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1 / 1)

昨天,保时捷只是冲进了灌木丛,并没有损坏,送去检修后,没问题洗干净昨晚就送回来了。苏以坐在保时捷后排,小光像木头人似的坐在驾驶室,将车开的快而稳。

一个小时后,保时捷在一家疗养院的露天停车场停了,还不及苏以反映过来,车门已经被打开,苏以对小光弯弯唇表示感谢,小光倒对她的感谢没有什么感觉,他麻利的去了车尾,将后备箱里的一束花和一盒苏式糕点拎在手里,她要自己动手,对方就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像买花、买糕点时一样全部代劳,最后硬是帮她拎到了地方然后功成身退。

苏以想到祁樾舟身边有那么多人,突然心尖荡了荡。

也不知道是仰慕还是羡慕?

小光离开,她独自站在一间闭着的房门前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才伸手敲了门,里面叫进,她将门推开,一道舒缓的音乐声灌进耳朵里,视线尽头,窗边,一张小方桌,两张沙发,俩老太太相对而坐,正下棋,各人身侧都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几个人在说笑声中,转过了头来。

“小以,”

“外婆。”苏以大步进去。

她从父亲手里拿钱便是要花在这里的。

4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外婆要带走她,或许是为了名声,苏家不放人,但那时父亲已经有了秦楠,且敌意明显。外婆放弃一切,住进苏家,寄人篱下十几年,将她守到18岁才离开。

她守她小,她养她老。

现在外婆年纪大,身体不好,有高血脂,从前一直由舅舅照顾,她掏钱,但照顾的矛盾重重。“和熹乐”是安城最高端的疗养院,她排了整整一年,前几天才收到入住通知。

这儿有最好的环境,有正规医疗体系,有好医生,全天候专业护理员照料,做手术有专家,提供最好的服务,明码标价,承受得起就享受得了这些。

外婆有了好“归属”,她才有生活的底气。

外婆新交的朋友见有客就先离开了,苏以陪着插了花,吃了糕点,才走。钱已经到账,她把费用的尾款缴了,才和小光一起回了家。

幕色降下,月已高悬,花园里的灯早点亮了。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出了建筑,进了花园。

苏以有的净身高,南方人不算矮,只是和祁樾舟走在一起就显得又矮又小。

今天祁樾舟回家不算晚,或许是因为她早上的“任性”?总之苏以很开心,虽然还是没早到能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通常只要不是半夜回家,祁樾舟就会去老爷子那边“请安”,大概是因为昨天的车祸,苏以也被一同叫了过去。

祁家家主,祁松富已经八十有余,但仍然一手握着祁家华煜集团的实权。他身体不太好,有几分消瘦,不过看得出身材高大。满面的苍老,却威严不减,一双眼睛锐利无比,深不可测,苏以每次见他都有几分局促,好在几句寒暄过后,老爷子就发了话,“回去休息吧,我有几句工作上的事要问问樾舟。”

书房中央,有张矮桌,矮桌旁围了几张单人沙发,祁樾舟坐了一张,老爷子坐了一张。俩人相对,青年英俊挺拔,老头老态龙钟。苏以一走老爷子没头没尾的开了口,“我让小光跟着你,不是要让他给你做司机。”祁松富苍老的声音缓慢的道。

“你陈叔,在我身边干了一辈子,办事稳妥,不生二心,这一点小光是继承了,所以我把他指给你。”祁松富说话自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夫妻感情好,是好事情,小以要司机,你另指一个就是了,”

深坐在沙发里的祁樾舟面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身边需要聪明人,也该留点儿忠心耿耿的。”

老爷子说到忠心耿耿几个字祁樾舟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眸色深了几分。似有嘲笑,似有不屑,对老爷子嘴里的忠心耿耿。

“小光这孩子是在我们祁家长大的,这样的人你多给他点机会,多带在身边……”这一句话没说完,祁松富咳了起来。这房间里一直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可以听他们说私话的人。

祁松富身旁的中年女人赶忙替老爷子拍背。祁松富咳嗽,喉咙里是沙沙的声音,他边咳边对身旁的人摆手,示意不用捶背,女人便停了手。

祁樾舟从始自终深坐在沙发里,面色淡然,眼底浮动着一层阴云,直到祁松富咳嗽停当,才起身,将矮桌上老爷子的茶杯递过去,女人伸手来接了,喂了老爷子喝。

祁樾舟又坐回去,抬眼睛看那女人。

女人四十多岁,跟了老爷子有十余年,起初是秘书,后来……。

俩人视线相撞,对视了一眼,都波澜不惊,都淡淡转开。祁樾舟的目光落到了老爷子身上,“您是不是该换个医生了。”

“不打紧,老毛病了。”

苏以从老爷子书房出来便直直的出了建筑,到了花园里却没有回家。从老爷子的住处到他们那边,有段必经之路因为一排黄桷树的掩映而异常黑暗,所以就算是祁樾舟一个人过来请安,她也每每穿过那段路过来等着他。

