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九有点失望,把多余的筹码又收回来,抿着嘴站到一边。
别人看这少年出手阔绰,长得又好看,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但是却很可爱,便发出善意的笑声。
如鹿九所说,那个男人果然押什么开什么,整张桌上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人也忍不住跟着下场。女荷官往他们这里扫了几眼不动声色。
连赢了二十一把之后,那个男人开始押什么输什么,最后连鹿九和秦越身上的筹码都输了个精光,那男人恨恨地起身走了,临走时还怒瞪了两人一样,那意思特别明显,自己突然这么倒霉就是被这俩小孩带的!
鹿九迷糊了,这怎么可能呢?这男人肩上有关帝爷的金光照拂,关帝爷主偏财运,这人本是个在赌场上风生水起的运道。
篮子里有秦钊初始给的一百万,还有跟着男人押注赢了的四百多万,眨眼输了个精光,鹿九瘪着嘴,走到秦钊身后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珠里打转了。
秦越一看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在那里玩老虎机赢了好多钱,动静大得半个赌场都惊动了,怎么忽然哭开了。
秦钊把牌一推,当着无数赌场游客的面就把小孩揽在怀里小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问还好,一问鹿九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秦越这时也过来了,顶着无数人看得津津有味的目光捂着半边脸小声说道:“我们俩在那里玩百.家乐,输光啦,鹿鹿就这样了。”
秦钊和秦朗简直哭笑不得。
鹿九自从来了凡间那是无往不利,冷不丁输了这么多钱,哭得简直停不下来。
“乖不哭,输了再去赢回来就好了,赢不回来也没关系,咱们不缺钱啊,好好带你出来玩的,怎么给弄哭了......”秦钊忍俊不禁,但是仍然轻声细语地哄着,鹿九不答应,扭着身体跺着脚哭得越发厉害。
秦越把事情经过说了说,秦钊秦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秦朗咳了咳,哄着鹿九道:“小鹿你别难过,这赌场啊,就是个人定胜天的地方,再大的鸿运当头也抵不过一手千术。”
鹿九茫然抬头:“千术?”
他皱了皱眉,“我没有感觉到有人使用法术的气息啊!”
“不是法术,哎,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哪张台子上赢多了,一旦开始输,你就换张台子就好,这赌场啊,大家都这样。”秦朗不以为意,他们华夏开的场子在这里那也是请的最好的千手来做荷官,虽然一般出手的机会不多,但有备无患,鹿九来了半个多钟头空手套了人家赌场七百多万国际币,要知道国际币和华夏币那是1:10的汇率,这搁哪家也容不下啊。
鹿九一听不干了,直接掏出骊山昆仑镜,对着那荷官就照了下去,这一看之下把这头小鹿给气着了,原来荷官的指尖有一根肉眼看不见的蚕丝,可以控制发牌的顺序,鹿九压根没去注意那女人的手,否则以他一双鹿眼哪有可能看不出来!
一般人不开眼地得罪鹿九,只要别挑衅他打架,他都是不搭理的,但是骗鹿小爷的钱,那是绝对不被容许的。鹿九巴巴看着秦钊,对他掌心向上伸出俩手,秦钊把自己桌上的筹码都扫给了他,喊上秦朗:“走吧,咱们一起看‘小九复仇记’去!”
