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久仁和江户川柯南微微沉思。
这些东西的确不像是能用来犯下这个案子的。
“浅川太太,可以请您详细地讲述一下从进店后到死者被毒害之前的过程吗”工藤久仁问。
浅川里奈对自家丈夫和闺蜜混在一起的事情还没消气,不过想到逝者已矣,她心中的怨恨倒也轻了些许。
好歹是夫妻一场,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如实告诉警察和侦探。
此时面对工藤久仁的询问,也只是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他们四人在进来之后就入座点餐,一开始每个人都点了咖啡。
因为她本人和松岛正都喜欢纯咖啡,松岛令子最近血糖偏高也不宜用糖,所以最后在咖啡中加了砂糖的只有喜好甜食的浅川井贵。
应该是他的手上在之前不小心沾了毒物吧,阿贵喜欢用手抓糖往杯子里加,可能糖罐里面的毒物检测反应就是这么来的。
浅川里奈是这样猜测的。
她清楚地记得被检测出来有毒物反应的物品有哪些。
之后浅川井贵和松岛令子去厕所,等到他们回来后不久,松岛正也去了趟厕所。
由于浅川井贵喜欢先吃东西,直到噎的不行了再喝饮品,所以等到他喝下有毒的咖啡的时候,饭菜基本已经过半。
“你去厕所的时候貌似还带着公文包”工藤久仁看向松岛正。
当时他心不在焉地吃饭的时候有瞄到背着公文包去厕所的松岛正。
一般来说如果是和妻子一起来的男人,都会将公文包放心地留在外面才对,不会特地带到厕所里面。
“那是阿正的习惯。”和松岛正生活多年的松岛令子解释道“他向来喜欢随着带着公文包,去厕所也是这样。”
“说起来,我记得之前好像还看到那位松岛先生给了浅川先生一份文件吧。”安室透想起自己之前来这一桌送咖啡的时候看到的事情。
当时他记得那个浅川井贵打开文件袋将文件拽出来一半看了看就顺手塞回去了。
“那是公司的相关文件,我帮忙打印的。”松岛正摸了摸头,笑着解释。
“我记得你包里还有一份文件”冲矢昴脑袋微微压低,镜片闪过一道寒光。
松岛正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一脸骄傲自豪地说“对,那是我的专利申请文件,也正是这样,我比较小心,去厕所也不愿意放下公文包。”
“哇,申请专利啊,好厉害啊”工藤久仁夸张地赞叹,满面笑容地询问“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告知那是什么专利的申请呢真的很好奇啊”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松岛正笑了笑,说“就是最近将要上市的玩具里面某个硬件的功能。”
“是这样吗”工藤久仁低头翻弄着手机,将一个屏幕展示给他看“是这标题上说的那个要申请专利的玩具吗”
松岛正凑近看了看,点头“对,就是这个。”
“那还真是挺奇怪的。”工藤久仁将页面往下翻,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新闻上写的要申请专利的是浅川井贵,而不是你的名字。”
松岛正脸上的笑容一僵。
“目暮警官对吧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如何作案的了。”工藤久仁收回手机,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诶”江户川柯南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家堂弟。
他都还没有清楚犯人是谁,虽然有一点儿头绪,可是进展不大。
“松岛先生,凶手就是你。”工藤久仁指着松岛正,肯定地说。
“等、等等,你这小孩儿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是凶手”松岛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仍旧维系着友善。
“有完没完啊你这小孩怎么满嘴胡话”松岛令子插着腰,满脸不满。
“小朋友,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随便指认别人是凶手,那是污蔑。”就连浅川里奈都在旁帮忙说话。
松岛正是公司的老员工,这么多年来对公司尽心尽力,明明因为优秀的业务能力被很多大公司投出橄榄枝,却因为跟自家老公是朋友便毅然决然拒绝了那些条件极好的工作,一头扎进这里帮着创业,直到现在。
她是绝对不相信松岛正会伤害阿贵的。
工藤久仁微微勾起唇角,慢吞吞地安抚他们“别急啊,我一向是有了根据才会指认凶手的。”
松岛正额头冒出涔涔冷汗,讪笑着摆手“小朋友,你可别闹了,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工藤久仁没有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作案理由不用我多说,作案手法我也稍等一下再详细解释,我先说证据在哪儿。”
“什么”柯南、冲矢昴和安室透都微微怔住。
