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接到宇文瑞宋初在军营消息的时候,已经出了京城。心下着急,更是加快了步伐。带着担忧、焦虑、自豪的情绪一路狂奔。
“初儿,你……”宇文乾匆匆赶到军营,来不及和宇文瑞说上几句话,只问了宋初的行踪便匆匆赶去。本以为会发脾气的宇文乾在宋初淡然的目光中,怒火好像碰到了极地冰川,一下子浇灭,连个火星子都找不到。
“来的很快啊!”宋初仿佛早就预料到男人的到来,信步走来,看着男人满身风霜,心里止不住有些怜惜。这情绪太陌生,宋初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回走。
宇文乾愣住,然后又是喜悦,他还以为宋初不想见到他,难道是自己回错了意?激动之下,连责备都忘了。
“初儿,宋文驿的事儿你可都知道了。”果不其然,宋初点点头。
宇文瑞特意照顾孕妇,给宋初在外面找个间房子,现在已经晚了,屋里仅仅一盏煤油灯在桌上照着,淡黄的灯光散发出可怜的热气,印的宋初脸颊微红,像是喝了小酒微醺,宇文乾不禁看呆了,连宋初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你觉得呢?”对方没反应,宋初咳嗽一声。
“初儿,怎么了,你不舒服啊?”宇文乾紧张的站起来,第一眼朝宋初的肚子看去。
宋初尴尬的不行,男人赤裸裸的眼神好像要把人给看透,又气恼这人不专心,语气也变了,“我刚刚和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宇文乾摸摸鼻子,也没有不好意思,笑话,看自己老婆有什么难为情的,“初儿再说一遍,刚刚你太迷人了,我都看入迷了。”
不要脸,宋初深深怀疑这是传说中冷面冷心的安亲王吗?被这么个俊美刚毅的男人盯着,脸颊发烫,赶紧说道,“自你出事后,风云阁一直监察着宋文驿,一度被大鹰王软禁,却不知道怎么又把人放了,更是悄悄潜入宇文,要不是接到皇宫的消息,我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入京了。我虽然不怎么了解他,可是要他真的背叛宇文和东胤合作,大哥还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儿,你觉得呢?”
宇文乾本还有点儿心不在焉,听着听着倒是入了神,把自己和宋文驿合作的事情简单说了。
“你是说上次就是因为和宋文驿传递消息出了差错,被功败垂成。”宋初皱眉,“你觉得是宋文驿在迪尤就开始计划这件事情,还是后面出了什么差错。”
宇文乾自己都不确定,人总是会变的,他不敢说相信宋文驿,“那个时候他不像是在骗我。”
宋初垂着眸子,好像在深思,宇文乾专心的盯着宋初的侧脸,柔和的很,心里忽的就柔软起来,脸上冷峻的颜色都变了几分。
“我倒是更觉得后来发生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宋文驿被大鹰王软禁起来的时候防守太严,暗探不敢靠的太近,出了什么事儿根本无从所知。
“难道宋文驿是假装妥协?”宇文乾不敢轻易下结论,那场战争败的厉害,对宋文驿更不会全然相信。
宋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去会会他。”
“别去。”宋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嘴里钻出这两个字,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住。
都有些尴尬的撇开脑袋,只剩中间一盏细小的烛光在闪耀。宋初的手忽的被一双更大更暖的手包裹住,她挣扎着却甩不开,凳子边上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男性的雄厚气息扑面而来。宋初不自在的向边上移动,想要离热源远一点儿,可那把火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坐到递上去,宇文乾手疾眼快索性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禁锢住想要挣扎的人,“初儿,你放心,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不会再去冒险的。”耳边的声音沉稳有力,抵押暗沉,带着从胸腔发出的震动,宋初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眼泪发热,好像有什么要从里面流出来。偏过脑袋,吸吸鼻子,试图把那陌生的感觉赶走。
“别进去,主子在里面呢?”德全守在门口,拦住想要送饭进去的银桃。
银桃见了德全,心下有了依托,想到主子也来了,什么担忧都没了,把东西放一边,拉着德全窸窸窣窣的说话去了。
太阳早早爬了上来,透过窗帘,打下一道道光影。宋初迷糊的动动眼睛,或许昨晚睡得太沉,上眼皮和下眼皮生在一起。索性动了动手。手上的触感软软的,有十分有弹性,温热的气息非常舒服,宋初忍不住整条手臂都攀了上去,连带着把沉重的脑袋放上去。心满意足的扯上被子,盖住眼睛。
一声暗哑的轻笑让宋初动了动,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反应,感觉脖子边一道不可忽视的呼吸,宋初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左面,脸上的血液好像瞬间停住了。
