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扯了扯嘴儿,一脸哀伤:“我究竟是不是爸爸的亲儿子呢?他怎么舍得这么残害我?我还是个小孩子,对不对?”
“额。小少爷,也求求您别再装可怜了,这招你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用了五十六次了。我也早说过了,二少爷只是为了惩罚小少爷您,希望小少爷再也不要随便离家出走了。”
洋洋瘪了瘪嘴,敛起悲伤,揪了一把睡得安沉的贝拉,“个球,你好讨厌哎,被关在笼子里居然还可以睡得这么香喷喷的!”
“呜……”被揪疼的贝拉睁开了一只迷蒙的睡眼,眼神极其无辜。
就好像在说,它又不是人类,它不过是只狗,本来就睡在笼子里的。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洋洋噘着嘴,又喊了起来。
他就知道不该听北冥斯程的话,乖乖回北冥家了。
还说什么要他打听爸爸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孩子,还有爸爸妈妈为什么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拜托,要是早知道一回来就要被关进狗笼里,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回来了!
他凄厉的喊叫声,将一夜没睡好的江慧心喊来了。
“我的宝贝孙儿啊,奶奶来看你了……”江慧心小跑到狗笼旁,怜爱无比地看了看笼子里的一娃一狗。
连声叹息。赶紧吩咐佣人将备好的早餐送进笼中。
洋洋一看救兵到,瘪了两下小嘴儿,瞬即“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奶奶……”
江慧心被孩子这么一哭,心都要碎了。
“呜呜……奶奶,我是不是爸爸的孩子呀……呜呜……”
“小傻瓜,你当然是爸爸的孩子呀。”江慧心疼爱地看着笼子哭泣的小家伙,心急如焚。
“呜呜……那一定不是爸爸亲生的……不然肿么会这样害我呢?”
洋洋抽泣着,一张白嫩小巧的脸蛋儿上,满是委屈与可怜。
眨巴眨巴着圆咕噜的大眼睛,直盯着江慧心瞧。
“当然是你爸爸亲生的呀!”江慧心毫不犹豫地点头。
洋洋哭着顿了一下,哦哦,原来真是亲爸爸呢。调查第一项任务成功。
然后,他看了看江慧心,噘了噘小嘴儿,“哇呜”一声,哭得愈加凄惨了。
“哇哇呜呜……亲生的都这么凶残才更可怕啊……”
“乖,程程不哭了啊,奶奶在,奶奶不许你爸再这么折磨你!”江慧心实在看不过眼了,赶忙吩咐佣人道:“开锁!赶紧给我开锁!”
“额……夫、夫人,二少爷交代过……”
“你没看到关了孩子一宿了么?还不够吗?他才五岁呀……”江慧心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可是夫人……”
“别再说了。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终于,洋洋在革命了九十四次之后,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顾欢像往常那样,回到公司上班。
‘映’工程明天就要宣布第一轮竞标赛的入围名单了,北冥墨接下来的工作会很忙。
这个关键的时刻,她根本不敢去打扰他,以免因为顾氏的事件再被连累。
而昨夜的一切,仿佛又做了一场梦那般。
天亮醒来便又回到了原点。
究竟,谁是她心底的白月光?谁又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他们彼此,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对方的答案。
中午,正在会议室开密集*会议的北冥墨,突然打了一通电话进来——
“去准备一下,下午有个应酬。”
她抠了抠指甲:“总裁,请问是什么应酬,需要准备什么?”
“……”他的电话那头会议室里还有人在做报告,半晌他才咕哝了一句,“高尔夫。”
简洁有力的三个字,然后果断挂线。
顾欢无奈地叹息一声,这厮惜字如金的本事,她此生望尘莫及。
下午。
北冥墨驱车到一家高级俱乐部。
来这里打高尔夫球的基本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权贵。
进了更衣室,折腾了半晌,北冥墨臭着脸出来。
顾欢还在更衣室门口等候。
扬眸,在扫到北冥墨那一身‘闷骚黄’的高尔夫球服时,她情不自禁地咧嘴笑开来。
中午在接到他那通电话之后,她就手忙脚乱地开始筹备。
许是故意,她专门为他挑了一身‘闷骚黄’的球服。
毕竟北冥墨这厮本就冷冰冰的性子,而他的衣服也永远都是黑白灰。
却没想到,这‘闷骚黄’穿在他身上,不但不娘,反而被他衬得出神入化。
不禁叹息一声,这厮真是美若神祗啊……
“顾欢,你是故意的!”北冥墨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咬牙切齿。
她强忍住笑容,态度谦逊:“总裁,您看这金色的阳光,绿茵的草地,加上您这一身黄,简直就是春天田野间那活泼的油菜花儿啊,可美可美了呢,太适合您了……”
油菜花?
