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1)

郁玉回到宿舍的时候舍友正在打电话。

一个激动的男声隐隐约约从舍友的电话里传出来。

“你不清楚?!我给的钱还不够多吗?为什么那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一张看不清脸的照片我能认出来是谁?”郁清气急道。

他急于确定某些事情,现在已经可以戳到那层膜,只要有一个指向性的证据就可以捅破这些,把事情放在郁父郁母面前。

舍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拿着钱不干事。要不是自己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根本不会去找舍友。

舍友见郁玉来了,连忙把电话的一端捂住,去了外面的阳台。

“哎呀老板,你放心,我会给你打听清楚的。我们两个可是舍友,你除了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吧。”舍友压低了声音,他从阳台的窗户望了郁玉一眼。

郁玉正弯腰从书柜里拿书,一本本厚重的课本被他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本来已经放了很多书,郁玉又把它们一本一本放在书柜里。桌子上重新摆上了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台灯开着亮着圆光,他拉开了椅子,手臂担在桌子上开始复习。

阳台和宿舍内部的隔音很好,舍友也不担心郁玉会听见。

他心里纳了闷,之前老板一向好说话,平时看看郁玉的动向就算了,怎么这回非要查清楚谁和他交往?

郁玉抢了他对象不成?

郁清平复心情道:“最好是这样。”

舍友想和老板再寒暄几句,那边嘟嘟嘟地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舍友低声咒骂了一句,推门进去的瞬间里面换了一副面孔。

他笑眯眯地凑近郁玉的身边,“哎,郁玉,下午一起去吃饭吧。”

郁玉把笔放下侧头看他拒绝道,“算了,下午我去和同学吃饭。等有空再说。”

熊校草下午来找他。他要考试,需要郁玉的帮忙补课急救。

熊校草一个大高个差一点就快抱着郁玉的大腿涕泗横流地说兄弟给我补个课。

“别呀。”舍友眼睛一亮,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说不准和郁玉吃饭的那个人就是老板想打听的,他可得好好地看看。

郁玉顿了一下,默默地问他:“我们一起吃过饭吗?”

上t大两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舍友已经“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他和舍友明明从来没一起吃过。

舍友干巴巴道,“我这不是、不是想……”

他想了半天,“我这不是要考试了,想找你画个重点。”

郁玉:“可是我学法——”而舍友和他不是一个专业。

这个稀烂的理由。

舍友尴尬地笑了一声,“哈,你不说我都忘了。”

最后郁玉还是找了个梯子给舍友下。他想看看舍友到底在干什么。

尤其是今天,他进宿舍的时候。

——他好像听见了郁清的声音。

郁玉叹了口气,桌子上放置的镜子照出他低垂下去的眉眼,眼皮一点小痣,懒懒垂下,遮住眼里的深思。

三个人的聚会很多时候不如两人的快乐,尤其是在熊校草和舍友不认识,郁玉和舍友关系平平的时候。

郁玉给熊校草讲重点画重点,舍友在一边什么都插不进去。

他只能尴尬地坐在一边,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确定了和郁玉学习的熊校草不是那天小吃街出现的极有气势的男人,舍友向郁玉套话又什么都套不出来,转圈圈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现在早没耐心。他道,“郁玉,我先走了,晚上还有晚课。”

等舍友走了,熊校草好奇地戳了戳郁玉的胳膊。

“他过来干什么?我可记得你们两个不怎么熟。”

郁玉随口说了一句道:“说不准是过来监视我的。”

“我操!”熊校草瞪大眼睛,“不会吧。”他个子高,一米九的个子满身腱子肉,听到这句话气得一拍桌子起来,顶天立地一身气势,“老子去干了他!”

熊校草的方言里,干了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去揍他一顿。

郁玉示意他先坐下冷静:“还没有定论,你别太激动。”

郁玉对别人的目光格外敏感,早先和舍友井水不犯河水,但后来这个舍友有意无意和他拉近关系。经常走近时看起来不经意的看一眼郁玉的手机,或者试探性的问问他今天怎么样。

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原因,他不信。

是郁清,还是其他人?