不应该先说作案手法吗
怎么直接就蹦到证据上来了。
这,这套路不对啊
工藤久仁朝着松岛正伸出手,说“松岛先生,您能把您的公文包交给我检查一下吗”
“可以。”松岛正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公文包递给了工藤久仁。
工藤久仁从公文包中掏出了那个文件袋,在松岛正缓缓睁大的眼睛中,将文件拽出来搁在桌上,然后把文件袋轻轻一扯。
“别”松岛正下意识抬手想要阻拦。
“呲”
文件袋被撕裂,露出了裹挟其中的白色纸张。
工藤久仁没有抽出这张纸,而是连带着破裂的文件袋一起交给了高木涉。
“高木警官,麻烦让鉴识科的警官们检查一下,这张纸上,应该会有毒物反应。”
露在外面的白色纸张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仿佛在嘲笑凶手的不自量力。
松岛正顿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脸上的情绪渐渐消逝,变得无神又麻木。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辩解的必要了。
这东西从他这里搜出去,是令他无力回天的证据。
江户川柯南见此,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以交给对方“专利申请文件”的名义将装有沾有毒物的文件交给浅川井贵。
文件袋上没有毒,有毒的是里面的文件。
浅川井贵将文件抽出来的时候,手指碰到沾在上面的毒物,将文件袋放回公文包的时候,沾有毒物的手指蹭上了公文包。
之后松岛正趁着浅川井贵和松岛令子去厕所的时候,偷偷将公文包内的文件换了过来。
由于松岛正和浅川里奈的位置相对,在桌下完成这一系列隐秘性的动作,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着等两人回来后自己再背着公文包去厕所将沾有毒物的那张文件纸放在文件袋,再用事先剪好的牛皮纸分别盖在文件纸和另一面,用胶水粘到文件袋内壁,这样从外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文件袋依旧是空的。
有毒的那张文件纸却被藏在了里面。
再将提前多打印的另一张文件纸放在余下文件的最上面,就是一份普通的装有文件的文件袋。
再然后的事情几乎已经清楚明了。
碰了毒物的手指抓了白糖放在咖啡里,浅川井贵喝下后便中毒而亡。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松岛正怎么会知道浅川井贵会去卫生间
如果他不去的话怎么调换文件
被找到证据拆穿凶手身份的松岛正选择了放弃抵抗,缓缓开始阐述自己的罪行。
“我没想着杀他,可他太过分了,居然想要将我的心血当成他自己的专利去申请,我想要拒绝,可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这整个公司都是我的,你的专利自然也是我的,如果你敢自作主张去申请专利,我就去法庭上告发你窃取公司机密。”
“他甚至还伪造了一份我窃取公司机密的证据,就这样拿捏着我,让我不得不低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痛心,言语中尽是对浅川井贵的愤恨。
似乎是至今仍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友会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资本家。
“阿正,怎么会居然真的是你”浅川里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痛心疾首地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为了这么个人渣毁了自己啊”
是的,人渣
她爱浅川井贵,但是这么多年来,她早就看透了这个男人的本性,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败类。
她的爱在这么多年其实已经消磨殆尽,之所以撑到现在甚至在这个人渣提出离婚的时候没有应下,不过是为了年少时,那个只因她一句喜欢,就大晚上冒着风雨去远处为她买来蛋糕的少年罢了。
到了如今,却恍然发现,或许当初她以为的“喜欢”,也只是自己对初恋的假象罢了。
松岛正苦笑一声。
他已经别无他法了,除了这条路,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什么啊,居然不是因为出轨的事情杀人吗”高木涉低声嘀咕的一句。
他还以为杀人理由是他发现了自己头顶绿油油的缘故,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其他事情。
虽然被窃取专利这种事情也确实很让人讨厌,可相较来说不应该是被戴绿帽才更让人怒火中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