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马大头的心思,神山口就属于银湖区,他想巴结人家区长很正常,可问题是,这小妞上来就说我有问题,颐指气使的,我实在没兴趣和她这样的官家小姐打‘交’道。.。
见我一副不太情愿的神情,马大头二话不说,从旁边一盒子里掏出一沓钱拍在我手里,恳切说:“小米师傅,这些钱您拿好,闵馨的劳务费我给她出了,只要你把她的事情办好就行。”
我捏了捏,估计整整有5000块左右,马大头为了巴结人家,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可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这人自在惯了,让我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刚才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愿,人家压根就不信任我。”我把钱往回赛,态度坚决。
马大头看都不看钱一眼,把我往外面推,“您明儿就赴约去,到时候随便‘露’两手,她肯定就心悦诚服了,这点小事哪能难得住您小米师傅啊……”
这老小子力气‘挺’大,‘肥’‘肥’的身躯就好像推土机,我根本就抗不过他,被他一点点拱出了‘门’外。他守着‘门’框抓住我,压低嗓‘门’说:“跟您‘交’个底吧,我听到消息,区里准备整顿这条街,咱老几位将来能不能有口饭吃,可就全看您小米师傅的了……”
说完,马大头重重关上‘门’,绕到柜台那边探出脑袋,笑嘻嘻对我挥了挥手,“祝您马到成功,咱的饭碗就指望您了。”
得,这个老狐狸,我明显进了他的套,说不定还有其他店家也参与了其中。不过换个角度想,5000块钱本身不是个小数目,我对这条破街也有点感情,被他这么一说,拒绝的话我还真说不出口了。
打定主意,收起了钱,我打道回家去了。
翌日,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赴约去闵馨的心理诊所。
由于不想太过招摇,我没有带巫术袋,只随身揣了几件东西,提着个竹篮就出了‘门’。竹篮里,小白家仙一边啃着颗‘毛’栗子,一边好奇张望,小家伙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家里,难得出‘门’,看上去有点兴奋。
闵馨的心理诊所在中山路,离我住的大院不远,骑上自行车20来分钟就到了。
金鼎大厦是本市的新地标建筑,主体有37层,为写字楼,下面的7层附属建筑是本市最大的商场,专卖各种高档货。
大厦有两个入口,一边是商场,另一边是写字楼,离得很远,我围着绕了半圈才找到。
我今天穿着身老蓝‘色’的羽绒服,脚蹬球鞋,还提着个篮子,和进进出出衣着光鲜的男‘女’比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挺’土的,不过大伙儿包括我在内都很忙,谁会在意这个?
别说,还真有人在意,进‘门’的时候,我让个保安给拦下来了。
“里面不是菜市场。”保安是个小伙子,穿着身制服,还带着一副白手套,一脸嫌弃堵着‘门’不让我进去。话刚说完,一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穿套裙的小姑娘,该保安立刻点头哈腰让到了一边。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写字楼‘门’口差一块牌子,上面该有一行大字:吊丝不得入内!这时候好像还没这词……反正就这意思。
我没兴趣和一个‘门’卫置气,从兜里掏出闵馨那张名片递了过去,保安接在手里,跟研究文物似得一遍遍仔细看,间或瞄我一眼,满面狐疑。
“稍等,我联系一下闵小姐。”保安语气和缓了不少,不过仍不放心,拿起挂在‘门’边的内部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刚拨通,我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声,回头看,闵馨正大步走过来,低头从手提袋里掏出了手机。
“闵小姐!”保安也看见了,连忙挂了电话迎上去,态度亲切如见亲人。
闵馨今天穿着一身棕‘色’的套裙,一副职场‘女’‘性’打扮,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到了‘门’口后,她看都不看保安一眼,对着我点了下头,“你很准时,跟我来吧。”
整个说话过程中她脚步不停,径直走进了大厦,我只得跟了上去,保安连忙让到了一边。
“这是我的病人。”闵馨目视前方说,保安连连点头哈腰,表示明白。
我跟在后面哭笑不得,这小妞也太自我了吧?按你那一套,究竟谁有病还真说不定……
我能看得出来,闵馨这‘女’人其实并不是拿架子,这应该是长期在某个特定环境中养成的习惯,不过她的姿态仍让我有点不舒服。我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更不喜欢太职业化的‘女’人,总感觉和这样的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打‘交’道费劲。
跟在闵馨后面进了电梯,直上27层,我们来到了她的心理诊所。一扇玻璃‘门’后摆着办公桌,桌后端坐着一位姑娘,她身后的屏风上有一段黑体大字:闵大夫心理诊所。
“闵医生,早。”看见我俩过来,那个正在补妆的姑娘赶紧站起来,双手‘交’握,规规矩矩打了声招呼。我‘挺’心疼那姑娘的,在这里干活,肯定很压抑。
“嗯。”闵馨点了下头,问:“今天上午有预约吗?”