郁玉想到自己老师曾经讲过的一句话,当你怀疑这个人是否做了什么事情时,大概率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在自欺欺人。

郁玉笑了笑,不再想这件事。他对熊校草道,“继续画重点。”

熊校草感动的眼泪汪汪,“小玉,你可真好。”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等回头有证据了一定得把刚才的那个狗日的舍友套麻袋揍一顿。

这样才不枉费小玉的辅导之恩。

————-

沈虞河给友人倒了杯水,递给他,“先补补水再哭,不然我怕你缺水。”

友人已经哭了一下午,沈虞河略显心累。他和友人认识几年也不知道他那么会哭。

友人露出哭的红肿的四眼皮,吨吨吨喝了一杯水继续默默流眼泪。

“安露她不愿意见我。”

沈虞河听着重复了一下午的话,他接道:“不愿意见你你就制造偶遇。”

“她不想和我回国。呜呜呜呜,我这个哥哥怎么那么失败,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都把证据摆在安露面前了,她让我不要管她的事。”友人眼泪像海一样,纸巾拿了一张又一张。缩在沙发上哭的伤心。

沈虞河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友人想办法,“t大百年校庆,沈四安也会去,还有郁清。你可以趁机把安露约出来,让她看清楚沈四安的真面目。”

这段时间沈四安为了安抚安露没有去找郁清,这次百年校庆,沈四安作为之前t大的校友也会参加,而郁清在那里。他们两个可能会激烈一点。

至于激烈到什么程度……沈虞河在意识空间翻开了剧情书,到沈四安和郁清见面的那天,书页上满是口口,一页内容除了口口没有其他,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个干了什么。

啊,只能说,战况真的很激烈。

友人起身眼睛发亮,“安露会对那个沈狗死心吗?”

没错,在见识到沈四安种种脚踏n只船、搞暧昧、不守男德的一系列行为之后,友人对沈四安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沈狗。

沈虞河今天安慰友人的话已经够多,他停顿了一下,淡淡道,“应该会。”他不敢打包票,怕回头友人没打成目的,又来找他哭。

手机的屏幕亮了亮,沈虞河接到了郁玉的电话。

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那边的声音很轻,尾音常常有一些翘,沈虞河在什么时候都能一下听出来,这是属于郁玉的声音。

“先生,你下班了吗?”

沈虞河瞥了一眼默默哭泣的友人,去了落地窗前,他的声音放缓,“下班了,怎么了?”

郁玉在另一边,他坐在木椅上,树木簌簌。“先生,我想见见你,就现在可以吗?”

沈虞河明显察觉到郁玉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沙发上哭的惨兮兮的友人此刻也不哭了,露出好奇的眼神跟在沈虞河的身后竖起耳朵。

沈虞河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云密布,不太妙。

沈虞河不容置疑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没说自己有没有空,就算现在没有空,郁玉说想要见他,沈虞河也会同意的。

郁玉可以有一些特权。

郁玉说:“在木椅上,我们当时见面的——”

话还没说完,手机最后的电量耗尽,陷入自动关机。

郁玉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有电的手机屏幕对着天。郁玉把手掌反复地攥紧再松开,手指纤细,掌心纹路曲折。

在右手边的手腕上,还有沈虞河在生日那天亲手给他带上的手串。

寓意平安、健康。

脑海里的黑色翅膀小人飞出来,它轻轻地抱住了郁玉,翅膀扑棱棱,顶着个光圈,“安啦,你放宽心,沈是个好人。”

它第一次没有说什么丧气话,虽然是自己脑补的小人,但郁玉还是弯了弯眼睛笑道,“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黑色的大蛾子。”扑棱扑棱的。

黑色翅膀小人气呼呼不说话了。

他知道先生是好人。郁玉的眼神飘渺,他揪了一片叶子,手心里只有一整片叶子。数一次掰下一点,数一次掰下一点。

“先生喜欢郁清,先生不喜欢郁清,先生喜欢郁清……”最后叶子只剩下少的可怜的部分,郁玉的话也停在了“先生喜欢郁清这里。”

他硬生生把小的不能再小的叶子分成两半,“好了,先生不喜欢郁清。”

时间转回半小时之前。

舍友苦口婆心地告诉郁清,“老板,我真的没发现有谁和郁玉联系紧密,你就放过我吧。”

郁清冷声道,“那沈虞河呢?郁玉和沈虞河难道没有接触?”

“什、什么沈虞河?”舍友疑惑问道,他真不认识这个人。

郁清闭了闭眼,“算了。”他把电话关上,指望舍友还不如自己来。

郁母正好和小姐妹约好了去美容,从楼上下来后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郁清笑得开心,“小清啊,妈妈出去一趟,阿姨给你做了喜欢喝的鱼汤,记得按时吃饭。”

郁清点头道,“我知道了妈妈,注意安全。”

等郁母一走,郁清的脸顿时拉下来,他找到打扫房间的阿姨,“王阿姨,我哥他房间的钥匙你这有没有?”

“怎么了?”王阿姨愣了一下,“是不是少爷有什么东西漏了?”

