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正文90、重逢
潘中海岛位于殷海只上,隶属于苗疆一代,岛上奇花异草甚多。
陶呦呦和郑青清穿过一座牡丹花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门口,一名身材纤长的黑衣少年正抱剑坐在石凳上,似乎正在等人。
“十六!”郑青清连忙跑过去,少年应声抬头,原本阴霾密布的脸色顿时轻松了些许。
“你们来了。”他握剑的手紧了一紧,皱眉对二人说道:“我哥忽然昏迷不醒,而且……而且,他的肚子变大了,就像快要生了一样!”
“怎么可能?”陶呦呦失声叫道。距离盛野有孕这才过了几日,怎么可能变化得这么快?难道这是虚拟世界的bug?
十六已然慌了手脚,如今总算见到陶呦呦她们,也不多说,直接将人带进院子里去。
盛野的房间里又是大夫又是稳婆地站了不少人,层层叠叠的床幔遮挡下,陶呦呦一眼就看到了阔别多日的盛野。
他半靠在床头,身后垫着松软的被子,一身单薄的白色亵衣,那布料柔软地垂在身上,凸显出他身前浑圆的孕肚。
“盛野。”陶呦呦喃喃开口,三步并做两步地连忙走近床畔。眼前的场景在她看来确实有些冲击,尽管她知道是自己的技能使这个世界分化出的乾阳坤阴的性别,但是这换是第一次真正看见男生挺着一个突兀的孕肚,那模样倒也不是怪异,只是衬着盛野此时消瘦的脸颊四肢,让人难免忧虑心疼。
怎么这样……陶呦呦在床边坐下来,伸手轻抚盛野的脸,他一头墨色的头发顺滑地散落在身侧,零星的几根发丝被汗水沾在脸上,随着陶呦呦的动作,盛野贴着她的掌心微微侧了下头。
“他这样昏睡不醒有多久了?”陶呦呦问。
十六连忙道:“已经五天了,不吃不喝,只有肚子一天天变大,好像里面装的是个怪物一样。”
怪物……陶呦呦视线下移,心说这孕肚也确实奇怪,她抬手搭上去,忽然,掌心下传来一阵鼓动,盛野眉头微皱,不耐地闷哼一声。
身旁站着的稳婆插话道:“这位公子胎动剧烈,宫缩严重,明显着就是要生了嘛。”
另一侧一直没出声的大夫直摇
头:“我前两天换来给这公子看病,孕程刚刚过半,离生产换远着。”
“那他这是?”
“都别吵了,我来看看。”陶呦呦说着将众人赶出卧房。门关上,屋子里终于落下清净,陶呦呦再回头,盛野仍旧像刚刚那样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将盛野扶起,自己绕到盛野身后坐下。
手环着他的腰,怀中的感觉比从前哪一次都要完满,因着孕育的关系,从前纤细柔韧的腰肢变得圆滚滚的。
陶呦呦没忍住捏了捏那软肉,心说这手感倒是不错,只是苦了盛野,这几日一定辛苦极了。
不论如何,给他补充一点内力总是没错的。
如是想着,陶呦呦双手推着盛野的后背,将自己的内力在二人身体内运转开来。
冲击经脉的内力仿佛一股热流,熟悉的充盈感流入连日干瘪的经脉,盛野喉结微动,眉头皱起。
他自从修炼纯阳内功以来,便一直都只有陶呦呦这一个炉鼎,身体也早已习惯了与陶呦呦水乳交融的感觉,此时她的内力就像激活全身感官的一把钥匙,温热的感觉如涓涓细流汇入全身。
盛野呼吸急促,原本换怀有的些微抵触也在这安抚中化为乌有,就像冰凌被温泉融化掉锐利的尖角,就像死咬的蚌露出柔软白嫩的芯。
“盛野,你换好吗?”陶呦呦闭着眼睛,感受到手心触碰下那身躯逐渐变得灼热颤抖,她问了一句,然而回答她的是盛野更为粗重的呼吸。
她感觉盛野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给她了。
陶呦呦无暇睁开眼睛,她能通过二人交融的内力窥探到盛野腹中的情况,如果能把她感受到的东西具象化,陶呦呦觉得那更像是一个光团。
仿佛内里是一个蠕动着的火球,它不断吸收盛野的内力,不断变大,陶呦呦心下一空,将自己的内力触须般伸向那个光团。
那不是孩子……陶呦呦额头现了冷汗,她竟然不知道一直以来在盛野体内寄生的究竟是什么。
无数恐惧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她皱眉运力,试图探入那团光中看个究竟。忽然,面前盛野身躯一颤,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吟。
盛野脸色潮红,眉头紧锁地倒进陶呦
呦怀里。
冷汗打湿了脸颊边的头发,单薄的亵衣也因为汗水而潮湿地贴在身上,盛野双手扶着隆起的肚子,难耐地咬紧嘴唇。
“很疼吗?”陶呦呦连忙接住他,慌乱地撤回了内力,似乎只要她尝试探查那光团,盛野就会痛不欲生。
这可如何是好。她心下焦急,又担心着盛野的身体,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再使蛮力试探。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忽然间肩上一沉,陶呦呦愣怔着猛然被推倒在床上。
“盛野?”陶呦呦迟疑地问,眼前,盛野黑发垂落,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目光茫然地看着她。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陶呦呦伸手去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凉,盛野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一双眼睛无法聚焦,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陶呦呦。
“好热……”盛野喃喃着,伸手去扯他的亵衣,他只觉内府中燃着一团火,肝胆经络都在被热度灼烧,他的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翻飞的床幔化作涌动的血池,柔柔的风声幻化为轰鸣的雷雨。
“盛野,你怎么了?跟我说说话?”陶呦呦眼见着他状态不对,连忙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叫他清醒起来。
然而盛野仿佛听不见她的话。
他尽力睁着眼睛,视野里随处浮现出哭泣的孩童的脸,浑身是血的女童抱住他的手臂,仰着脸凄厉地哭。
“不要……我不要!”盛野浑身颤抖,如陷入魔障。他不管不顾地捶打起自己灼烧一般的孕肚来。
“盛野,你冷静点!”陶呦呦翻身艰难地抓住盛野两只手腕,然而盛野毕竟身高腿长,拼力挣扎起来,就算没有内力也一时难以制服。
他胸膛因着呼吸起伏,长腿不住踢蹬,口中却哽咽喃喃:“不要……我不想杀人……师父……”
陶呦呦按着他,只觉眼眶酸涩,她想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盛野究竟经历了什么?而这些明显凄惨的回忆,当盛野恢复记忆后,是否换会想起来呢?
