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泽这人长得有点像个大老粗,其实内心细腻得很,一看骆与时这样就知道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让围观的人都各回各自的岗位,免得把人给逗生气。
众人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骆与时趁着自己脸还没红,蹭着人流离开,躲到了休息区背台词。
要是在平时,骆与时都是和陆曜一起做戏前准备的,但今天骆与时心里本来就揣着事,又当了回“渣男”,看见陆曜不自觉心虚得很,就没叫上陆曜,自己一个人偷偷地遛了。
闫泽那边还在单独和陆曜交待了几句,等说完了,下意识就在陆曜旁边找骆与时的身影。
他第一眼找了个空,再找就看见骆与时自己一个人坐到了休息区。
搁在往日,骆与时都会顺便等等陆曜的。
今天是怎么了?
难道是真生气了?还是因为听了他们的调侃要和陆曜避嫌了?
闫泽开了个话头:“小陆,与时他——”
“闫导,骆老师他应该是害羞了。”
陆曜浅浅笑着,表情颇有几分深意:“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去准备了。闫导放心,我和骆老师的关系很好,不会因为几句玩笑就受到影响的。”
闫泽:“……行。”
闫泽没想到自己刚起了个头就被陆曜直接快进到最后,肚子里准备的一大堆话还没说就没了用场。
他愣了下,也没反应过来问陆曜是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的,被陆曜这手给唬得傻了眼,呆呆地顺着他的话:
“那你去准备吧。”
“好。”陆曜从善如流地点头,摆摆手走了。
……
片场早就提前布置完毕,众人回到岗位上收拾了下,就可以正式开始拍摄了。
今天的剧情发生在慕家的正厅。
慕家对子孙的教育一向是放养式的,有了官职的便可自行搬出去住。慕清是慕家这一辈的幼子,有长兄侍奉父母,他便放心的在新帝登基后从祖宅搬了出去。
新宅院是新帝赏赐,原来是新帝某个倒霉弟弟的私园,楼阁造景无不精美,花园里还有一片长势极好的竹林,颇和慕清心意。
屋子里的摆设同样用心,尤其是正厅,虽然没有慕家老宅的古朴大气和历史沉淀感,却布置得清雅巧妙,让人一回来就能有个好心情。
摄像机扫了下正厅内部,厅外便传来了脚步声,镜头切近,青色袍角掀起,黑色官靴迈过门槛,进入了厅堂。
慕清一身青色官服,衬得俊秀的眉目有了几分威严,今日他脚步比平时迟滞,此时正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显然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守在一旁的丫鬟和管家谁都不敢近前,慕清的贴身小厮冲他们使了眼色,示意保持安静,众人便都沉默着候在堂下。
没一会儿,门房来报:“晏王爷来了!”
慕清摩挲着手中茶杯正犹豫着要不要见,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喧哗,景晏竟是仗着身份硬闯进来了。
景晏气势汹汹地大跨步进来,缀在他身后的仆人们个个面露紧张,生怕这明显发了怒的贵人将他们家主打一顿。
谁知,景晏走到距离慕清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雷声大雨点小,不仅没怒吼,说话的声音还透着点委屈:“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慕清垂下眼,淡淡道:“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景晏轻哼:“那我来探病也不许吗?”
慕清笑了下,指尖轻扣茶杯:“我家中有奴仆,街上有医馆,不必劳烦殿下。”
景晏气得拍了下桌子:“慕哥!就因为那高老头的一句话,你就要疏远我了是吗?”
“高大人说的没错。”慕清终于肯抬起头看向景晏,“您是有了实权的王爷,我是陛下的臣子,我们本就不该交往过密。”
“年少终究是年少。”
慕清站起来,一字一顿道:“以后若无事,王爷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景晏抓住慕清的袖子,哑声道:“老师,你不要我了吗?”
他比慕清只小了几岁,叫老师总觉得差了一辈,不够亲近,懂事后便自己做主改口喊慕清“慕哥”。
这声“老师”让慕清晃了下神。
但也只是一下。
慕清甩开衣袖,冷声:“王爷自重。”
摄像机追随着骆与时走出镜头外,这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家辛苦了!收工收工!去吃饭吧。”闫泽扯着嗓子喊。
骆与时犹豫要不要叫着陆曜一起,他们平时都是一起收工一起吃饭的,他今天早上拍戏前就躲过陆曜一次了,再躲下去搞得像是他要和人绝交一样。
他正想喊人,闫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看那边——”
骆与时顺着闫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曜还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竟是还保持着在戏里的姿势。
这是没有出戏吗?
“咳,我是不是给小陆讲得太到位了,让他现在都没出戏。要不——与时你去帮帮他?”闫泽搓搓手。
骆与时瞪了闫泽一眼,赶紧小跑到陆曜身边。
“陆曜!小陆?”
没反应。
骆与时试探着叫了声:“——晏儿?”
陆曜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眼眶通红一片,琉璃一样清澈的眸子泛着委屈,他努力抿着唇,像是被人丢下又怕给人惹麻烦的大狗狗。
骆与时心里一软,又怜又愧。
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手将比他还高一点的陆曜揽进怀里,努力地摸了下他的头:
“你看,我不就站在这里吗?放心,没有不要你。”
“出戏吧,乖。”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时崽成功撸到狗勾!感谢在2021-08-2317:04:56~2021-08-2419:4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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