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出来,啊,说出来。”曾母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她像是在极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只为从曾郁口中套出那个让自己的儿子在大学毕业前一年就怀上孕的来路不明的男人。
曾郁哆嗦着嘴唇,鼓起勇气坦白:“是……是晏邢宇的。”
抓住他肩膀的女人完全凝滞了,她瞪大眼睛看了曾郁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晏……邢宇?就是你那个朋友?寒假来过我们家的那个?”
曾郁僵硬地点头。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她开始剧烈地喘气,仿佛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怎么可以,你这样做你爸会有多生气……”她放开曾郁的肩膀,又问他,“多少个月了?是他强迫你的吗?啊?为什么不打掉?你……你知不知道你跟这样的alpha在一起会对你弟有多大影响?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
曾郁胡乱点头,他的眼泪流在脸颊上:“对不起,妈妈……我是自愿的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他对我也是认真的……”
“你真是……你真是要气死我,气死我……”曾母似乎是气到极点,身体发软,因为她倚在了门边。曾郁赶紧上前一步扶着妈妈,他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等她冷静下来。
他想起三天前在玄关处发生的事。面对突然闯入的暴怒动手的父亲,晏邢宇没有一点退缩阻挡的意思,他的侧脸被打中的时候硬生生地偏向一边,接着拳头落脚的地方很快变成透粉的红色。曾郁在远处完全吓傻了,他从沙发上爬坐起来要往大门的方向跑,在这期间他被散落在地上的拖鞋拌了一下。于是他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立即又往晏邢宇的脸上揍了另外一拳。这一次晏邢宇踉跄着退了一步。
晏祖辉用粗哑的声音吼叫:“就是他?就是这个该死的beta?!”
晏邢宇的脸以缓慢的速度转回来。他的眼神晦暗不明,x_io_ng脯平稳地起伏着。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站在父亲身后一脸忧虑的母亲。他就这么看了看,却不回话。
“晏邢宇,你毛翼长硬了,你要飞了是不是?啊?”晏祖辉愤怒的声线像一浪浪接踵而至的海啸。
可是岸上没有一点回响。晏邢宇像是浑然不觉,他向跌跌撞撞走来的曾郁看去,然后用一种冷静的或者说是冷漠的语调命令beta:“上楼。”
曾郁停在原地。他下意识捂着肚子,他闻到晏邢宇腺体散发的浓郁的信息素,但他嗅不出其中蕴藏的情绪。他点点头,几乎是马上就车转身子小跑起来。跑了三步之后他觉得肚子有些发胀,所以他只好让自己慢慢走。他爬上楼梯,虽然眼睛已经看不见门口发生的状况,但耳朵还是过于灵敏。丁香似乎在小声地劝着什么,他感到害怕,所以再一次以很快的速度跑上楼。到了楼梯口的地方他的脚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点无法动弹,所以他只好慢慢矮下身去,扶着栏杆上的柱子。从他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见,但还能听清楚声音。
那男人的声音很大:“你以为你做这种事情我们就会接受他吗?要不是广华医院的院长告诉我们,你是打算等他生下来才让我知道是不是?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吗?你这孽子!你迟早把我气死!”
他没有听见晏邢宇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晏母的声音也低低地响起来,曾郁恍惚地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孩子……你该知道你爸决不允许……玩玩可以,但你让他……就太过了……”
他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脑开始停止思考了。接着他听见晏邢宇那没有一点起伏的声线十分平常地说——不知道是对谁说:“他肚子里已经有一个你们想要的孩子了。”
接着他感到
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脏。他的双脚似乎是恢复了知觉,供他迟钝地攀着栏杆站起。晏祖辉叫骂的嗓音像是雷霆震动:“混账!他是个beta!就算生出来alpha又怎样!”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跑进房间。
后来他整个人躺在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闭上眼睛——并没有睡着——闷出一身热汗。晏邢宇进门的时候他假装自己睡熟了,但是他终究没有瞒过alpha的直觉。他被晏邢宇从被子里拖出,像一个丧魂落魄的野犬被绳索吊起来。晏邢宇对他说:“不用管他们。”
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擦脖子,擦出一手的汗。alpha放开他,走进浴室拧湿毛巾,要给他擦汗。曾郁本能地挡了一下:“我自己来。”
他擦汗的时候察觉到了晏邢宇如何用困惑的眼神注视着他。alpha像是不放心似的,又补充道:“你把他们来过的事情忘掉。”
曾郁愣了一下,随后他点点头,表示知道。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曾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晏邢宇说他过几天就去b市找他。曾郁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甚至没听见晏邢宇说的这句话。后来晏邢宇亲了他的嘴巴,他把beta抱在怀里轻柔地m-o他的肚子,重复着这几天以来不厌其烦的叮嘱:“不要胡思乱想。”
曾郁在晏邢宇的怀里总会更容易睡着。
坐在高铁上时他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向家人坦白,他没想到曾母会如此轻易地看出来。曾母在冷静下来之后让曾郁回房间,她跟着进去之后关上了门。
“做产检了吗?孩子怎么样?”
曾郁告诉她,他肚子里有一对双胞胎,一个是s级的alpha,一个是b级的beta,他们现在都很健康。
“他……他对你真的很好?”
曾郁点头。
她本来也许是想让曾郁趁早打掉这两个孩子的,但是如今她犹豫了,她盯着曾郁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个因为生活操劳而越渐衰老的女人心情复杂地抚m-o着大儿子的头发:“我早该猜到……我早该猜到……”
曾郁在家里只呆了半个月。在此期间曾母答应他将怀孕的事守口如瓶。她其实并没有同意甚至是完全反对的,但是面对儿子异乎寻常的倔强,她也只好妥协。在曾郁准备回s市的那天,她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对曾郁说:“好好养胎,生产之前就……不要回来了。”
晏邢宇从s市到了b市高铁站,在高铁站接走了曾郁,他们原路返回s市,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平稳起来。晏邢宇在照顾曾郁之余,一如既往地忙着他的事情。
九月,s大开学。曾悦作为物理学院大一本科新生代表进行新生致词,他是物理学院今年招的唯一一名ga学生。他清秀瑰丽的外表与出众的履历令他以极快的速度被全校大一新生瞩目。据说,仅仅开学的第一个月,曾悦就收到了来自不同学院不同年级的人至少30次告白。他开朗大方,对雪花般飞来的告白不拒绝也不接受。在进入大学之后,他对运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他顺利地以又一个唯一ga的身份进入了s大足球队,和其他beta队员一起训练。
因为他是如此地活泼好动,所以脖子上一直贴着信息素抑制贴,除了舍友,没有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
作者的话:
从明天开始到21号有可能会出现更得很少或者断更的状况,请大家多多谅解tut
第64章
曾悦又给曾郁打电话,邀请他观看今天下午自己即将出场的比赛。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对曾郁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