那姑娘连忙翻看了下桌上的卷宗,说:“上午9点,李太太有约。”
闵馨想了想,说:“你立刻联系一下,把李太太的约定时间推到9点半,替我致歉。”
我心中暗叹,道个歉都要下属代劳,这闵馨小妞可真够牛气,对她的观感愈发的不好。不过我是来办事挣钱的,到时候别给我捣‘乱’就行,至于你的态度人品,谁在乎啊。
我这就叫成熟!
闵馨‘交’代完,对着我点了下头,“跟我来吧,这就开始。”
我跟着闵馨走向里间,那个正在拨电话的小姑娘看见我手里居然拎着只小刺猬,顿时瞪大了眼,估计我这样的“病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进了里间后,闵馨随手按下开关,浅绿‘色’的灯光亮起,为房间染上了一层暖‘色’。我左右打量,屋子不大,远端有一圈皮沙发,靠着落地窗摆着两张靠椅,斜向相对,整个屋子的主基调为浅浅的绿‘色’,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你先坐下。”闵馨指着其中一张靠椅说,自己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严丝合缝拉上。
从见面到现在,都是闵馨指挥我,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我也不打算说什么,事情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
我大概知道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个无本万利的买卖,趁着别人心情不好大赚其钱,至于本事吗……说实话我还没见识过,不过我认为,也就稀松平常,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试想一下,一个人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心理出状况,肯定是因为某件事,事情不给人解决了,光靠心理疏导能有什么用?当然,也许是我偏颇了,毕竟这行当是新兴事物,我也就知道个皮‘毛’。
我在闵馨指定的靠椅上坐下,把小白家仙放在‘腿’上,静静等待。闵馨拉好窗帘后,脱下外套,抓起一块写字板坐在我对面,写写画画起来。
“你叫做米小经?”闵馨停了下笔问,头都不抬。
我点头称是。
接下来,我俩一问一答,把我的身份情况登记了一遍,小白家仙在我‘腿’上爬来爬去,好奇打量着她。
“请你把自己的宠物约束好,它可能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治疗。”闵馨终于放下了写字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小东西可调皮,你是自找的,出了事可别怪我。
我把小白家仙放在地毯上,小家伙欢鸣一声,往靠椅下一钻,没影了。我继续靠回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等待闵馨的下文,说实话,这椅子靠着真舒服,我打算等事情完了问她在哪儿买的,我也‘弄’一张。
接下来话入正题,闵馨直直盯着我的瞳孔,说:“我能看出来,你长期处在焦虑中,‘精’神压力很大,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我暗叹了一口气,身为一个只能活三年的人,身后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不焦虑就奇怪了。
再次对上闵馨的目光,她的神情竟然温和起来,柔声说:“对我不要有隐瞒,把心里话都告诉我,我能帮你。”
我“万分痛苦”摇了摇头,“我心里的苦,不能对人说……”
闵馨眉头微微一皱,见我不肯敞开心扉,她也不强求,对着我抬起了手中的钢笔。
这是一支银‘色’的钢笔,光闪闪的,闵馨用笔正对着我,自己的目光藏在笔后待机而动,语气舒缓说:“看着这支笔,它有魔力,能舒缓你的神经。”
我心说‘肉’戏来了,这是打算要魇住我啊!
一旦被魇住,那就成了木偶,什么心窝子里的话都会向外掏,不过想要魇住我?貌似小妮子你还差太远了。
凭我的的灵魂强度和阳气,只要有了防备,别说是一般的催眠师,就算是家仙也拿我没辙。你要我看笔是吧?那我就乖乖的看,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我依言盯着那只亮闪闪的钢笔,一瞬不瞬看着,我还故意打开了思维,等着她侵入。
果然,那支钢笔在闵馨的手里开始微微震颤,她压低了嗓‘门’舒缓说:“不要紧张,放松你的身体,那是有害的,而我是你的朋友,想帮你……”
我听得想笑,不过还是一丝不苟执行,按照她的指挥,从脚尖开始一点点向上放松,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
闵馨一看我进入了状态,收回笔,缓步走到我身后,把双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揉’捏,凑在我耳边继续小声说,指引我一点点放松。
催眠术其实就是用特定的技巧让人真正放松,直至灵魂睡着,然后再套别人的话,或者给予某些暗示。平常我们睡觉的时候,其实灵魂并没有睡,依然保持着心防,所以灵魂的安睡会让人觉得非常舒服,一旦开始,就会受到很深的‘诱’‘惑’,很难自我解脱出来。
将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向后一仰,躺了下来,应该是闵馨把躺椅放平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