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间泓月在江泓的统治下势头向好,大殿也重新修葺,雕梁画栋,更加富丽堂皇,江泓帝正襟危坐在大殿高台之上,台下江心带领六位清阁弟子侧立,依次为苏黎、江暮、裴妍、唐璘、孟菁琦、孟云开。
大殿之外信步而来一男三女,男子淡色黄衫,生得清秀,步履之间从容不迫、神采飞扬,两位前排女子也同样状态极佳,长裙一蓝一青,落落大方,行至大殿中心,齐声道,“参见圣上,拜见长公主。”后跟着的一位女子婢女穿搭,应该是为服侍某位小姐而来,“奴婢凉月,拜见圣上、长公主殿下。”
凉月姐姐!唐璘喜笑颜开,凉月陪伴他和曦月长大,跟亲姐姐一样。
那黄衣男子是大师兄苏黎的弟弟苏俞,蓝衣女子看长相应该是唐璘的妹妹唐曦月,当年那么小的娃娃跟在唐璘屁股后边掉眼泪,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了。至于那看起来尤为沉稳的青衣女子,裴妍实在看着眼熟。
“这位是?”江泓看看青衣女子,问道。
“臣女裴凌,参见圣上,圣上洪福齐天,万岁,万万岁!”裴凌二字一出,裴妍瞬间慌乱,姓裴,那为何会跟随唐曦月而来。
“平身。”江泓一顿,说道,“裴凌?来自何处啊?”江泓虽然警惕,但一个如此恬静的小女孩总归不会带着恶意。
“阿妍,你们认识?”江暮问道。
“我不知道...我长姐确实叫裴凌,可姑姑告诉我长姐体弱常年养病啊...”再说姑姑怎么可能让体弱多病的长姐独自进京?裴妍摇摇头,继续听着。
“臣女...臣女来自川遥城...”青衣女子看着温婉,礼仪得体,确实像大户人家教养出的孩子。
“圣上,您可要替裴凌姐姐做主,她可是被裴城主抛弃了。”唐曦月语出惊人,裴妍和江暮相视一眼同时开口,“不可能!”
“这位姑娘的确与我长姐同名,也同地,可我姑姑怎么会抛弃她!”裴妍毅然辩解道。虽然裴凌为裴瑛收养,可自己生养的侄女,怎么会抛弃?
“我遇到裴凌姐姐时,她都快要饿死了,这不是抛弃是什么?”唐曦月打抱不平道,“哥,你不信可以问凉月姐。”
大殿一片哗然,江泓眉头紧锁,盯着那个叫凉月的女子。
“凉月姐,这怎么回事?”唐璘问完,下意识握住裴妍的手,凉月一怔,说道,“奴婢跟随小姐前往金安途中,便走了一片密林抄了一条近路,不成想在路上看到裴小姐靠在树边,脸色发白,没有一点力气,小姐不忍上前给了水和吃食,谁知一问,竟是裴家大小姐。”
“圣上,长公主,您可要主持公道!让裴凌姐姐留在清阁吧。”唐曦月说着跟裴凌一同跪下。
“圣上,臣也可以证明,我路上遇到了唐姑娘,她车中的裴姑娘确实虚弱。”苏俞拱手附身说道,苏俞声不如其形般细腻精致,倒略显粗糙,极具反差。
“裴妍,你可知此事?”江泓仍皱着眉,问道。
“回皇上,臣女不知,而且臣女相信姑姑不会如此,其中必定有误会。”裴妍拱手道,神色焦急。
“父皇,娘亲怎么可能抛弃侄女呢?娘亲是一城之主,还是一国之母,一个侄女还养不起吗?”江暮愤愤说道,“肯定有人背后捣鬼,诬陷娘亲!”
“公主的意思是我诬陷裴城主吗?这么说裴凌姐姐也不会陷害自己姑姑啊。”唐曦月一听就急了,辩驳道。
僵持不下,各执一词,裴妍走至裴凌面前蹲下拉起她的手问道,“你真的是长姐?”
