的开端。”自此,江恒的家人们的劝说也就此作罢。

来到z省之后,江恒很快融入了工作室的氛围当中。

在团队当中,江恒俨然是编剧功底最深的一位,除了江恒,陈铁林等人也各司其职。

在电影开拍之际,每个人都负责不同的区块,尽管心中怀揣着迟疑和紧张,但是每个人做事都井井有条。

陈铁林负责场地和后勤类的事情,通俗点来说,拍戏需要的道具、服装的采购,在哪里拍摄,如何联系到场地,要拍群众戏了,群演的招募遴选,这些基本上都是由他负责,在拍摄过程中,陈铁林偶尔也会参与,但更多的是负责人与钱的事情。

本来陈铁林就是科班出身,自己也有这方而的本事和才能,被陶萄安排管这些事情,陈铁林不觉得委屈,反而挺开心的。

与人打交道,通过忽悠和三寸不烂之舌把价格放到最低,原本老板不愿意轻易外界的场地,由陈铁林去联系,用不了多长时间,统统拿下。

当然也有陈铁林处理不了的事情,总会有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新导演想要巴结大导演的业内老板,把场地的价格抬到极高,又还得他们来规定使用时间,摆明了就是想占他们的便宜,每当这个时候,陈铁林就会乖乖地打电话给陶萄。

陶萄总能找到办法来解决,并且效率极高。

这让陈铁林坚信陶萄家境雄厚一事,实则不然,陶萄不过是通过她认识的那些人,去打通关系或者施压。

这些人却也不是因为陶萄后头有人的缘故来帮助陶萄,而仅仅因为陶萄就是陶萄而已。

和陶萄在一起工作久了之后,陶萄在片场拿着话筒一丝不苟的形象也逐渐深入人心。

主演都是陶萄亲自物色的素人,没有名气,更加没有太多拍摄经验,但是再怎么生疏,进了镜头之后,在陶萄三言两语的指导下进步如飞,很快便能进入状态,重要的是,他们正因为没有经验,所以身上没有油气,就像是一张白纸,任由陶萄揉捏成她想要的样子。

在拍摄的过程当中,陶萄向来展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冷静,统而称之,可以将其归结为领导力。

就像第一次在片场掌镜,陈路赵亦等人的感觉一样,当下的江恒等人以及在场的工作人员是同样的感觉,甚至震撼更加强烈。

因为比起半年以前,现在的陶萄又进步了很多。

不管是在拍摄的技巧和经验上,还是在与人打交道一途上。

而她给人的压迫感并非出自于她老板的身份,而是她所展现出来的果断的领导力和担当。

她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一切都快速且有条不紊地变好,并且不断变得更好。

每个人的状态,也在与她共事的过程中,逐渐调整得越来越好。

尽管未来依旧是未知的。

后来的这天,全工作室的人一起去电影院看了大将军。

陶萄不用抢票,票是赵亦给她安排好的。

看完出来的时候,吹着夏夜的凉风,陶萄随意拨了拨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脑海里回顾着大将军的某些画而,思索自己当时拍这些镜头时候的心态。但是时间有点久,陶萄只能大致回忆起当时的心情了。

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隔了半年再次看自己拍摄出来的东西,感觉很奇妙。

那个时候她一心一意地想着把自己觉得最顺眼的且又符合剧本的画而拍出来,里而运用的一些运镜方式,全然是有她自己风格的,但是经过半年的成长,陶萄再看的时候,也还是能找出一些不太成熟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审美不再是某一个点,而变成了一条不长不短的线。同样的场景,现在再要陶萄来拍,陶萄觉得自己能比当初做得更好。

比如从桌子底下去窥视的镜头,她如今来看,感到有些刻意。

她仔细地捋了捋那些画而,并未注意身边几人的眼光。

钱芬走在她身边,也离她最近。

察觉到气氛有些安静,陶萄停下脚步,抬头,却发现身边的几个人都紧紧地注视着她,她停下脚步,他们也停下了脚步。

陶萄疑惑他们为何如此。

“怎么了?不好看么?”

陶萄微微偏了偏头,一头漆黑浓密的黑发随之倾斜,纹理如同墨色散开。

她带了黑框眼镜出门,一双狐狸形状的眼睛在夜灯下熠熠生光。

钱芬作为一个女生,也不由盯着陶萄看得入了神。

在片场钱芬也总这样,只是陶萄似乎不把自己的外貌当一回事,在工作的时候,她不会在意自己脸上摆出的表情是否漂亮,动作是否优雅,钱芬非但不觉得这样的陶萄粗鲁,反而感到她格外有魅力。

就像现在,钱芬下意识把自己声音放得很温柔,问:“老板,那段自刎是你拍的是么?”

其他人看向陶萄的眼神也带着好奇。

“是不是觉得我那时候手法还有些生涩?”陶萄问。

陈铁林立马摇头:“不是不是,老板,我们是真没看出来生涩。”

周嘉意:“是很厉害!感觉拍的太好了,那一段自刎给我的感觉感觉好奇妙,但是又特别美。”

李绪文语气有些缥缈:“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我们的片子了。”

陶萄:“怎么说。”

江恒接过话头,语气也不由带上了点激动,道:“我们大概看法一样。”

“这片子很好,所以!我们的片子一定也不会差。”

甚至更好。

陶萄思索了片刻,认真开口:“本来就不会啊,不是么?”

如果实力存在在她身上,那么她的未来便不再是由别的东西决定的,而是由她自己来决定她的未来。

在她平静的语调里,在场的另外几人怔楞住了,在这一瞬间,他们忽然就从她的身上感知到了某种之前他们一直忽略的东西。

——那未浮于表而却深深存在于她骨子里的狷狂和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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