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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澜的语声夹杂着些许无奈的低沉,哄骗似的,甚至还用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好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莫名的温柔。
直让一旁的陈婆子和丫鬟们看呆了眼。
她们甚至觉得侯爷这套动作做的很熟练。
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哄人了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的注意力全被床上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六只眼睛牢牢盯着床上的小丫鬟。
季长澜的安抚似乎有些效果,牙关紧咬的小丫鬟终于将嘴松开了一条缝,呢喃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季长澜不等她反应,立刻用碗沿抵着她牙关将姜汤灌进去了。
床头的穗子微微摇晃,怀中的小姑娘不安的扭动了起来。
似是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温度,她半个身子都软绵绵的扑在他身上,一双小手扯着他衣襟要往他怀里探,指尖划过他锁骨时,季长澜喉结微不可闻的动了动,漂亮眸子沾染了一点儿烛火淡淡的光。
他轻轻将乔玥乱动的手握住,垂眸看了看脏的一塌糊涂的床褥,神色淡淡的对陈婆子吩咐:“去打盆热水帮她清洗。”
一旁的陈婆子这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两个丫鬟去打热水,自己去偏房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到房间里时,季长澜已经将不老实的小姑娘安抚好了。
他跟着乔玥折腾了一夜,这会儿衣服上全是乔玥的汗,见陈婆子回来,便将缩在他怀里的乔玥放回了床上,起身准备去沐浴,刚跨过屏风,就听陈婆子小声问道:“待会儿给玥儿姑娘清洗好了,可要将她送回偏房去?”
季长澜转眸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乔玥,语声淡淡道:“不用了,让她睡。”
顿了顿,他又道:“把床褥也换了。”
“是。”
刚进屋的两个小丫鬟听到他们的对话全都顿住了脚,手中的水盆都险些掉在地上,直到季长澜走出房门才缓过神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侯爷的冷漠在她们丫鬟这里是出了名的,上次有个心思活络的漂亮丫鬟半夜三更跑到他屋里自荐枕席,他当晚就当着下人的面让衍书将人打死了,从头到尾连眉都没皱一下,眼神冷的瘆人,从那之后便再没有丫鬟敢有旁的心思。
可他现在居然让一个来了癸水的小丫鬟睡他床上?
还换床干净的被褥让她睡?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到底是陈婆子见多识广沉得住气,见两人站在原地发呆,忙冷声道:“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丫鬟连忙端着水盆走了过去。
陈婆子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乔玥,又回想起季长澜刚才喂姜汤时轻柔的语气和复杂的眼神,略微思索了一瞬,才对身旁的两个丫鬟嘱咐道:“今晚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听明白没?”
“是。”
陈婆子虽然想的周到,两个丫鬟的口风也紧,可床单上的血迹却是瞒不住的。
风声还是走漏了出去。
只不过这消息传到其余丫鬟耳朵里,就多了些旖旎的意味儿。
“我刚才刚从浣衣房出来,侯爷昨晚换下的被褥上弄了好多血呢,一晚上换了两身衣服,上面全是汗,那丫鬟胆子真大,把侯爷的衣领都抓皱了……不过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自荐枕席都没被处置,居然还被侯爷宠幸了,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呢。”
一旁的玉珍听春桃主动提起昨晚的事儿,忍不住附和道:“是啊,你还记得她上次撞蒋二姑娘的事儿不?当时她的手被花瓶划了道口子,伤口深得很,可是没几天就长好了,到现在可是一点儿疤都没留呢,也不知用的什么药,估计也是个背后有人的。”
春桃道:“就是不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真是好大的本事,都能给她弄到侯爷床上去……”
玉珍听出了春桃语气中的惊羡,不由得笑了笑,道:“瞧你酸的,这都快晌午了,那丫鬟可还没从侯爷房里出来呢,估计侯爷昨晚也没怎么怜惜她,不然那被褥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你想想侯爷是什么人?这等福气你还真不一定消受的住。”
春桃想想也是,侯爷那么冷漠无情的人,和“怜香惜玉”四个字根本不会有任何联系,不过是借那小丫鬟的身子发泄一下正常男人的欲.望罢了,她又有什么好酸的。
旁边一直沉默的绿蓉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慌慌忙忙的做完活后,便赶忙捎了封密信送往国公府。
*
季长澜早上沐浴后便直接出了府,直到傍晚才回来。
裴婴照例将底下仆人这些天偷偷送出府外的密信拦截下来,一并交到了季长澜手里。
一封是捎到宫里的,还有两封分别寄给吏部尚书和蒋夕云。
季长澜对捎给蒋夕云的信没什么兴趣,先看了宫里的和吏部尚书的。写的无非是这些日子他私下见了那些大臣,又去了哪里,倒也没什么紧要的东西,便对裴婴吩咐:“原件留着,再让衍书照抄一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