那个女荷官看到鹿九和秦越去而复返,诧异地扫过来一眼,又见他们拉来了两个气势逼人的俊美男子似是来做帮手,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鹿九给几人都塞了十万筹码,四个人累计下了四十万,押在“庄”点上,他抿紧唇轻哼了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荷官道:“刚才我连输了二十多把‘庄’,不是有一句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吗?我就再押二十把‘庄’。”荷官微微一笑,不多言语,手指翻飞着洗牌,然后依次给玩家发牌。
第一把开了“庄”,鹿九也不把筹码拿回来,台面上就变成了八十万。(赌场规则:赢到的钱不收回可以继续压,不受上限规则限制。)
连续五把之后,鹿九桌面上的筹码已经有1280万。
连开了六个“庄”之后,荷官垂着眼睫,细长白皙的手指动了动,鹿九盯着那根手指瞧,露出一个从秦越那里学来的坏坏的笑。
他歪了歪头,也动了动指尖。
荷官开牌,庄。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女荷官很好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耳机里传来监控房里主管的呵斥声:“已经2580万了,可以出手了。”
玩家下注,荷官洗牌,开牌,庄。庄。庄。庄。
“你到底在做什么?”耳机里的呵斥声越来越响,女荷官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她又惊又慌,连妆容花了都不自知。这是怎么回事,她做了八年荷官,从未失手过,今天却真真正正踢到了铁板。她不觉得会是那两个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做的,应该是后来请来的救兵中有一个是千门高手,可是怎么可能?什么样的高手能隔着这样远的台子动她手里的牌,何况监控器前几双眼睛在盯着。
她的眼光扫过秦钊,又扫过秦朗,前者面色冷峻,除了例行往台子上扔筹码,就在给那个之前有点呆的少年喂食;后者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托着腮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随着鹿九台前的筹码过了一个亿,荷官的手都已经在发抖了,直到开出了第十一个“庄”,鹿九已经靠四十万赢了八个亿。
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把小小一张台子围得水泄不通,有人认出这是不久前在老虎机前中了最大赔率的少年,忍不住都在私语,有人嘀咕这是不是千手,有人则感叹这惊天鸿运,更多的人当然是无比羡慕。
八个亿......荷官近乎哀求地看向鹿九,那少年低头吃着水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不去动自己面前的筹码,如果这把再让他赢了,就是十六亿,在她手底下还从没给赌场输过这么多钱。
“洗牌啊!”秦越不耐烦地催促,他手里合拢着一只熊猫公仔,鹿九还不时把自己盘里的水果往熊猫那里投去,因为秦越的手掌挡着,居然没人注意到那熊猫的嘴巴正一嘬一嘬吞吃着水果。
那荷官却是僵立着纹丝不动,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几个黑衣人来到了台桌前,其中一个走到秦钊面前,冷着脸道:“这位先生,我们怀疑几位在赌场出千,麻烦几位跟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秦钊却只是冷冷瞥了黑衣人一眼,那锐利的气势让黑衣人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秦越嗤笑道:“你们这赌场忒丢人,这是输不起要耍赖了啊?我们现在才连赢了十多把就说我们出千,那先前我们连输了二十多把,是不是你们赌场也出千了呢?”
赌场出千,是个众赌客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所以有经验的赌客往往不会把所有筹码都押在同一把,真正相对公平的竞技都在二楼以上的贵宾室,那是游客之间对赌而不是赌场坐庄,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但秦越这么大喇喇一说出来,还是引起了人群一阵骚动。
黑衣人连脸色都不变,也不理会秦越,只是眼睛盯住了秦钊,方才在监控室里他就发现这个人从头至尾一语不发,对旁边下注的小少年格外关照,但是几人之中明显以他为首,他加重了语气再次说道:“先生请配合我们进行调查,如果核实了几位没有出千,我们赌场自然会给予赔偿。”
秦越道:“赔偿?才区区八个亿,你们就这么沉不住气冒出来了,这种小家子气能指望你们赔几个钱?小爷们的名誉是你赔得起的?”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十分嚣张,最后三个字更是掷地有声,“爷、不、去!”
黑衣人冲旁边几人一使眼色,立即就有两个人向前一左一右想制住秦越,秦越和秦朗同时动了,一人分一个很快把两个黑衣人撂倒在地上。
秦家的少爷们都是从小有师父教防身的,平时遇到鬼自然只能躲在鹿九身后认怂,但是跟人打架,没经过千锤百炼的绝对不是少爷们的对手,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全都挂了彩,远处传来更杂乱的脚步声,赌场更多的保安往这里跑来,秦越一脚踹翻一个保安看见对方又来许多帮手,灵机一动把手里的熊猫远远抛了出去,小小的熊猫公仔正砸在跑在最先的几人身上,只听“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那些保安们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个倒了下去,一边还有人哀嚎:“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
有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还小声讨论着:“这些保安真逗,还演戏呢,这么个小公仔砸脸上都不带疼的,他们直接躺地上去了,演得还挺逼真!”
最上面的两个保安龇牙咧嘴推开那公仔,脸上是一副见鬼一般的表情,这么个小公仔怎么像是有几百斤重,真的把他们压得快要肺出血了好吗!
熊猫公仔在地上咕噜滚了两圈,不等众保安爬起来,又咕噜噜滚回去,转眼把保安们又撞了个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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