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黄泉一听到“鲍仁”这两个字,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就是当年在阳世间,被苏小小资助过的那个穷书生吧!怎么,来到阴世间来谢恩了莫?”
鲍仁白了李黄泉一眼,略一沉吟,便亢奋道:“是又如何。难道不可?”李黄泉哼了一声,道:“没什么不可,只是不用强拉着小小的手,假扮情侣吧!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尊重小小了!”李黄泉说着,眼中喷出愤怒的光芒。
苏小小却开口道:“义父,这位朋友,乃是我生前阳世间的红颜知己,,他绝无害我之意,请你手下容情呀!”
哪知,李黄泉更加愤怒不解的道:“傻孩子,说什么红颜知己,说白了,不就是想占你的便宜,然后一走了之莫?他在阳世间已欺骗了你一次,怎的这次在阴世间,你又要上钩莫?难道你不知道,这阴世间的色鬼淫徒之辈,比之阳世间的浪徒,一点也不少呢!难道你忘了,前几日的这条黄泉路上,那先后到来的十多只色迷心窍的鬼魂们,差点就占了你的便宜,幸好义父我即使赶到,这才免得小小你受那淫徒欺侮,难道这些你都忘了莫?”难道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要和义父在这阴世间,同甘共苦,福祸相依,不再相信任何其他的人或鬼了莫?怎的此刻你却和这小白脸牵上了手,把曾经的誓言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不成?你倒是说句心里话呀?”李黄泉看起来老态龙钟,但说这话时,竟宛若含情脉脉的青年男子。
这使得墨羽飞讶异不已。就连宛若秋和阎罗椅也不由“恩”了一声。
苏小小一脸含羞,竟一时无言以对。
墨羽飞看向了宛若秋,有些不解的低语道:“母亲,原来这李黄泉是苏小小在阴世间的义父。不过,这个叫鲍仁的男子,真的受恩于苏小小莫?”
宛若秋点头道:“是呀。当年,在阳世间,若不是苏小小倾慕于鲍仁,慷慨解囊,自助于这位穷困潦倒的书生,又怎会有鲍仁后来的进京赶考乃至金榜题名。可惜的是,当鲍仁金榜提名后,出任滑州刺史,欲要再见苏小小时,苏小小已芳年而逝,后来,据说,鲍仁还特地为苏小小在杭州西湖畔,建了个苏小小墓。而,此刻,这鲍仁跟苏小小手牵着手,定是来阴世间来寻苏小小得了!?”
墨羽飞听后,恍然点头
哪知,鲍仁笑了笑,将苏小小的手握的更紧了。他饱含深情的醉视着苏小小,苏小小看到鲍仁投来的目光,并不拒却,而是投以同样的眼神注释着鲍仁。
这令得李黄泉,颇为尴尬。他没有想到,苏小小和鲍仁,竟是两厢情愿的情侣般的姿态。
李黄泉仍不死心,继续对苏小小追问道:“小小,难道你真的抛弃义父,跟定这小白脸了?我只求你开口表白,哪怕一句也好!”
苏小小望着李黄泉那激烈的眼神,脸上流露出一种进退两难之态。一个是保护过自己安危,关爱着自己的义父,另一个是自己心仪钟情的鲍仁。她真的不知,该怎样开口了!
墨羽飞,宛若秋,和阎罗椅,本打算在这当口,逃出黄泉路,但,周围数十堆幽绿色的熊熊燃烧着的鬼火,已其势汹涌般,弥漫在他们三个的身边。如同一个圆圆的火环,将其三个紧紧困住。
墨羽飞看了看母亲,又望了望阎罗椅。他们三个均是一脸茫然,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安坐于火环中,望着李黄泉,苏小小和鲍仁。
李黄泉对着火环中的墨羽飞们,发出阵阵轻蔑的冷笑。怪声道:“就凭你们三个嫩头,也想逃离这“鬼火圈”莫。简直是痴心妄想,等一会,我再来收拾你们!”说这,他便将野犀利的目光,转移在了鲍仁的身上。他此刻的目光,已变得怪异而凶猛,真的如一只贪婪猛恶得野兽在窥视万物,和先前对视着苏小小那含情脉脉的温柔眼神,简直判若两鬼。
李黄泉怒狠狠的道:“鲍仁,你这淫徒,还不放下你的脏手,难道好要让我动粗不成?”
鲍仁却一脸不在意的说:“动粗又如何,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苏小小已觉不妙,看到义父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她知道义父在平常是很平静,也很温柔的一个老鬼。每日除了严加把守这黄泉路外,一有空,就回到自己的墓穴里呆一会。若是碰上前来骚扰自己,心怀不轨的鬼类或人类,他都会帮助自己驱散击退那众多恶徒们。对自己更是呵护备至。只是,当他面对敌人和不喜欢的鬼或人,出现在面前时,他的性情就会为之大变,变得异常暴怒起来,就连他的眼神也会失去以往的仁慈,变得凶残无比。
苏小小眼看,义父已挺起观音剑刺向了鲍仁。她情急之下,不由得大嚷道:“义父,别动手啊,鲍仁不是坏鬼!”她一边说,一边极力挣脱鲍仁的手。她希望挣脱开鲍仁手臂后,义父的火气或许会熄灭。但,鲍仁的手握得更紧了,任由苏小小,如何挣,也挣不脱。
她又哪里知道,正是这句话,却又触怒了李黄泉的心。他嘶声怒语道:“傻孩子,这世上无论阴世阳世,又有哪个小白脸子,对你苏小小这等绝色美女安的是正经心肠。除了义父对你真心无二外,又有谁还会真情相付?等我斩下来这鲍仁的胳膊再说!”没等苏小小开口再辩,李黄泉竟不由分说,举剑便劈向鲍仁的左臂。
鲍仁虽说是一个书生,但他也学得几手功夫,可谓是文武双全。他眼见那观音剑夹着威力十足的剑气,直劈下来,赶忙身形倒转,提气疾行。
李黄泉步步进攻,连劈三剑,鲍仁施展轻功,如同一只轻灵的燕子,左右闪避,进退自如。一时间,李黄泉竟劈不着鲍仁。
可,毕竟观音剑的剑气太过强大,纵使鲍仁自认轻功了得,但比之墨羽飞的“鬼影神踪步”仍是略逊一筹。所以,时间稍长,鲍仁已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且只有疲于奔命的份,并无丝毫还手余地了。
苏小小看的惊心而焦急。却惶然无计,只是连声大叫:“义父住手,鲍仁住手!”
眼见鲍仁被李黄泉的观音剑逼迫到刚才墨羽飞站在的那片树丛边上,他身后便是被数十堆鬼火包围着的墨羽飞,宛若秋和阎罗椅。他已无路可退,要么投入这火环中和墨羽飞等被困在其中,要么就硬接李黄泉劈来的观音剑了。
就在这情急一刻,一把黝黑污浊的刀,正好抵在了李黄泉那把灵气散发的观音剑上。
一刀对一剑。
持刀的那位,看似和鲍仁有些不同,虽然面白如玉,五官端俊,却一脸官吏之气。
李黄泉看到这位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质问道:“原来又是个小白脸,看起来还像是个官员,不过,你的刀很好,竟能接得下我的观音剑!嘿嘿,不错,不错,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刀是什么刀?”
那男子面露威容,巍然轻笑道:“我叫孟浪,我手上的这把刀,称为如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