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克鲁泽淡然的语气,诺尔默默朝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拿着类似电子菜单的女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躬身笑着问道。
“菜单给我看看。”
诺尔说着伸手拿过了女子手中的电子菜单。
“好的,我比较推荐这款咖——”
“砰——”
“啊——!”
两种急促声打破了咖啡厅的宁静。
诺尔放下空无一物的手掌,偏头朝着面露惊恐的女子笑道:“麻烦给我来杯卡布奇诺。”
女服务员此时还处于震惊中,呆呆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殴打长官,可是大罪呐。”
对面,克鲁泽起身将咖啡杯碎片从衣服上拍下,伸手拿过纸巾整理了一下面罩上的咖啡和鲜血。
诺尔闻言冷然一笑。
什么叫‘当初是我安排车辆撞的你?’
如果不是这家伙把原主撞死了,我特么会过来受这罪?
打一菜单都是轻的,要不是因为杀人不好,他都想把克鲁泽给宰了。
“麻烦给我重新来一杯黑咖啡,谢谢。”
克鲁泽说着拉过另外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诺尔的暴怒了,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罢了。
“那个,您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服务员看着克鲁泽面颊处留下的鲜红,忍不住出言关心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克鲁泽还是那个克鲁泽,谦逊有礼。
片刻后——
在一阵沉默中,女服务员将两人的咖啡端了过来。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呼——说吧,你叫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单纯就为了让我揍你一顿吧。”
诺尔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打一下克鲁泽已经是极限。
总不能直接杀了他。
“当然不是。”
克鲁泽说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让他心生愉悦,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毕竟你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呵,那你或许说的有点晚了。”
诺尔说着,将迪兰达尔给与的磁盘拿了出来,问道:“还是说这里面承载的东西,并不是我想要的真相?”
“他果然还是将这个交给你了么。”
克鲁泽说话间将咖啡杯放回了桌上。
未等诺尔发问搭话,就听克鲁泽继续说道:“可惜那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全部,至少不是你想要的全部。”
“所以,这东西确实是你放在孟德尔的?”
诺尔好奇克鲁泽口中的全部真相,但此时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没错,它确实是我放在孟德尔内的。”
克鲁泽并未否认这个事实,或者说他从始至终也没想过隐瞒。
“这里面的东西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诺尔听着克鲁泽肯定的话语,不禁对手中磁盘记载的内容好奇了起来。
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克鲁泽的反应。
果然——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放在孟德尔的东西被人替换了?
“里面装载的不过是一群无知人类的梦想和黑暗,以及一些让人作呕的愚昧探寻罢了,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得了。”克鲁泽古井无波的回道。
诺尔闻言眉头微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里面的内容,真的和我有关系?”
人类的梦想和黑暗,为什么听起来感觉这么不妙呢。
“确实有那么一点关系。”克鲁泽自然不知道诺尔心中的疑虑,只是笑着回应。
看着手中的磁盘,诺尔心里再次变得不安了起来,无知人类的梦想与黑暗和自己有关系——
还有克鲁泽的态度——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不太想打开它了。”
诺尔心里居然有种想要将其抛开的冲动,没有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想法。
他感觉自己莫名成为了克鲁泽和迪兰达尔之间的某种工具。
或者,自己早已是两人手中的工具,只是现在才摊牌——
这种被人掌控操作的感觉让诺尔心里很不舒服。
“打开与否是你的自由。”克鲁泽语气淡然。
诺尔则是眉头微皱,彻底搞不懂克鲁泽的意思了。
如果这是他放在孟德尔殖民卫星的,那他肯定是希望自己打开才对,可是现在又说这是我的自由,这是激将法?还是其他什么。
而且在磁盘被迪兰达尔带走的情况下,克鲁泽又如何保证里面的东西没有被迪兰达尔替换呢?
他就对迪兰达尔这么有‘信心’?
迪兰达尔又为什么要将这个交给自己?
毕竟现在的克鲁泽和迪兰达尔毫无疑问是敌对·····等等。
我为什么会认为克鲁泽和迪兰达尔是敌对关系?
如果双方是敌对关系,以迪兰达尔和克鲁泽的性格,双方早已是不死不休了才对。
或者说以克鲁泽和迪兰达尔的头脑,一旦确定敌对关系,必然会竭力铲除对方。
别说双方制衡,迪兰达尔要想弄死克鲁泽绝对不难。
同理,克鲁泽肯定也知晓迪兰达尔和克莱因派的关系,以他和萨拉议长的关系,迪兰达尔绝对不可能过得这么安稳·····
可如果不是敌对关系,那迪兰达尔又为什么要将这个磁盘拿回来?
他为什么要干涉自己获得这个磁盘?直接将其放在孟德尔不是更好么?
搞不懂了,诺尔彻底搞不懂迪兰达尔和克鲁泽两人的意图了。
“如果不想要的话可以还给我,我会给它找个合适的归宿。”
克鲁泽见诺尔面露凝色,不由笑着伸出了手掌。
诺尔闻言眼神微眯,紧盯着克鲁泽的面容。
可惜因为面罩的原因,诺尔无法看清克鲁泽的神情,无法确定这家伙说这句话时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口中缺失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
诺尔很想将磁盘丢给克鲁泽,看看这家伙会怎么做。
但他不敢,也不能那样做。
万一这家伙拿去就不给自己了怎么办呢?
虽然这种几率很低,但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一旦自己失去了经过迪兰达尔确定过的情报,那克鲁泽口中的‘真相’就成了唯一的真相了。
失去了对照的自己将无法准确判断真相。
“比如是我安排车辆撞击你的事情。”克鲁泽笑着说道。
“没完了是么?”诺尔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种话。
“呵呵。”
克鲁泽闻言笑了笑,将刚刚端起的咖啡放下,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第四号基因药剂的真相了吧。”
“四号基因药剂自然是知道的。”
诺尔说话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能不知道四号基因药剂么。
他能有今天,很大一部分都是拜四号基因药剂所赐。
但也正是因为四号基因药剂的存在,诺尔才能在核战前夕成功离开尤尼乌斯。
“你还真是坚强啊。”
看着诺尔眼中闪过的寒光,克鲁泽忍不住感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