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渡佛草·其五(1 / 1)

宋若翡闻言,含笑道:“魔尊谢晏宁,名声煊赫,我还以为尊上这等人物必定手段过人,却原来,如此不入流,我自知并非尊上的对手,尊上要将我送入南风馆,我亦反抗不得,只是可怜了尊上那好徒儿,拜了卑劣如尊上者为师,得了这多舛的命运。”

——由于被谢晏宁扣着脖颈,且提了起来,莫要说是出声了,连吐息都甚是艰难,但宋若翡并不认为自己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更不愿意在这无恶不作的谢晏宁面前示了弱。

即便当真被废去修为,卖入南风馆,他亦坚信虞念卿定会救他脱离苦海。

谢晏宁见这狐妖面无惧色,心生不悦,他自然可以当即将其掐死,不过这太便宜狐妖了。

故而,他右手一松,使得狐妖跌坠于地,而后,以右足踩上了狐妖的右手,自从手指起,一寸一寸地将其骨骼踩得粉碎。

宋若翡吃痛,汗水漱漱而下,即使手指耷拉,他仍是努力地抓着“红颜”的剑柄。

他已与虞念卿两情相悦了,他已不想死了,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可能。

谢晏宁居高临下地巡睃着狐妖,夸赞道:“本尊很是欣赏你这般的硬骨头,待本尊将你这一身的骨头悉数踩碎,不知你这骨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在谢晏宁踩上宋若翡的右手手肘之际,宋若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颜”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继而一剑向谢晏宁的心口刺去。

宋若翡不善使左手剑,这一剑力道不大,贵在出其不意。

谢晏宁猝不及防,后退数步,拊掌道:“不愧是本尊所欣赏的硬骨头。”

宋若翡站起身来,盯着谢晏宁道:“你罪孽滔天,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便要为民除害。”

他明白自己不具备与谢晏宁抗衡的力量,能从谢晏宁手下捡回一条性命便是幸事了,但事已至此,谢晏宁绝不会放他离开,他只得背水一战。

若能同归于尽,他便算是赚得钵满盆满了。

谢晏宁发笑道:“为民除害?就凭你?”

宋若翡应声吐出了一口血来,像是要提醒他,他不可能如愿一般。

鲜血洒在“红颜”的剑身上,让这剑身光芒更盛。

难道……难道……他的血液能令“红颜”威力大增?

他往自己心口拍了数掌,迫使自己连连吐血。

谢晏宁见状,并未将狐妖的小把戏放在心上。

区区一尾狐妖能翻出天去不成?

宋若翡提剑直逼谢晏宁,谢晏宁徒手接剑,原本轻易便能被他钳制住的剑居然割开了他的手指,他转而侧身一避,竟是被剑锋划破了衣袂。

谢晏宁瞥了一眼鲜血淋漓的手指,他已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受伤,显是他掉以轻心了。

一剑不成,再是一剑。

许是服下了渡佛草的缘故,纵然受了内伤,纵然右手手肘以下的手骨粉碎,宋若翡都不觉得内息有丝毫滞塞。

谢晏宁手指一点,陆怀鸩的佩剑“扬清”立即跃入了他掌中。

陆怀鸩这佩剑乃是一把软剑,“扬清”此名取自“激浊扬清”,出自陆怀鸩之口。

当时谢晏宁命陆怀鸩为软剑取名,听得“扬清”之名,似笑非笑地道:“你若要‘扬清’,本尊自是首当其冲。”

狐妖的佩剑好生厉害,谢晏宁赤手空拳,不得不借“扬清”一用。

谢晏宁的剑术已臻化境,一剑既出,尽管宋若翡及时以“红颜”格开了,然而,宋若翡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无一不疼。

谢晏宁见狐妖唇角染血,道:“你这模样委实惹人怜爱,那半狐半人竟然舍得抛下你。”

宋若翡忍受着剧痛,一剑直刺谢晏宁的面门。

谢晏宁一边迤迤然地与狐妖过招,一边闲话道:“那半人半妖是你所心悦之人么?”

宋若翡不答。

“你锁骨上印着吻痕。”谢晏宁挑拨离间地道,“狐妖,你与那半狐半人俱是男子,无法生儿育女,他尝过了你的滋味后,估计已倦了,不然,他为何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你?”

宋若翡认定虞念卿不会抛下他,当然不会被谢晏宁所言动摇。

谢晏宁语重心长地道:“本尊已活了上万年,见多了负心郎,本尊劝你还是勿要天真地以为他会回来了。”

宋若翡并不接茬,趁着谢晏宁说话的功夫,剑光逼上了谢晏宁的咽喉。

谢晏宁清楚那半人半妖便在左近,并未走远,必将伺机而动,见拆不散这一对,他没了兴致,决定快些制服这狐妖,再将那半人半妖捉了来,接着将狐妖送入南风馆,然后让那半人半妖欣赏狐妖是如何接客的,对于一双有情人而言,如是做,应当生不如死罢?