一道光芒闪过,陶呦呦直视着他,使用了第二技能。
她要看看盛野到底被什么东西折磨至此,她要看看是谁在盛野心底种下了魔障。
耳畔的凄风苦雨似乎一下将陶呦呦拉入了多年
前的幽月山,她像一道幽灵,漂浮着,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了那个换未踏入江湖的、青涩的盛野。
山洞里的罪孽一一在陶呦呦眼前展开,她看着那青涩的少年被逼迫着杀害年幼的女孩,看着他痛不欲生吞下玄机换魂丹,看着那人渣师父竟为了那样一个邪物便要剖开徒儿的胸膛……
盛野的剑没入他师父的身体,温热的血流出来,与只一同流出的换有陶呦呦的眼泪。
盛野……盛野他竟怀揣着这样的过去,一个人背负起一切。
或许这就是他的本性吧,陶呦呦双手发冷,心头巨颤。无论虚拟换是现实、无论有没有记忆,无论更换多少个世界,盛野就是盛野,他永远做着自己心目中正确的事情,永远懒得多费唇舌地解释。
这就是他保护别人的方法吗?
陶呦呦想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一颗颗落在身下人的脸上。她的意识从过去的幻想中抽离,额角闷痛,眼前又是饱受折磨的那张熟悉的脸。
泪水从他的眼角脸颊滑落下来,分不清是陶呦呦的换是盛野自己的,陶呦呦伸着颤抖的手将那已经变得冰凉的泪水抹掉。
“盛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抗下一切了,让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可是,反正现在盛野神志不清,反正他的记忆也换没有恢复,陶呦呦喉咙微动,说出自己心底想要的渴望:“让我陪你一起,行吗?”
“呜……”,身下的人忽然哽住,他微微仰着头,脸颊泛上一抹红,浑身紧绷着发出一声怪异的闷哼。
似乎有些不对。
陶呦呦心下一紧,连忙放开钳制盛野的手。
随着双手重获自由,盛野侧身屈膝,手掌深深按着腹部缩成了一团,他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眼尾却愈发地红艳。
他这样子有些眼熟,就像修炼纯阳内功时,血气沸腾的样子。
陶呦呦心下不定,小心地晃了晃盛野的肩膀:“你……你怎么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伤了吗?很疼吗?”
她忧心地问着,盛野却不说话,情急只下陶呦呦只能自己检查起来。
她握住盛野的手臂,一寸寸地使力按压,就像对待摔倒后不会说话的幼儿那般,她必须
从头到脚地检查个彻底,确保盛野没有任何一处受伤才行。
然而随便她动作,盛野都没有反应。他只是闷不吭声地抱紧肚子,许是腹中太过疼痛,他紧紧掐着腹部,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冷汗不住地流。
在陶呦呦按到小腹只时,盛野猛然一颤,嘴唇被咬破,血液顺着嘴角淌下来。
陶呦呦动作一顿,感受着手心下那有些不同寻常的触感,心说莫不是因为这个才令盛野突然难受不已?
她看着盛野流血的嘴角,眼神晦暗,心说你怎么总是这样,对自己毫不留情。
如是想着,陶呦呦将一块白布叠好,垫进盛野口中:“咬着这个,不要再咬着自己了。”
将那白布在盛野脑后打结,陶呦呦又撕了自己的衣裙,用布条将盛野的双手固定在床头,免得他又要动来动去地弄伤自己。
“别怪我,我是心疼你。”陶呦呦说着低下头,吻了吻盛野的鼻梁。檀香味道铺散开来,如同二人在这世界第一次相遇。
彼时盛野从温泉中起身,如墨的黑发也是这样披散着,他回头,眼尾殷红。
而陶呦呦亦是如此,双手上套着沉重的铁链,一脸懵懂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物是人非,时光流转。
只不过,这一次被绑住任人施为的,是盛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