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地势之力去缠龙虎山众人,却不想泥土涌到一半就消失了,正在吃惊中,张怀岐拿着拂尘飞快的朝我扫来:“这里本就是镇那神魂所布下的法阵,所以地底巫力被法阵隔绝,施主不能借地势之力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整栋写字楼都是悬空在那片鱼塘之上,怕是那些架着的预制板里面也塞了不少符纸和画着法阵吧。
就这一耽搁,外面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了下来,跟着就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好像四处都回荡着水声和凄厉的怪笑声。
我小腹中的许久未动的孩子开始涌动,好像十分着急,十分担忧。
现在我并没有事,那么它担心的定然是墨逸!
“张怀岐。”我沉沉的看着张怀岐,慢慢抬手:“别怪我。”
“云清!”杨姐突然张嘴叫住我。
我慢慢捏住香,跟着念动巫咒,腕间花蛊落地,沾水就生根,无数玫瑰花藤带刺借水疯长,瞬间化成了鲜红的长蛇,飞快的缠住了众人,尖悦的花刺跟着扎入血肉之内,化蛇的花蛊立马借机游离,控制住人。
香烟化练,落地为笼,将所有人都圈在了中间。
跟着我抽出那条制香棍,对着那面挡着的镜子就砸了下去。
或许是巫力注入,制香棍上闪过淡淡的鳞片,那面镇着地底鱼塘三十多年的镜子瞬间碎裂。
就在我引香就要跳入时,张怀岐依旧借着拂尘扫开长蛇,朝我沉喝道:“云清施主,府君既然已经猜到你的想法,怎么可能让你涉险。他知你心,你怎可不明他心。施主万不可强行打乱府君的布置!”
“我明白!”我瞄了他一眼,引着花蛊将镜子破碎的地方再次封住,引香朝下落去。
一落到地上,我引着流光照明,这下面阴阳无界,不能动用阴阳伞,我只借快速奔跑而去。
远远的我就听到了那嘿嘿的怪笑声,夹着轰隆的水声和什么大力抽打的声音。
我引出一点流光照明,飞快的朝下跑,碎石湿滑,我不时脚滑,却因为有香稳身倒也不至于倒地。
但就在几次前倾之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墨逸不让我看这里的鱼骨。
那些说是鱼骨,却又好像不是鱼骨,反倒好像人骨,因为这里的鱼都很大,鱼头骨之下,居然有着撑开如人手的鱼鳍骨,有的鱼头骨好像看上去跟人骷髅一样,布满了整个阴湿滑腻的通道,显得狰狞无比。
但我来不及细看,依旧飞快朝外跑,有什么尖悦的东西划破了脚踝,痛得我脚一抽。
远远的我就听到勾魂链撞到什么发出金石相撞的声音,跟着那嘿嘿的怪笑声传来。
就在我跑过去时,只见流光如萤四处闪动。
墨逸一手抽动着勾魂链,一手引动流萤,还要借机挡着手握巨大钢刀的齐楚,明显分身乏力,几次差点被齐楚的手里的那把怪刀砍中。
齐楚这会好像发了狂一样,嘴里不停的发出低吼的声音,每一刀下去,水底就有着金红色的火光闪过,带着黑色烟雾,整个地底充着浓浓的硫磺味,明显他一直在引动地底熔岩。
一个穿着宽大破烂麻布织的巫袍的女子年头散发的立于水面上,扭头看着我:“你来了,那就用你肚子里那个来当我孩子吧,这是天帝一脉欠我的。”
一边齐楚凹陷的眼眶之中,有着腥红的光芒闪过,他手握着那把大钢刀,居然不再理会墨逸,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墨逸立马抽着勾魂链来缠他,但水里那些丝草立马疯狂的涌出,将墨逸缠住,那巫女嘿嘿怪笑,长袍之上无数阴魂飞涌而去,张着狰狞的嘴朝墨逸嘶吼而去,周围巫唱声响起。
我知道这个时候齐楚根本是叫不醒的,直接握着制香棍,借花蛊化蛇,飞快的朝着齐楚缠去,跟着制香棍对着他后脑重重的就是一下。
齐楚昂首大吼,全身居然冒出炙热的火炎,那原本冲不破地底深水的熔岩因为他发怒,居然有的瞬间冲破了水面。
空气中火光夹着硫磺味和水汽散开,让人难以呼吸,我感觉都快闷死了。
“先用勾魂链缠住他!”墨逸引着流光逼退水中丝草,朝我沉喝道:“你借香将那巫女逼退。”
外敌当前,这时并不是计较的时候,我闻言立马后退一步,引动无数勾魂链将齐楚一层又一层的缠住。
趁着齐楚未出,立马引动流光朝着那水底锁着的巫女挥去,跟着握着制香棍借香飘了过去,朝墨逸道:“你去对付齐楚,我来对付她。”
对付巫女,我想来比墨逸拿手。
流光一闪,所有水底丝草后退,我立马引花蛊化蛇逼了过去,然后制香棍上鳞片一闪,对着那巫女直接挥了过去。
三管齐下,那巫女也只不过是强大的怨气借巫力聚拢而成,她还被锁着,并无实形,自然不敌。
可就在我制香棍抽到她披头散发遮掩的骷髅头上时,她原本还在嘿嘿的怪笑,跟着突然扭头尖叫道:“金虹氏!”
她声音十分尖悦,震得我心里发毛,可也就在这瞬间,她好像受什么牵引,落回了水面之下。
我急忙扭头朝回看,却见墨逸以十分古怪的姿势将齐楚摁在一道画满了符纹的桥墩之下,那条拇指大小的化魂从齐楚左眼游了出来,复又钻入了齐楚的右眼,跟着那鱼似乎双眼也变得通红,然后猛的窜入了墨逸眼中。
“云清,用花蛊将锁住我。”墨逸猛的闭着眼,可他眼里却依旧闪着红光。
那红光就好像刚才隔着水的熔岩,似乎立马就要喷涌出来了。
我看着一边倒地不起的齐楚,猛然想起张怀岐的话。
他让墨逸以大局为重,保重真身,说他知我心,而我不明他心,他阻止杨姐那些质问的话。
所以他一直知道墨逸原本就没打算将齐楚怎么样?
从放出化魂鱼的那一刻,他就打算将那道神魂禁锢在自己体内吗?
那巫女对天帝一脉怨气极深,那道神魂自然也是恨着天帝一脉的,他在墨逸体内,那怨气只会加深,对墨逸伤害自然会对比帝巫血脉的我来得强一些,墨逸怎么可以这般的犯傻!
我心中突然发痛,但墨逸却已然引着勾魂链将自己双眼缠住,朝我沉喝道:“云清,动手。”
腹中的孩子急速的游动着,我握着香,紧握着腕间的花蛊,看着墨逸那被勾魂链遮住一半的脸,猛的一抬手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