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日,突厥进犯陇州!
十七日,吐谷浑进犯岷州!
十九日,突厥继续南下,兵临渭州,李世民派遣右卫大将军柴绍击之!
二十一日,李渊加上‘太上皇’尊号!
七月!
幽州大都督庐江王李瑗反叛,右领军将军王君廓斩杀李瑗,将首级传回长安!
李瑗的反叛,让长安城,再度陷入诡异的气氛中!
也让总领国政,已成皇上的李世民震怒!
虽说李世民成为皇上,因为李渊未崩,更改年号,实为不妥,仍为武德九年!
李瑗,是李渊的堂侄,和李世民同辈!
按年龄来说,也算是李世民的堂兄!
如今,李世民刚刚统领朝政,李姓亲人却公然反叛,还被手下斩杀,此等奇耻大辱,让李世民如何安宁?
朝堂震怒,李世民下令,让王君廓升为左领军大将军,兼幽州都督,加封左光禄大夫!
然而,此番上朝的大臣中,有一个李姓大臣,却惶惶不安!
这个李姓大臣,便是被李世民一纸书信,传召而来的李艺!
不止朝堂,就连长安城,此刻也笼罩在诡秘之中!
街道行人,神色仓惶,仿佛回到玄武门事件腥风血雨的岁月!
在长安城的一条老街巷里,上午还是人声鼎沸,现在,也变得寂寂无声!
躺在大门旁的李策,望着天空发呆!
天气越来越炎热!
烈日当空,行人汗流浃背,一层层滚烫的热浪,从平地升起!
铺垫在街道上的青白石,仿佛落在地上的太阳,漫射耀眼的太阳光,也无比滚烫!
然而,此刻却有一个身穿朝服的大家伙,火急火燎的走进了店铺!
“哪个是店主?”
“这位大人,有何事?”裴庆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碟碗,上前询问。
“你是店主?”
见此人不回答问题,裴庆神色‘噌’的一下子紧张,仔细打量来者,却见此人身材高大,虽然穿着蓬松的朝服,却也遮挡不住浑身腱子肉,利剑般的眉毛,更是彰显杀意!
就算裴庆天生神力,在此人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耳!
“你有何事?”
“庆哥儿,你去忙吧!”躺在摇椅上的李策,缓缓起身,“他身为朝臣,又着朝服,还是独自一人入店,必不是寻麻烦来了!”
“小主人……”
“好了,我知道,你先去忙吧!”李策莞尔一笑,“这位将军,不知你找我何事?”
“好生奇怪,我又没有自报家门,你怎知我是将军?”
“将军身材魁梧,眉宇间杀气腾腾,虎口粗糙,必是经常甩弄兵器!”李策站起身,在裴庆的搀扶下,走到方桌旁,落座,“将军不要介意,我身体有恙,不能久站!将军也请坐!此番寻我,必然有事!”
“果然,果然如此,小店主果然宛如神人!”来者神色激荡,大手一拍,发出剧烈声响,“还未自报家门,李艺,在此,见过救命恩人!”
“李艺?”李策眉头微皱,淡然一笑,“李艺将军,你为何在长安城?你不应该在泾州吗?”
“承蒙天恩,恕我死罪!此番前来,特来感谢浩荡皇恩!”李艺深吸一口气,脸露难色,“然,不知小店主听闻李瑗之事乎?”
“李瑗?”李策淡然一笑,轻轻摇摇头。
我靠,王君廓这么快就下手了?
李瑗性格软弱,要不是王君廓挑拨,他怎敢反叛?
然而,李瑗认为与王君廓结为亲家,就能得到王君廓的辅佐,殊不知,王君廓一直没有将他当成自家人!
换句话说,李瑗其实是王君廓往上爬的垫脚石!
“恩人不知,也在情理之中!”李艺深叹一口气,“李瑗公然反叛,已经被王君廓斩杀,首级已传入京城!”
“难怪,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原来就是为了这事啊!”李策淡然一笑,轻轻摇摇头,“族人反叛,对朝堂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震荡!”
“是啊!”李艺再度叹息,“恩人,我现在也是提心吊胆!我虽为李姓,然太上皇封赐耳,此番入朝,承蒙天恩,既往不咎,然,我心惶恐、如履薄冰,恩人,能否施计,再救鄙人一次?”
“李将军为此事而来?”李策淡然一笑,“我虽有计策,然,我不愿搅合朝堂之事,恕,难以从命!”
“恩人,您已经救过我一次,这一次,还请恩人,务必施于援手!”李艺猛地站起身子,神情激动,“恩人,前番,我与恩人素不相识,恩人慈悲,竭力救我,此番,恩人为何不愿施救?”
“李将军,我是开店铺的,对我来说,只要利大于弊,我就会去做,但此番看来,施救将军,貌似没有什么利益啊!”李策淡然一笑,神色从容,“你是从谁那里,得知我救你之事?”
我靠,我前番救你,是看中了你练兵的才能!
这次,你来感谢老子,什么都不带?
这合理吗?
两手空空,就这样见你的救命恩人?
这合适吗?
你也是成年人了,怎么一点‘礼仪’都不懂呢?
亏你还叫李艺,却一点‘礼仪’都不懂!
“这……恩人,告诉我此事者,我不便透露!望恩人见谅!”李艺一脸为难,嘴角一阵抽搐,“恩人,虽然不知道恩人为什么救我,但,我愿意为恩人做一切事情!以此,报答救命之恩!”
听闻此言,李策眉头微皱。
又不便透露?
那家伙,敢透露我的事情,却不敢让我知道他?
这混蛋,真是恶心!
竟然让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魏徵?
还是老李、老孙?
魏徵,可能知道我搭救李艺的事吗?
应该不可能,那就只可能是老李、或者老孙了!
下次他们来,我非得好好质问他们一番!
“你愿意做一切事情,报答我?”李策双眼微眯,脸颊涌现一抹邪魅,“但,口说无凭,李将军,如何证明此话有效?”
“这……”李艺嘴角一阵抽搐,随即却眉开眼笑,“恩人,但请恩人示下,我李艺,无所不从!”
“嗯,这样也好!”李策嘴角微翘,抬手指向柜台,“柜台上有粗布、笔砚,将军若不嫌弃,立下一份字据、按上手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