郁清心里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保姆道,“我哥的资料落在房间了,他在学校急用,让我帮忙拿过去的。”

“噢噢这样啊。”王阿姨去房间摸了钥匙,满脸慈爱,“给,少爷。”

郁清上了楼。

王阿姨在下面有些欣慰,之前一直看都是玉少爷对清少爷好,没想到现在郁清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给哥哥拿东西。

拐了拐角到二楼,房门打开。郁清很少进郁玉的房间,单独进去的这是第一次。

郁玉的房间很整洁,主黑白色调,花瓶里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郁清进去之后直奔衣柜,灯都没开。

一件一件看过去。

郁玉的衣服大多都是宽松款,也有几件正装,穿的很少。

只有一件西服外套——在衣柜的最外层,和常用衣服混在一起,被主人保存的完好,打理的整齐,一看就是认真整理的。

郁清的脸色僵硬,他把那件西装外套拿出来,翻开袖子,在袖口处摸到了隐蔽绣起来的一个小字。

——“沈”

这果然是沈虞河的外套!他没有认错。

郁清咬紧了牙关,在他生日那天,郁玉下楼的时候穿的什么他没看见,但他上去的时候,身上披的就是这件外套。

他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郁玉冷了自己披上的。当时在宴会的主会场,他看见只穿衬衫的沈虞河还好奇地问了一句,沈虞河却微微晃动红酒杯,漫不经心道“有些热所以脱下来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郁清攥紧了外套,他们两个是怎么搅合到一起的。

此刻,郁清已经忘了自己和沈虞河算得上是毫无关系,他们除了上次偶遇,这几天连面都没见过。微信的聊天倒是在持续,可惜的是沈虞河明显对自己冷淡下来。

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徐虎虎在办公室打了一个喷嚏,最近他忙于业务把手机交给老板之后就没有再管了,这回打喷嚏是谁在想他呀?

该不会是郁清吧?徐虎虎面色惊恐。

在郁清的心里,沈虞河只能是自己大海养的鱼,就算变成鱼汤,也得倒在自己的海塘。

郁玉是在抢他的东西!

郁清气得颤抖,他把外套扔在一边。现在郁玉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十分刺眼,在郁玉的桌子上,还有一张沈虞河手写的生日贺卡。

他大步迈过去,“砰——”的一声,花瓶被打碎在地。

还没等郁清再多做动作,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郁清?”

郁玉站在门口,微微靠着墙,看见卧室的一地狼籍皱了皱眉,郁清又发什么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对郁清道:“我觉得你可以去藤竹私人医院看看。”别老是发疯。

藤竹私人医院是看精神病的地方。

郁清站在里面,冷笑着看他,脚下全是玻璃片的渣渣。

“该去看精神病的是你吧,哥哥。抢弟弟的男人,开心吗?”

郁玉这时看见了被郁清扔在一旁的外套。

他顿了顿道,“沈虞河不是任何人的。”

“你胡说!”郁清尖叫,他掏出手机,找到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沈虞河喜欢的是我,他是我的。”

他一生气心口绞痛,郁清缓了缓,放缓呼吸脸色苍白,把手机扔到郁玉的面前。

又是砰的一声,郁清说,“你自己看吧。沈虞河喜欢你,天大笑话。”

郁玉的视力很好,尽管手机在地上,郁玉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对话。

【小清,我下午去看你,为什么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总是那么容易受伤……我心都快碎了。】

是沈虞河发的消息。

郁玉抬起头:“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门里门外分出黑白两色的光景,屋里没开灯,郁清的神情恶毒,“你可以拿着手机去求证,郁玉,你觉得沈虞河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把你当个小玩意。”

“没有谁是真正爱你的,只有我对你好点。你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呢哥哥,好好的当我的哥哥不好吗?”

郁玉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半响,他的视线从郁清的身上移开,说,“郁清,你让我恶心。”

这是他这些年说过最重的话。

郁清冷笑一声离开了,听到声响的王阿姨上楼看见这一副场景慌乱道:“这是怎么了……天哪怎么变成这样……”

声音渐渐远去。

——————

友人挪揄的眼光沈虞河只当没看见。喊了司机立刻下楼。

在走出房间之前脚步顿了顿,又折回去拿了一个厚外套。

友人跟在身后喊沈虞河让他把他带上,沈虞河淡淡道:“不用了,你继续哭。”

友人:???就离谱。

一路开车过去,幸亏现在的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不然有的堵。

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在不远处坐着一个瘦削白皙的青年,靠在椅背上。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下雨。

车子停在郁玉的面前。

沈虞河下了车,走路带风。

郁玉睫毛轻颤,看见沈虞河之后高兴地喊道:“先生。”

他看见郁玉身上穿的是单薄的衬衫,一点都不挡风保暖。在一摸郁玉的脸颊,凉的,摸手,也是凉的。沈虞河皱了皱眉,把带的外套披到郁玉的身上。

他难得动了火气,捏住郁玉的脸颊,沉声道,“出来为什么不穿外套?”

沈虞河觉得捏脸颊没有威慑力,他转而捏住郁玉的下巴,微微弯下腰和他对视,鼻翼间的呼吸交错,沈虞河道:“为什么不听话,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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