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头密密麻麻好些个数字,儿子我仔细瞅瞅。”
赵骠这位广陵王世子此时倒是唯唯诺诺,一点没外面的嚣张跋扈,双手慢吞吞摊开纸张,先是放在地上,两眼仔细瞅了瞅,随即像是没有看懂,瞪大铜铃般的眼珠子,两手捏着纸缓缓举起来,将这张纸是放在头顶,细细瞅了瞅。
“儿子看清楚了,貌似是黄金七百万两,粮草有大概四百万担。”
广陵王赵骠怒发冲冠,是一脚踢向了身边石椅,那看着重有百斤的石椅竟是凌空腾起,飞在空中腾转数步距离,哐当一声中砸到了坐于桌边正面色发白之人面门之上。
那可怜人战战兢兢是躲都未曾能躲起一步来,一只大好的头颅顷刻间如西瓜般炸的粉碎,连同一块碎成几块的石椅崩散四处。血水脑浆伴着尘土碎石真如天女散花,向着四处扩散。看着雅致的院落,就如天降血雨,是四处整个浇灌了一遍。连点角落都未曾落下。
韩生宣皱了皱眉头,内力在身前波动形成一股气墙拦住了席卷而来的点点血水。也忒血腥了些。这位当今天子的亲兄弟,比其他这人猫来,嗜杀只多不少。
旁边一同前来的几人面色是更加的惨白,有几人不忍目睹心有戚戚,袖袍挡在眼前拦住飞溅的血雨,亦是不想看到这血腥至极的惨状。那句无头尸体全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更多的血水从那没了头部的身躯内流淌而出。
广陵王赵毅对赵骠投以凌冽的眼神,不顾身份的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让你这平日里不读书的废物天天不学无术?你刚刚说的与这位先生说的,一样?还是说你小子想背着老子藏私房钱?”
双手茫然失措的胡乱挥动,鲜血淋头,是一点没敢拿袖子去挡着。赵骠差点是要被吓得哭出来。实在不是被这血腥吓出来的。这位广陵王世子最不怕的就是血腥。江南士子之中,这些年死在这位广陵王世子手下的不下百人矣。屠杀满门,亦或是路上遇到,顽劣的抓起来折腾好一阵,再是一点点凌迟。怎么让人恐惧,这位世子爷是怎么做过。
最令人所不耻的在于,这位广陵王世子赵骠对广陵王的好色冷血,学了个十足,做的最甚的是当街看上了这江南的一对神仙眷侣,直接让手下喽啰抓了还不算,给那男子鼻梁整个削了,让人按着地上眼睁睁看着他与那女子交合了半日,等那女子是进气多,出气少时再是回头一刀刀割着那男子的肉,由着下人继续折腾那女子。整整玩闹了两天,才将这两人玩的再没气息,剩下的躯体切成肉块,扔出去喂了狗。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广陵王听闻也只是笑了笑,挥挥手说无事。第二日这对神仙眷侣一家准备进京告御状的族人尽数被剁碎,家中黄狗都未曾留下活命。
臃肿的身子在地上挪了挪,这一身细腻苏绣衣服是再也拦不住他身上的肥肉,手臂挥舞上半身是再也撑不住,上半身摔到地上,一身细腻的肥肉沾染上不少新鲜血迹,好容易再撑着给自爬起来,手中那张宣纸却是早就浸染了血迹,扩散之下,上头写着的字也是有些迷糊不清。
赵骠瞪着眼睛再认真看了看,哭丧着嗓子大声道:“爹啊,是儿子看错了,看错了啊,这上面写的分明是黄金八百万两,粮草四百五十万担。”
须发皆白老者唇齿微微颤抖,着实是后悔来这王府之中,为何要来此地冒险?家族之中若是稳打稳扎,已经谋划出了一个兵部尚书,只需再来十年,以那人的本事,入阁有望,内阁之中最年轻有为的一人振臂一呼,江南党得以立足,再上书之下足矣令朝廷开海禁,到时候什么财路发不下来?
这父子二人看着一个嗜杀,一个痴傻,分明就是配合着在唱双簧!已经拿出的这么多竟是还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竟是还要更多!
“你再仔细看看?莫不是看错了?本王刚刚听着后头的可不是整数结尾。”广陵王拍了拍腿脚,清了几点粘在脚上的尘土,吹了口气,笑呵呵道。
捏着那张已是整个变红的宣纸,赵骠继续瞪着眼睛,拿在手上晃了晃,左手捏着纸边,放在石桌之上,右手伸出手掌,将这张纸是整个用力抹了又抹,直到整个纸张是再也承受不住,被扯成了数段,字迹皆是模糊不清,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对着广陵王赵毅道:“爹啊,看明白了,看明白了,是八百二十万两黄金,四百二十万担上好稻米!这次儿子没看错,绝对没看错!儿子拿这一身肉发誓,若是看错了儿子亲自拿刀切了身上这一堆膘!”
“先生,我儿认得字可有错?若是有错,本王亲自切了他一身肥肉膘!省的天天出去给本王惹事,”
广陵王终是点了点头,笑着上前,再是握住那须发皆白老者的双手,嘴角咧着继续道:“先生,我儿说的可有错?您到时说说啊!这么抖作甚?江南不远的,本王可以派人去取,放心,本王麾下兵马十万,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混账,敢动手抢不自在!与本王找不自在的,那些人都抄家灭门了!”
七百二十万两变八百二十万两黄金,四百万担上好粮草变成四百二十万担上好稻米!凭空多了一百万两黄金,上好粮草与稻米哪是一个价钱?离阳王朝一年才收成多少稻米!这哪是一个藩王一个藩王世子?活生生两个饕鬄!还是两个不吐骨头的。
他倒是想给那半身血污捏着碎成沫的纸张的胖子剁成碎肉,可广陵王舍得活刮了自家儿子?最后那句何意?抄家灭门抄谁?刚刚死的这同伴血还未流尽呢!这就是最大的威慑,认人为捏。
眼中遍布血丝,老者被广陵王握着双手,缓缓闭目,一咬牙道:“世子所言不差。但是王爷得真能做到。并且要将那徽山上下尽数活刮,若是做不到,老夫拼着朝中兵部的子弟不要了官位,。。。。。”
“这里面是要活刮谁?韩生宣,若是背着在下这般谈条件,恕在下先带人给你赵勾上下活刮了。”
门外一声轻语,小院大门推开一条缝隙,只见一袭人影尽数淹没于黑衣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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