虽然祁樾舟说看不见也不碍事,她也不清楚祁樾舟的夜盲症到底是什么程度,但是苏以认为在看不见路的时候,有人伸来一只手,那会是感觉安心的。

等了好久才有一个高高的身影朝着这边过来,苏以认真的张望,那

人身形端正,步伐沉稳,是祁樾舟。他只是一个远远的身影也会跟旁人看起来不一样,很容易分辨。

苏以过去了几步,祁樾舟也在继续走来。

“祁樾舟。”她叫了他,他没有应,只是走路的动作稍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走过来。他人高腿长,不知道是园子里起了风,还是他自己走路就带着风,苏以呆呆的看着他走近。

“一直在这儿等,”

“嗯。我怕你看不见路。”苏以伸了手过去,祁樾舟的手就垂在身侧。手指滑过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握住。

祁樾舟偏头看了她一下,短发的阴影落在他英挺的额头上,苏以弯起唇对他一笑。“走吧。”

园子里绿树成荫,花与树的掩映中藏着亭台楼阁,有山有湖,大到第一次来会迷路,会以为它大的无边。九月中旬,桂花正盛,空气中四处浮着点桂花香,苏以握着祁樾舟的手,穿过那段黑暗的小路。

她曾问过祁樾舟为什么不把那几棵太过于茂盛的黄桷树修修,祁樾舟说那是他奶奶在世的时候让人种的,现在人不在了,老爷子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爷爷是不是因为小光的事怪你了?”刚刚在书房的时候老爷子问起过。

小光是老爷子身边陈叔的儿子,苏以知道这件事。所以小光是老爷子专门派给祁樾舟的,而祁樾舟却派给了她。就像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在乎的人,结果被转送,老爷子大概是不高兴了,不过苏以倒开心。

这或许也是这个人爱她的方式?

结婚半年,相处几年,祁樾舟不是个会谈情说爱的人,也不大温柔体贴,但是他会突然就送她一件拿着负担的贵重礼物,一开始她不愿收,但他总有办法让她不得不收。

活了22年,她听的最多的便是好听话,见的最多的便是笑里藏刀,也怕了好听话,笑里藏刀。

苏以偏着头看祁樾舟。

“怪,说不上。但是小光我得收回来。重新指个人给你?”

“不用,我又没事,”苏以举起拧伤的手给祁樾舟看,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以后开车我会小心的。”苏以一脸幸福,眉眼间满是甜蜜,手指紧紧的握着祁樾舟的大手前进。

“你和爷爷除了工作会聊天吗?你待这么久就一直汇报工作上的事吗?”

“想打听什么,”

苏以笑了一下,“爷爷看起来很威严,很严肃,我就挺好奇你们私底下会聊些什么?”

“算不上聊天。说了会下个月办生日宴的事,老爷子快八十二了。”

“哦。”苏以点点头。祁家的女眷长辈大有人在,这种大事她知道便了,什么也不用做,也做不了,所以苏以只关心他们自己的小生活,“你小的时候怕你爷爷吗?”

半晌祁樾舟才回答,“怕过。”

这回答苏以有点意外,祁樾舟这样的人也会有怕的人,她又转脸去看他的表情,没看到什么特别,倒差点被路旁的一丛麦冬草绊倒扑进路过的鱼池里,幸好祁樾舟伸手将她揽住了。

被半抱着,祁樾舟略弯着腰,双手握在她的腰身上,他的怀抱坚实有力,这让苏以心上荡漾。苏以望着人,祁樾舟离的她好近,近的在满园的桂花香里苏以也闻到了他呼吸里的味道。

他的眉眼就在眼前,苏以心上荡着,抿了一下唇,舌尖舔在唇边。她一下子垫起了脚尖,手指搭上祁樾舟的颈脖,朝着他就吻了上去。

在满是桂花香的空气里,一切都变得更美。她在想着,这个只知道拼命工作的男人,其实也是在用他自己不太明显、甚至让人迷惑的方式在对她好吧。

苏以感觉很幸福。

园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不眠的虫,不合眼的花朵在看着俩人接吻。苏以闭着双眼,吻的陶醉,醉在这种亲密的肌肤相触里。却是万万不会想到,她深深爱慕的这个男人就是在这种时候眼底也依旧淡然,他藏在浓睫下的眼睛依旧是惯常的那种锐利与淡漠,对一切胸有成竹的笃定与沉着。

祁樾舟单手抱着依恋他的苏以接吻,一边掌中握着一部手机,是苏以的,他伸到了鱼池之上便松了手,白色手机从修长的手指上滑落。

“咕咚”的一声,苏以原本好端端的揣在衣兜里的手机便沉了底。

苏以从小过的不大随顺,所以向来缺乏纯真与简单,而她却将所有的纯真与简单都用在了祁樾舟的身上,却不知这个她一想到便只有美好,一见到便只剩甜蜜的人,愿意用全部身心去奔赴的人,会是欺她最狠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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