“阿妍,我是长姐啊。”裴凌说着掀起拨开颈肩处散落的头发,一处黑灰色的月牙状的胎记,裴凌未曾习武,所以头发不可能束起,知道胎记的除了乳娘、姑姑也只有裴妍和裴凌自己,这是长姐的胎记没错。
“你真的是...长姐...”裴妍大为震惊,不知所措,”那你这些年...为何..怎么...“
“阿妍,长姐这八年都非养病,而是流离失所。”裴凌说着滑下一行泪,唐曦月看着裴凌流泪更加愤懑,说道,”你可听听你那好姑姑都干了什么。“
”怎么可能...如果你失踪八年,姑姑怎么可能一声不吭,而且,而且每月都报你的平安...“裴妍不可置信的摇头,但裴凌的眼神瞬间暗淡,似真似假,令裴妍动容。
“你怎么就相信你姑姑,你姐姐就只会骗你吗?”唐曦月一脸不悦,愤愤不平地说道。
“说到底这也是我们的家事,你插嘴作甚?”裴妍脑子乱的一团,打心底觉得唐曦月吃饱了没事儿干撑的。
“你!哼!反正以后在清阁,我会保护裴凌姐姐!”唐曦月气鼓鼓的说。
“阿妍,别因为长姐置气,”裴凌释怀一般轻笑道。
“不是...长姐,这么说你是八年前提前进金安之时失踪的?那肖荨姐姐和岳宁哥哥呢?他们不是随车保护你的吗?”裴妍苦思冥想,事情过去八年,不理清楚以后怎么相处。
“当年我们遇到一伙人抢劫,他们都有灵力,肖荨和岳宁哥敌不过,都不知所综。“裴凌带着哭腔,一语惊人,”我被囚禁,几度逃跑都被抓回,最近一次逃跑,遇上了曦月妹妹,才全身而退。”
“那帮人真是可恶。等找到他们,一定要严惩!”苏黎握紧拳头说道,裴凌看到苏黎,哭得更加梨花带雨。
“都有灵力?”江泓和江心同时抓到重点,当年激发出异能者的只有江、裴、唐、孟、苏五大家族,若不是出了叛徒,那便是有了新的异能势力正在崛起,而且还是让裴瑛八年都没有动静的势力。
“回圣上,是的。”裴凌似是回想道那段被囚禁的记忆,掩面流泪,唐曦月连忙抱住她安慰。
“皇妹,你可有察觉?”江泓问道。
“不曾,这些年因我们独占异能,泓月周边各方势力都十分收敛,未有异动啊。”江心眉头紧锁,思索着。
“定是新势力,这八年一直默默发展,如今让我长姐回来给我示警。”裴妍起身说道,不无道理,不然为何裴凌几次出逃未果,偏偏今天出现在唐曦月的必经之路。
“的确过于巧合,皇妹,你有何想法?”江泓问道。
“阿妍,若是你,你怎么办?”江心转问道。
“长姐先别哭,你还记得关押你的地方在哪儿吗?”裴妍思索之后,柔声问道。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里很黑..”裴凌提起那地方犹如惊兔,眼中透着恐怖,很难想象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不要在刺激你长姐回忆了,你怎么忍心?”唐曦月又开口,被唐璘挡了回去,“阿月!你闭嘴。别任性。”
唐曦月委屈又如何,在江泓面前,只能忍着。
“会不会,这个组织就是在什么深山老林?不然你长姐怎么会多次出逃不记得位置。”孟菁琦思虑过后,猜测道。
“孟师姐说的极有可能!”江暮听后恍然大悟。
“回圣上,阿妍以为,这股新势力隐藏至深,明察必定惊动,既然当初抢劫长姐,一定会抢劫别人,不如多查一些劫贫济富的团伙,或许会有些痕迹。”裴妍深思,若猜得没错,八年来依靠劫富济贫来收买人心,顺便壮大自身,如今定然成了气候了。
“这是一个方向,皇兄以为如何?”江心点头,拱手道,“若皇兄觉得妥当,臣即刻下令。”
“好,朕准了。”
天色渐晚,唐曦月依旧红色灵元,苏俞奇迹般从八年前的无灵元变为蓝灵元,颜色浓醇更胜当年的唐璘。而裴凌,绿灵元,也是个不错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