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与圣灵宫的计划有关。”清昼说。
“计划?”
“是,回归玄州大陆的计划。”
清昼的语气依然平淡,不疾不徐道:“想要回到玄州大陆,并不容易。你应听说过不周山天之峰的传说,在那里有一扇门,
只要找到它,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君时月点点头,道:“但那只是神话而已。”
“不,”清昼浅浅一笑,说:“那扇门确实存在,它的名字叫做,亘古生门。”
“亘古生门的背后,并不是世人以为的宝藏,而是玄州长生界,它便是轩辕大陆通往玄州大陆的唯一入口。
而想要打开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集合本不该存于轩辕大陆的六种灵元。当神仙圣妖鬼魔六元齐聚,融入同一把钥匙
中,亘古生门就能再次被开启。”
君时月静静的听着。
要集齐这世上没有的六种东西……这种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清昼顿了顿,继续淡淡道:“圣灵宫的存在,就是为了找齐玄州六元。而在那之前,这世上能够作为钥匙融合吸收六种灵元
的,唯有人体灵根,但也不是谁的灵根都能使用。
当年我几度占卜,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大周即将出生的小公主,命格独特,灵根可以作为载体容纳六元之力。”
他对君时月微笑着,慢慢道:“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谁了。”
君时月攥了攥拳头,盯着他道:“所以,我的灵根,是你们挖走的?”
“是。”清昼说。
“不可否认,你迥异的命格的确会引来天雷。想必你也听说过,自从明妃有了身孕,皇宫就屡次遭受雷击。若想平息雷霆灾
祸,就只能以你的鲜血来祭天。”
顿了顿,他继续道:“是以我便授意昆仑公,促成祭天之事。事后他就将你交到我手里,让我顺势取得了你的灵根。
那时你已经鲜血流尽,我看着手中幼小的生命,有了一念之仁。为了让你活下去,便将自身的仙族鲜血输入你身躯,让你
即使没了灵根,也能保有性命。”
“后来在回九嶷山的路上,我遇上了天月城君家家主,就将你托付给了他。至于你问我尊主是否知道这一切……”
清昼声音淡然,缓缓道:“他当然知道灵根之事,但他并不知晓你后来的下落。当年的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粒微尘,他
自然不会去关心。”
“而我当年救你,也并未想到你后来竟能与尊主扯上关系。”
君时月听罢,心情复杂的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
帝释迦……
原来早在十六年前,这具身体的命运,就已经在他手中!
原主也是因为他,因为圣灵宫,才会流落到天月城!
“所以,我的灵根现在在哪里?”君时月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们想要的玄州六元,又找齐了吗?”
清昼微笑了一下,说:“你的灵根就在院子里,你刚刚已经看到了。”
“是那棵月桂树?”
“是。”
“……”
君时月苦笑一声,一时无语。
“很意外?”清昼淡笑。
君时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不是人的高级操作,我无法评价。”
她一直想不通,自己的灵根能被人挖去做什么……
结果居然是用来种植,变成了月桂树!
清昼道:“玄州六元,圣灵宫已得其四,圣魔仙妖,如今还差一神一鬼。我测算天机,得知神元会在最后的时刻自行出现。
至于鬼元,就是我与昆仑公合作的原因。”
“这世间无鬼,想要鬼元只能造一个出来。昆仑公是至阴之命,又妄图长生,我便指点他邪修之法,以他的灵力代替鬼元使
用。”
君时月盯着他,握拳道:“所以昆仑公以女子修炼的残忍法术,是你教他的?”
“是。”清昼静静的道。
堂中茶香袅袅,清雅的光线里,他容颜的轮廓线条却显得很冰冷,尽管他是微笑的,却没有丝毫温度。
“可那都是人命啊!”君时月窒了一刹,气急反笑:“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神仙魔鬼的生命有多高级,为了回家,要用那么多人
的性命来铺路?”
清昼轻描淡写的说:“对于我们而言,凡人的性命太短暂,也太渺小了。只要能再开亘古生门,这点牺牲,算的了什么?”
君时月:“……”
她瞪着眼前仙姿俊逸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冷笑:“牺牲的不是你的亲人,你的伴侣,你当然觉得无所谓!你有见过那些被昆
仑公残害的少女吗?你知道她们有多惨?”
清昼笑了笑,说:“我听说昨日解忧坊收容了一个奇怪的病人,应该就是逃出来的少女吧。”
他手腕一翻,掌已中多了一颗丹药:“让她服下这颗药,便能恢复青春容颜。”
“呵,”君时月讥诮笑了,“救她一个人,就能抵消你们的罪孽了?”
清昼摇摇头,说:“救她,只是为了让你开心罢了。或许你现在无法理解圣灵宫的所作所为,但是亘古生门必须开启,这不
仅仅是为了尊主,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什么意思?”君时月眯起眼眸。
“尊主不能一直逗留在轩辕大陆,他体内魔气迟早会给这片大陆带来毁灭之灾。只有回归玄州,才能避免生灵涂炭。”清昼
说。
君时月惊了半晌,皱眉道:“可是我记得,他说他曾试图渡一个情劫,只要渡劫成功,魔气就会消散,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
清昼闻言,沉吟了一下,道:“那应是尊主骗你的。”
君时月:“……”
清昼道:“尊主命中的确有一个情劫,但却与魔气无关。那情劫若不能自渡,尊主就会爱上一个女子,然后被对方欺凌一辈
子……”
他微笑着,问君时月:“如今,可是应验了?”
“你说什么?”
君时月眉头拧起,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清昼淡淡的笑着,缓缓道:“君姑娘,扰了尊主渡劫的你,便是他的情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