右手不着痕迹的伸进被窝,衣服还在。即使心里马匹马飞奔,宋初面上依然淡定如水,“那个,我……嗯,起来了。”
本想生气,可看到男人温柔和煦的目光,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发不出,撑着一条手臂坐起来。还没动作,边上的男人殷勤的扶着宋初,“饿了吗?要现在吃还是等一会儿?”宇文乾心里笑开了花,语气自然好得不行。
“我自己出去吃。”宋初呆呆的,心里还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她和宇文乾好像在说事情,说着说着,自己好像犯困了,可是也是等着人走了才睡的呀,怎么这男人会出现在自己床上,更气人的是,为什么会不生气,难道这是习惯使然?不,她才不要重蹈覆辙。
想清楚的宋初目光恢复平淡。
“好,”说着拿起一边的衣服,瞧那架势是要给宋初更衣。
宋初忍住心里陌生的蠢蠢欲动,抬起头,直视,“虽然你是我还在的父亲,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保持一定的距离,”男人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宋初安奈住那丝陌生的心疼,“我们现在毕竟不熟。”
宇文乾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吞进肚子里,又挤出笑容,好像刚刚没有听到任何话一般,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一边穿衣一边道,“那我先出去看看。”离开的步伐依然稳重,宋初不知道为什么看出了一丝狼狈。
银桃怎么都想不通,小姐这个状况,主子居然没有勒令她回去,反而天天两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倒是给了两人相处的机会,只是,小姐好像一直都在躲着主子,今天早上更是一副心神不在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德全,我觉得主子现在好可怜啊!”银桃蹲在地上,撑着脑袋,仰望天空四十五度,真是明媚而忧伤。
德全站在一边,一高一矮非常滑稽,“我也觉得,夫人她……她……”主子的悲伤他看在眼里,自自己回来后,还没有看到主子开心过,即使有了小主子。他作为一个下人,也不敢说什么。
银桃和德全共事多年,哪里不知道未出口的话是什么,身体一个大幅度站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快速的曲线,眼神狠狠,站在德全对面,抬手就骂,“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小姐好过吗?那时候主子没有半分消息,小姐忽然有了身子,又要顾及这头又是那头。小姐是真的受不住主子的任何消息了……你眼睛抖什么抖,抽风啊……”
德全低垂着脑袋,手偷偷向后指,银桃意识到不妙,准备转身的时候,拿到高大的身影从身边一晃而过,连余光都没有给两人一点儿。
银桃和德全呐呐的站着,头低着不敢说话,等着主子的雷霆之怒,却发现压抑的气息越来越远。银桃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狠狠剁了德全一脚,“主子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和女人真是没道理讲,“我明明做了手势了!”声音低低。
银桃剐了德全一眼,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主子不会一会儿又来惩罚我们吧!”
德全给了她一个白眼。
银桃退开一步,看着宇文乾身影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主子真的好可怜啊!”那背影好像带着秋天的孤寂,带着不被理解的痛楚。
“啪”德全肩膀被人狠狠一拍,“你干嘛?”可能都大青了,好疼。
银桃眼神灵动,“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给主子和小姐他们创造机会啊!”
皇宫
几天前慌乱的气氛好像是一阵风,现在已经恢复平静,宇文厉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百官,面带笑容,四肢百骸都在起舞,这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陛下,微臣觉得太上皇他老人家既然还活着,不如我们恭迎圣驾,也免了我宇文百姓遭受战争流离之苦。”
“陛下,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宇文厉的笑容渐渐暗淡下去,东胤带来的好消息瞬间烟消云散,手撑着龙椅,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神好像带着极地寒冰。哼,真是愚蠢,既然你想死,那朕便让你死,让天下人看看不服我宇文厉者的下场如何。
“都说了,朕已经得到密报,父皇早就身死南方,宇文瑞打着先皇的旗号造反,你们倒是要朕迎个贼人进京,到底是何居心。既然你们想要去陪先皇,朕也留不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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