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瑾和大喝一声,命众人停手。
刚刚他在房中听到喊打声,想着今天是大日子未免在天下贤达面前弄什么笑话,便出来看看,没想到见到被围攻的人赫然就是应当坐镇咸阳宫的秦王政。
他竟真的来了。
“今天是祭祀大典,多少宾客聚在在前院,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闳阕耳朵一动,这话怎么这般熟悉,瞧瞧嬴政,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了。
“宜先生,不是弟子想生事,是这两个贼人闯进来欲行不轨。”为首的弟子分辩起来。
宜瑾和看着冷着脸的嬴政,缓缓的说:“他们与我是故交,你们先去吧。”
“即便是先生故交也不能擅闯稷下学宫,何况他们两人鬼鬼祟祟,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不如让我等把他们拿下,等大典结束后让师尊发落。”
“余师弟不愧是张大人的高足,连宜先生都话都不管用了,顶撞师长,以多欺寡,难道张大人就是这么教育弟子的吗,本公子待会可要好好像他讨教一下育人之道?”
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个华服公子,这人的话显然比宜瑾和的好使,几句话说的几名弟子脸色苍白。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怕这些人不安好心,搅乱了大典,一时情急才出言不逊,请公子高抬贵手,请先生息怒。”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弟子,恭恭敬敬的赔礼。
“先生你说呢?”华服公子问宜瑾和的意见。
“他们擅闯学宫自是不对,此事我会亲自禀告张大人,你们先下去吧。”
那位公子听后不赞同的摇摇头,宜瑾和示意他息事宁人,虽然这个余华敏是存心给他添堵,但说得也不无道理,嬴政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因此他也不想把事闹大。
余华敏还想说什么,但被身后的小弟子拉住,也只好作罢,一行人匆匆离开后院。
“岚梓,你来参加清谈会就先去前殿吧。”宜瑾和忙不迭赶人。
“清谈会有什么乐趣,要不是父王让我来笼络人心,我才懒得来凑趣,我看你这两个朋友倒是有意思的很。”岚梓懒散的说。
“快,去前殿。”宜瑾和才不管他想凑什么热闹,只管赶人。
岚梓见他一脸严肃,嘴里嘟囔着只会对他这么凶,悻悻地走了。
外人都走了,宜瑾和还没想好说什么,嬴政早已按耐不住嘲讽。
“看来你在这过得也不怎么样,一个岌岌无名的弟子也敢给你脸色看,这就是你背叛秦国也要来的目的。”
“他是赵国人,父兄皆死于秦军之手,我之前又效力于秦国,所以他才百般与我为难。”宜瑾和平静的解释。
“哼,那倒是寡人连累你了。”嬴政恨得牙痒痒。
本以为熟人好办事,没想到一说话,言语里都是夹枪带棒。
“咳咳,”闳阕清清嗓子,“我看日上三竿,该吃午饭了吧。”
嬴政瞪了她一眼,闭嘴,丢人现眼。
宜瑾和说:“今日学宫有大事,厨房的吃食要紧着供给前殿宾客,恐怕顾不上我们,不如先到我住处吃点点心垫垫。”
“好啊好啊,那我们快去吧。”闳阕拉着宜瑾和的胳膊就将他往房间拖。
“你......一起来吧。”宜瑾和对嬴政说。
嬴政横眉冷对,纹丝不动。
“别管他,我们快走。”成事不足的玩意最好别跟来。
嬴政见他们真不管自己走来,眼睛都要喷火了。
“放他一个人在那不妥。”宜瑾和有些担心。
“别担心,等会他就自己过来了。”闳阕无所谓的说。
“也是。”宜瑾和一笑。
不远处树后,嬴政鬼鬼祟祟的躲着。
“两个人靠那么近做什么?还自称儒家圣贤,连礼义廉耻都不知。”
明明是闳阕一直粘着宜瑾和,可在嬴政眼里都是宜瑾和行为不端,哪有闳阕的不好。
“他现在与以前很不同了。”
“有吗?”闳阕是没看出来,还是一样霸道任性。
宜瑾和有些释然,以前他一直怕与嬴政碰面,怕一见面就是生死相搏,今日见嬴政不过是逞了一些口舌之快,倒是令他喜出望外。
今日他本应速速送他们离去,但一想到多年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就起了私心,将他们留下。
快要到宜瑾和的住处了,他突然问:“你知道我住哪?”
“啊?”糟了,不自觉就走过来了,“我不是跟着先生走过来的吗?”
“是吗?”宜瑾和一笑就过去了,也不想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