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番外6(1 / 1)

陈氏的脸色在听到她说“沈大哥”三个字时便沉了下去。

眼下她走到女儿面前,拉住她的小手左看右看,又将其他人都屏退了,这才开口问道:“纾儿,你想来是最识大体的孩子,你告诉娘,你对少将军是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说得人心里“咯噔”一下。

许纾华心虚地抽回手,眨巴眨巴眼看向别处,“娘说的这话,纾儿不明白……”

“莫要跟我装傻。”陈氏脸色越发难看了,“我是你亲娘,你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我能瞧不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沈以昭?”

母亲既然这么问了,她便也知晓这事再藏不住,干脆一咬牙:“是,女儿确实喜欢上沈大哥了。”

兴许是没想到许纾华会用这样强硬的语气承认,陈氏不由愣了一下,便听得女儿接着放柔了语调解释道:“我知道自小就有的那门婚事,可太子表哥对我从来都是爱答不理,又从无喜欢偏袒之意。就连我生病,也不曾见他来瞧我这个未婚妻。”

“倒是沈大哥,对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他带我去菱州赏花,又时刻将我护在身后。而且今日……沈大哥已对我表明心意了。”

陈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如何说的?”

回想起之前在马车上两人的亲密举动,许纾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下自己发烫的脸颊,将沈以昭的话转述给了母亲。

“娘,我相信沈大哥,他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这点娘自然也知道。”陈氏若有所思。

许纾华自懂事起便是侯府几个孩子中最听话识大体的,从来都是对父母的话唯命是从,美名也一直流传在外。可陈素语身为一个母亲,却极少见到女儿笑得像近几日这般开心。

及笄礼上受的伤让许纾华失去了以往的部分记忆,性情也变得单纯了不少。但究其根本,让她开心的却是沈以昭。

这些陈氏都看在眼里。

母亲到底都是心软的,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

从前许纾华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子傅冉,她倒也觉得这桩婚约没什么,可若是这桩婚约不再是女儿想要的,那她也不会逼迫女儿去做不喜欢的事。

陈氏轻叹了口气,“以昭当真说要替你去退这婚约了?”

一听母亲连语气都软了下来,许纾华不由欣喜点头,“恩!沈大哥说婚约之事就交给他。”

“可这毕竟是当年你父亲与皇后娘娘定下的,解铃还须系铃人。”陈素语思索着,又向许纾华确认了一番,“你当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若日后恢复了记忆,或是……婚姻毕竟是终身大事,况且此事也会影响到侯府与皇家的关系。”

“娘再给你几天好生想想,若你当真认定了以昭这孩子,剩下的娘来帮你办。”

那日陈氏只说让她再好好想一下,便离开了。

故而这几日许纾华都在思索着自己选择沈以昭到底是对是错。

眼看着今日的午饭许纾华都没动几下筷子,浣心忧心得紧,“小姐,您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浣心,我终于知道这世上为何有那么多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了。”许纾华撂下筷子,托着腮看向窗外。

感情之事向来都不只是感情这么简单,尤其是像她这种身份的人,她的婚姻关系着父兄的仕途甚至家族的兴衰。

若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一切都将难以挽回。

浣心小脸一皱,回想起那天自己跑去给陈氏报信的事,不由心虚起来,“小姐,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与太子殿下的婚约……”

“别说了。”许纾华冷声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道,“我与沈大哥的事,是你去跟母亲禀报的吧。”

浣心一颤,慌忙跪在主子脚边认错:“小姐恕罪,奴、奴婢是担心您与……此事是奴婢思虑不周,日后再不会了!”

许纾华垂眼看她,倒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便俯身扶了她一把。

“从小你便跟着我,又是从母亲院里送过来的,听她的话也是正常。我不怪你。”

若非浣心早早将此事透露给了母亲,她怕是不知何时才会有勇气同母亲坦白,这样也好。

许纾华这般想着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里被阳光照得发白的地面,脑海中冷不丁闪过一个画面——

枯败的树枝上覆着厚厚的一层白雪,偶有风拂过,雪花被吹着散落下来,融入地上那一片厚重的积雪中。

院墙经过无数次的风吹雨打早已褪色,甚至连墙砖都缺失了几块。

处处都是一片寂寥衰败的景象。

“浣心,他不会来了。”

女人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胸腔内撕裂般的痛感。

眼眶不自觉地发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小姐,您怎么哭了?”浣心的声音将许纾华的思绪拉扯回来。

她回过神,指尖抚上脸颊,确有一阵湿润之感。

她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许纾华身子发软,慌忙伸手扶住窗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小姐!”浣心慌了神,连忙扶住主子往榻边走,“小姐,您可是哪儿不舒服?奴婢这便去请郎中过来!”

“没事,浣心。”许纾华白着脸色摇头,“我坐一会儿便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可是小姐……”

“下去吧。”许纾华不想再多说话,只绷着脸色别过头去,等到浣心乖乖出了屋,这才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方才脑中浮现的场景。

那种窒息的感觉过于真实,让她霎那间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到底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刚刚经历那些的就是她,而非别人。

而且那个女人叫的也是浣心的名字……

许纾华稳了稳心神,努力清楚脑中的杂念。

自从及笄礼她受伤之后,从前的回忆便有很大一部分的空缺,她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何会喜欢过傅冉,亦想不到任何与傅冉有关的事情。

可在别人口中,那人明明就是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存在,但于她现在的记忆而言,傅冉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早听闻有种失忆之症,人会在脑部受到重击之后忘记自己想要忘掉,或者是伤害过自己的人或事。

那会不会她与傅冉……

这事再想下去恐怕也只是个死局,许纾华这会儿只觉得筋疲力尽,干脆打算趴在矮桌上睡一会儿。

只是这一睡,再醒过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小姐,您终于醒了。”浣心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许纾华不明所以地坐起身来。她昨日晌午明明是趴在榻上的矮桌睡得,何时到了床上?

“浣心,你把我扶到床上的?”

浣心也是一怔,“昨日我进屋的时候,你便已经躺在了床上和衣而睡了,奴婢只是怕您不舒服为您脱了外衫。”

“……”许纾华皱着眉头下床梳洗,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睡到床上去的。

难不成自己患上了梦游之症?实在迷惑。

“小姐,这是方才将军府的小厮送来的信。好像是沈二小姐约您一同去首饰铺子。”浣心将信封递给她,又专心地替主子梳妆打扮着。

许纾华与沈以纭实在算不上能够一同去逛首饰铺子的关系,这信到底是谁送来的她心中一清二楚。

等到了见面的时间,她也确实等来了沈以昭。

“沈少将军。”她笑吟吟地朝着那人行了一礼。

沈以昭合拢手里的折扇,朝着许纾华回了一礼,“今日舍妹忽然不舒服,故而让我来同许二小姐解释一番。”

许纾华望着他故作矜持地点点头,“那既是如此,我便回府了。”

她说着转身便要走,手腕却忽的被人握住。

沈以昭带着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此事是舍妹礼数不周,在下倒也不介意替舍妹给二小姐赔礼。不知二小姐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沈以纭:哥哥不用在意我,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工具人了:)

说真的,晋江卡死我了,发半天也发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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