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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干呕了许久,有气无力的站起身,郁闷道:“我见宁钰习练这玩意儿的时候,也没有摇头晃脑啊。”
王大爷咧嘴笑道:“教你的功法,哪能跟他一样。”
陈晨略微迟疑,指了指自己,“那我练起来,能比宁钰厉害?”
“宁钰?”王大爷猛一摆袖,“他啊,毫无剑道资质,就是个屁,哪能跟你比啊,简直是萤火之光欲比皓月,不及万一!”
陈晨低眉想了一会儿,冷笑道:“不错!若非他早先学了打狗棍法,哪能整日里按着我打。待我武道大成,宁钰,看我怎么收拾他!”
“对了,还有那什么......金刚不坏呢。”
“金刚什么?”王大爷捏着下巴,皱眉思索,这二傻子说的是啥玩意儿啊。
陈晨忽而一愣,睁大双眼,咬牙切齿道:“糟老头子,你前两天还跟我说,这金刚不坏是你压箱底的功法,不是骗我的吧?”
王大爷连连摆手,尴尬道:
“压箱底嘛,压着压着......就跑到箱子底下去了,竟是差些忘了。不过,方才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金刚不坏是吧......习此功法自远古传承至今,过于强横,之足以横扫世间,乃天下无敌之道。可惜啊,因其修行起来,过于艰苦,非大毅者不可成,这才几近断绝。放眼如今之天下,也唯有我手里,有最后功法孤本残卷。”
陈晨瞧王大爷说的这般厉害,心底大喜,忙问道:“那孤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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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左右看了看,指了指卧在地上的大黄狗,“它给吃了。”
“......”
陈晨与大黄狗四目相对,皆是一脸懵逼。
“小子,莫要灰心。”王大爷咧嘴一笑,身子忽而前倾,语气低沉,做足了高人姿态“那孤本我早已看过,今日便要传授与你!我且问你,可有大毅力否?”
陈晨大喜过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有,有,我有!”
“看好了!”
王大爷浑浊的目光猛然迸发锐利剑芒,他一声冷哼,腾身而起,一脚踏出激起阵阵涟漪,两手向前平推,身子猛然下坠,口中低吼,“哈!”
扎了个极为标准的马步。
陈晨胸中积郁,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憋了良久,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正在辛苦扎马步的王大爷,“这,就是你说的,远古传承至今,非大毅力不可修习,天下无敌的,金刚不坏!?”
王大爷似乎觉得有些草率,连忙道:“还没完!看好了,小子!”
说着,他仿似被一阵罡风笼罩,破烂衣裳猎猎作响,身上渐渐凝聚了成千上万道晶莹白光。
然后,他狠狠的蹲下,又站起,再蹲下,再站起。
足足做了二十余个深蹲,这才提气合脚,呼气沉掌,斜睨着僵在远处的陈子期,低声道:“切记,每日坚持一个时辰,不足三年,我保你,天下无敌!”
陈子期以手覆面,不忍直视,“这他妈不就是扎马步,加个深蹲?真当我傻子呢!”
王大爷下意识‘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摇头道:
“小了,格局小了,你听我跟你吹,呸......你听我跟你说,大道虽有三千,却是殊途同归,无数人走到尽头后,就会发觉,实则大道至简,并不繁琐。往往越高深的那条道,就是最简单的踏步而出。”
“就像这样,”王大爷又扎了个马步,苦口婆心解释道:“单凭踏步而出还不够,顶多让你领先万万人,若是要做到天下无敌的话,还需多多磐实根基,就像这样。”
他再次蹲下,继而站起,凝重解释道:
“子期啊,不要以为武道有多么艰难,比如剑道,越是花里胡哨的剑招,越是不实用,若要论及剑道根本,不过就是拔剑而出。”
陈晨听了这么一席话,似有收获,皱眉思虑。
王大爷见忽悠的差不多了,笑道:“子期,你且看来。”
陈晨刚一抬眉,就看见王大爷手里捏着一条柳枝,指着极远天穹的千丈云层,轻轻一划。
就像是在抽打苍蝇一般简单的动作,却忽而凝结出一片极为璀璨晶莹的白光,由远及近,冲天而起,至半空忽而扩散至整片天穹。
霎时,白光便触及云雾,猛然炸裂。
‘呼——’风声席卷而来,王大爷面色淡漠,负手而立,衣袍随风狂舞,平静的遥望天穹之上。
只见,这一大片云雾竟被这道白光,切割成数万片极小的云雾,缓缓朝周旁扩散,一束阳光洒在人间,照亮了陈晨的心头。
“我的天啊......”他喃喃自语,这副风景实在过于震撼,且令人畏惧。
王大爷将柳枝随意抛向陈晨,轻声道:“痴儿,你可悟了?”
陈晨接着柳枝,愣了一会儿,悟......啥?
待看到王大爷饱含期待的目光后,又连忙道:“悟了!悟了!”
王大爷满意的颔首,又道:“如此,那马步深蹲,呸......那金刚不坏,可修否?”
陈晨眸子里满是憧憬,坚毅道:“可修!可修!可修啊!”
一连说了三遍,足以看出他心头的热切。
“嗯......”王大爷微微一笑,感慨道:“果然,孺子可教!”
陈晨结结巴巴问道:“我这,我这修炼武道,要,要注意些什么?”
王大爷将他招至身前,神秘兮兮、压低嗓音道:“此法过于强横,未修至大成前,切不可外传!只可一个人偷偷修习,谁问都别说......还有,记得每天做足一个时辰,坚持三年,少一刻,那就会前功尽弃啊!”
“成,我记着了。”陈晨面色极为凝重,轻轻呼出口浊气,目光坚毅。
“哦,对了,这剑鞘我方才握了老半天,雕刻的不错,拿回去吧。”王大爷从地上捡起木雕剑鞘,暗自在里面留下了一道锋寒锐利的问心剑意,再抛给陈晨。
陈晨老老实实的接过剑鞘,“成,王大爷,那我走了。”
半个时辰后。
一身黑袍的陈富贵双手捧着玄铁铸造的暗紫长匣,自远处缓步而来。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瘦了一圈,面色苍白,胡须布面,眉眼尽是疲惫沧桑。
只是,他的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
“王老头,咱的剑,成了!”这一声呼喊,嘶哑磨耳,像是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一样,却难以掩饰话语里满满的自豪与欣慰。
依靠树干闭目假寐的王大爷,微微眯起双眸,一声轻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