北冥墨铁青了脸。没有多说什么,拎着球杆包,径直去了高尔夫球场。
顾欢嘴角噙笑地跟在他身后,负责斟茶递水。
这厢,高尔夫球场,绿茵的草地上,洋洋小脸儿兴奋地打了几个滚儿,毫不在意身上的白衣服被蹭得脏兮兮。
“哇,三叔,这里的草草好软好软哦……”洋洋欢腾地叫着,似乎早就将昨夜被关狗笼的郁闷抛诸脑后。
走在前头的北冥晏不禁皱了皱眉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大墨镜,做为大明星的他,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程程,你不是跟你老爸一个德性,最讨厌脏了吗?”
洋洋凉凉地扯了扯嘴儿,“从现在开始,我要做爸爸讨厌的事,哼!”
北冥晏叹气一笑,走过去,将小家伙软绵绵的身子抱了起来,“别生气啦。你奶奶这不是叫我带你出来玩了吗?”
想来北冥二也够狠的,自己儿子都能关进狗笼里,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北冥晏嘴角抽了抽,幸好他跟北冥二不是一个娘生的。
“嘻嘻,我就知道三叔最好了!”洋洋顺势凑近北冥晏的怀里,脏兮兮的小手儿一个劲儿往他身上凑。
北冥晏忙着躲开他的脏手,“得,别给我蹬鼻子上脸,你三叔我还得靠脸吃饭呢。”
“嘻嘻嘻……三叔,神马叫靠脸吃饭?”
“就是脸长得帅,就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然后自愿掏钱捧你……”
“哦哦。”洋洋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抛出惊天一句,“三叔原来是吃软饭的呀!”
北冥晏立马石化。
顾欢跟着北冥墨,进了球场。
下午的阳光有些晒人。
她带了一顶小碎花的太阳帽。
北冥墨回头凝望她一眼,她娇俏清爽的模样映入眸底,他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不吭声,径直跟前方约好的客人打招呼。
“哟,北冥总可真是大忙人啊,终于肯抽出空来见见我这个老头子了!”说话的是五十多岁的微胖男子。
北冥墨淡然地点点头,“裴市长客气了,最近公司事情多,忙不开。”
顾欢被‘裴市长’三个字,小惊了一下。
微胖男子扫过一眼北冥墨身后的顾欢,眼神撇过一丝不屑,随即,抡起球杆,像是发泄某种怨气那般,狠狠一挥——
球呈抛物线冲了出去。
“看来北冥总是不愿意好好跟我单独谈谈了。”
北冥墨慢条斯理地从球杆包里,抽出一支专门订做的球杆。
站到了球道另一边,拧眉:“裴市长应该清楚,下一任a市市长大选,未必能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一杆抛出,球旋即飞了出去,干净利落。
裴市长又看了一眼顾欢,鼻子哼出一气:“男人在外逢场作戏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家里就只能娶一个门当户对又识大体的女人,生儿育女。”
北冥墨不动声色,“怎么裴市长不知道,我已经有儿子了么?”
说完,又是一记俐落的一杆进洞!
裴市长脸色一僵!
顾欢眼瞳一惊。
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冥墨那俊美到人神共愤的侧脸,这厮、这厮竟然有儿子了?
她脑海里第一个反应便是soso就是孩子他妈。
裴市长毕竟见惯大场面,很快反应过来:“凡是有大作为的男人,谁没几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又有谁没几个身份不明的私生子女?”
北冥墨挑了挑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痕:“裴市长的意思,是承认前阵子炒得沸沸扬扬关于你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女的新闻了?”
裴市长脸色一黑,语塞。
“罢了。”北冥墨沉了沉眸,挥起球杆,“若裴市长真有心,还是多想想怎么应对下一届选举的事情吧。别浪费在我身上。”
“北冥墨!”裴市长恼羞成怒,一把扔了杆子,“黛儿究竟是瞎了哪只眼,看上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人?”
北冥墨不吭声。挥杆,又是一杆进洞。
顾欢脸色逐渐转白,这厮的球技要不要这么好啊?
他回头凝了一眼顾欢,“去捡球。”
“……”-!她不甘愿地噘噘嘴儿,还是乖乖跑去对面很远很远的草地,去捡他的球球……
不过,那厮居然有儿子了!
尼玛,还真是看不出来,平时不声不响的,清高得跟个什么似的,原来儿子都给整出来了!
意识到这里,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沉甸甸的了……
北冥墨睨了顾欢那蹦蹦跳跳跑去捡球的背影一眼,不禁怀疑这妮子有运动细胞么?
果不其然,他眼睁睁看着她跑到途中脚一崴,啪~嗒,摔了个狗吃屎!
他黑瞳一紧。
旋即,又看到她做贼似的赶紧爬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生怕被人瞧见她的囧样儿般,一拐一拐屁颠颠地遁了……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痕拂过他的嘴角。
“北冥墨,你别欺人太甚!若你不娶黛儿,我绝不会给你好果子吃!”裴市长发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