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
风祁睿的眸中,掠过一丝暗芒。她这是在提醒他,太过紧张璃儿而忽略了她所谓的正事么?
凤眸幽深,漫不经心的掠过殿中跪着的南宫凌雪,薄唇轻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是负荆请罪,为何,还带着个面纱女?
“不知璃儿是去哪里玩耍了?”
“这……老身不知。”未曾想到风祁睿会这般寻根究底,镇国公夫人微微一顿,如实回道。
不知?
璃儿不知所踪,她倒是镇定的很!
凤眸微沉,目光看向大殿中静立的御林军督尉,沉声下令。
“秦风,出动御林军全城搜索,朕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见到璃儿!”
“是!”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字铿锵。
风祁睿缓步走下高座,在镇国公夫人身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凤眸幽深。
“身为祖母,却不知孙女所踪,既不知所踪,却不令人去寻,老夫人,真不愧是天下祖母的表率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然,字里行间的冷魅轻嘲,却让镇国公夫人神色骤变,眸光陡沉。
“皇上,不关祖母的事,是那个废……”南宫凌雪沉不住气的开口,却在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森冷威压之时,蓦然住了嘴。
“你是何人?朕允许你开口了么?”风祁睿,目光骤冷,锐利的视线,如利剑般射在她的头顶,冷沉的嗓音,落下漫天威压。
“臣、臣女……我……”身体,不可抑止的颤抖着,面纱之下那张猪头脸,早已是冷汗如瀑。
“凌雪年少,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一切过错,皆是老身一人,请皇上降罪!”深邃的眼底,波澜翻涌,最终,归于沉寂。镇国公夫人,缓缓取下背上的荆条,双手高举至头顶,伏地,沉声道。
殿中侍立的宫人,微微变了色,镇国公夫人,这是逼着皇上杖责?
镇国公,高风亮节,不世功勋,乃帝国元老,镇国公夫人,亦是先皇所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普天之下,何人敢杖责于她?即便是皇帝,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啊!
况且,有传闻说,先皇曾赐予她一方九节金龙鞭,上打昏君,下打佞臣!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将头垂得更低。
风祁睿,负于身后的手,微微握紧,又缓缓松开。
“老夫人言重了!您德高望重,且年事已高,纵是犯下天大的过错,朕又岂能责罚于你?”
含沙射影的一句话,让镇国公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皇帝,这是在嘲讽她,仗着身份,倚老卖老,不将王法放在眼中么?
一丝愠怒漫过眼底,镇国公夫人方欲开口,却被南宫凌雪抢先一步。
“皇上,既然您不用惩罚祖母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她的腿,真的好痛啊!不知道会不会断呢?
祖母德高望重。爹爹说,连先皇都对她老人家礼遇有加,更何况,是当今圣上呢?
皇上刚刚也说了,即便祖母犯下滔天大罪,也不能责罚于她,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思及此,底气更甚。
“凌雪!不得造次!”
相较于南宫凌雪的有恃无恐,镇国公夫人,却是心下一惊,沉声呵斥。
“你就是南宫凌雪?”风祁睿的目光,落在南宫凌雪身上,细细的打量着,俊美如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那深邃难明的目光,却让南宫凌雪一阵惊颤。
“回、回皇上……正是臣女……”深邃锐利的视线,落在南宫凌雪身上,犹如芒刺在背。
风祁睿看着她,凤眸之中,漫过几许流光。
南宫凌雪么?他可是常听璃儿提及此人。
“既是进宫,为何戴着面纱?”微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历朝,进宫面圣者,以物遮面,皆视为不敬。
镇国公夫人,眸光微闪,眼底划过一抹幽芒,不慌不忙的开口。
“皇上明鉴。凌雪绝无冒犯天颜之意。只因……”
然,还未等她说完,已被一道夸张的声音打断。
“皇上……你要为凌雪做主啊……呜呜……凌雪没脸见人了……”
南宫凌雪,就着跪地的姿势,朝前爬了两步,双手一伸,拽住风祁睿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镇国公夫人神色微顿,眼底,划过一抹怒其不争之色,方欲开口训斥几句,却听南宫凌雪惊呼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面纱,瞬间滑落,露出了一张惨不忍睹的猪头脸。
“凌雪!”镇国公夫人面色微沉,抬头看了一眼退至几步之外的风祁睿,彼时的他,正蹙眉看着自己的衣摆,俊美的脸上,似有嫌恶之色。
四周,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宫人们,深深垂头,敛去眼底的惊诧。
“啊——我的脸——”一声惨叫,响彻大殿,尖锐且刺耳。
南宫凌雪抬起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脸,情绪激动。
“这个丑八怪真是南宫凌雪?不是冒充?”此时,风祁睿也看清了那张脸,眼底划过一抹难明之光,挑眉看向镇国公夫人,漫不经心的开口。
负荆请罪么?带着这么一个猪头脸进宫,不如说,是鸣冤告状。
只不知,状告者,是何人?
“皇上!”镇国公夫人目光陡沉,几许怒意交织着一抹心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