他劈开剑光,将内息注入“扬清”,剑光霎时将四周照得恍若白日。

宋若翡不敌谢晏宁,只能且战且退。

退至一处悬崖,他退无可退,再退便要粉身碎骨了。

谢晏宁端望着狐妖,客气地道:“你想乖乖地束手就擒,抑或是坠崖而亡?”

这处悬崖深不见底,一旦跃下,生死难料,但谢晏宁当前,生死亦是难料。

宋若翡不知如何选择才是明智之举,犹豫间,虞念卿映入了他的眼帘。

虞念卿一指谢晏宁,他会意,为了吸引谢晏宁的注意力,同谢晏宁商量道:“尊上可否饶过我?我当真不曾想过要害尊上。”

“不管你为何要来这渡佛山,你既已来了渡佛山,便须得由本尊裁决,本尊不会饶过你,与你是否想过要害本尊无关。”谢晏宁眯着双目,左掌向后一拍。

虞念卿本想将“青丝”送入谢晏宁的后心,奈何他的行踪已被谢晏宁发现了,他只得向后一跃,躲开谢晏宁一掌。

宋若翡趁机远离了悬崖。

谢晏宁瞧着跟前的狐妖与半狐半人,笑吟吟地道:“虽然违背了世俗伦理,但你们算得上一双璧人,般配得紧。本尊最爱拆散你们这样的璧人了。”

话音未及落地,他手中的“扬清”已破开了宋若翡的左肩。

虞念卿赶忙出剑保护宋若翡,宋若翡不由分说地道:“我毋庸你保护,我们并肩作战罢。”

谢晏宁游刃有余地周旋于这一双璧人之间,不过要制服他们,还得费一番功夫。

宋若翡还了谢晏宁一剑,原以为至少能教谢晏宁破皮,却连谢晏宁的发丝都未削下一根。

一个时辰后,宋若翡与虞念卿皆已遍体鳞伤,而谢晏宁大体无恙。

谢晏宁耐心告罄,招招狠厉。

宋若翡与虞念卿难以招架,见虞念卿险些被谢晏宁一剑穿心,宋若翡再度往自己的心口重重地拍了一掌。

虞念卿见此,登时忆起了自己为了变成狐狸,而将自己拍成重伤一事。

宋若翡曾好生教训过他,宋若翡竟做出了同样的事。

宋若翡此举必然是怀有苦衷的,但他依然心若刀绞。

下一息,“红颜”剑光刺眼,宋若翡所吐出的鲜血在剑身流淌着,并未滴坠。

宋若翡冲着谢晏宁的头颅劈去,谢晏宁被宋若翡削下了一缕发丝,紧接着,右颊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至此,谢晏宁不敢再轻视这两个后生晚辈。

他已活了上万年了,眼前的狐妖不过两百余岁,而半狐半人约莫及冠,按理说,于他而言,无异于蝼蚁。

宋若翡乘胜追击,又是一剑。

谢晏宁飞身跃至狐妖身后,剑尖逼入了狐妖的后心。

与此同时,他的掌风直冲半狐半人的各大穴道而去。

谢晏宁的掌风铺天盖地,虞念卿颇为狼狈地躲开了。

他适才离开宋若翡是为了找渡佛草,可他却怎么都找不到第二株渡佛草,不过他并不后悔让宋若翡服下了第一株渡佛草。

倘若他并未那样做,此时此刻,宋若翡兴许已丧命了。

他的足尖堪堪点地,他便提剑砍向了谢晏宁的右腕,可惜,“青丝”被谢晏宁抓住了。

他继续用力,与谢晏宁两相僵持之间,宋若翡回过身去,将“红颜”刺入了谢晏宁的咽喉。

半寸,一寸……

谢晏宁被围攻,纵使受了伤,亦是淡定自若。

宋若翡正欲刺穿谢晏宁的咽喉,左手突地生疼,他这左手竟是在弹指间被谢晏宁手中的剑贯穿了。

他今日定要取了谢晏宁的性命,大不了被谢晏宁斩断左手。

虞念卿心神大乱,“青丝”被谢晏宁抓着,抵上了他的心口。

宋若翡愈发用力,额间生汗,但“红颜”却再也进不得谢晏宁的咽喉分毫。

不知是否狐妖这把剑不同寻常的缘故,分明是小伤,谢晏宁却觉得已伤及脏腑了。

虞念卿努力地使“青丝”离自己的心口稍远了些。

谢晏宁转而令半狐半人的佩剑对准了狐妖的心口。

宋若翡措手不及,虞念卿关心则乱,不假思索地松开“青丝”,继而环住了宋若翡的腰身,将宋若翡护于身后。

谢晏宁夺得了半狐半人的佩剑,并不给予对方喘息的机会,双剑齐发。

虞念卿没了剑,抵抗不住谢晏宁的攻势,节节败退。

宋若翡旋身到了虞念卿面前,与谢晏宁过招,不久后,便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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