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终于绝望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潜心研究出来的方案和计划,在叶宁的面前彻底成为了一场闹剧。
对方的实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白梦感觉自己在叶宁面前简直就是蛐蛐跳进了蛐蛐罐里,任人摆弄。
想让她摆出什么姿势,就得摆出什么姿势。
此刻的白梦,完全没有了跟叶宁对抗的信心,有的,只是把最后有限的时间活下去。
她抬手摘掉了遮挡自己面容的口罩,露出了那张看起来高冷,其实已经充满了疲惫的面容。
把马尾辫松开,晃了晃蓬松的头发,大大的波浪卷发型再次恢复。
白梦拖着疲累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叶宁。
她彻底放弃了,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除非自杀,不然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
而自杀,她又不敢,或者说不甘。
“上车吧!”
叶宁冷笑,转身对着数千钢铁长城举手敬礼,同时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哗啦……
数千人同时向叶宁敬礼,充满了敬意的目光中,有序又迅速的回撤。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这就是炎黄子弟,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宝马车一路疾驰,在进入青州的高速路口处被拦下。
董馨一身戎装,满面焦急的手持荧光牌,将车子拦在了一旁。
“轩辕?”
看清驾驶位上的楚轩辕后,董馨二话没说便拉开了后车门,一把揪住了已经疲倦至极的白梦,把她拖着拽到了车外。
啪……
被拉扯到车外的白梦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便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混账!贱货!”
董馨根本没给白梦说话的机会,左右开弓,每一巴掌都是铆足了力气扇下去。
眨眼间,白梦原本白皙的脸就被扇得淤青发紫,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你跑?你再跑啊?”
“你知道你这一跑,动用了我们多少资源么?”
“贱人!跑!”
董馨一边呵斥着,一边掏出了手枪,拉动枪栓,顶在了白梦的脑袋上。
噗通……
白梦吓得一下子跪在了董馨面前,狼狈如狗,又哪里有之前青州女首富的风采?
她不想死,她是真的不想死。
白梦害怕,害怕董馨手指一动,她就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这些年,她养尊处优,享受了人间繁华。
好不容易从一个底层人爬到了青州之巅,正是人间好风景的时节,怎么愿意去死?
她还不到三十岁啊!
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又怎么愿意就死得这么狼狈,这么卑微?
“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我可以把名下所有的产业都给你们。”
“我可以为你们做牛做马!”
“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别杀我!”
白梦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董馨磕头,同时对着车里的叶宁磕头。
“叶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别杀我,你不是说了让我替曹辞抬棺么?”
“我去抬棺,我去披麻戴孝,我让我们白家所有人都披麻戴孝!”
“我求求你,只要你不杀我,什么我都能做!”
白梦拼命的磕头,被坚硬的砂石磕破了额头,磕出了鲜血,她也没敢停。
“好强的求生欲啊!”
宝马车中,楚轩辕点起一根烟,无奈的摇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这种人,永远只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她之前也是很怕死的,只是想找到活的出路,才表现出自己刚硬的一面。”
“现在知道没机会了,所以才露出了她最真实的一面。”
叶宁也叼着烟,在车里跟楚轩辕吞云吐雾。
“你说董馨会杀她么?”
楚轩辕看了一眼车外手臂都在颤抖的董馨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董馨这么激动,董馨啊,参加射击比赛的时候手都没抖过,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气的发抖,太罕见了。
“不会杀吧,她怕的,是我生气。”
“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对我这样……”
叶宁想说痴迷,或者说迷恋。
但是想想这两个词都不太好,便悠然住口。
“切!”
楚轩辕不屑的啐了一口。
“你打算怎么处理董馨和汤晴,就让她们一直跟着我们?”
“这怕是大麻烦哦,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洗个澡都不方便。”
楚轩辕有些为难的吐槽道。
九铭屿别墅里住进来一群女人,那别墅一共就三个洗浴室,楚轩辕只能沦落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去洗澡,还要时刻防备着被人打突袭,太特么难了。
“过两天,等曹辞的身后事处理了,她们自然就会走了!”
叶宁慵懒的把车窗打开,往外看了一眼。
董馨听到车窗的声音,手臂缓缓放下。
白梦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痪了一般趴在地上。
“我们先回去,你这次要看好她,别再出幺蛾子了。”
叶宁并没有带白梦走,而是把白梦丢给了董馨。
这让白梦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曹辞没有下葬前,我是不会杀你的。”
“但是,你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的待遇了。”
“我不是宁哥,会放任你在青州肆意寻找自由。”
“这几天,你就戴着它享受一下吧!”
董馨盯着白梦,把手枪塞进了护套中,一抬手,掏出了一副手铐。
时间过的很快,炎热的三伏天终于在秋老虎之后彻底消散。
一层秋雨一层凉,仅仅几天的时间,说冷,这天就冷了下来。
青州城外的长青墓园外,落叶满地,枯黄一片。
而长青墓园之中,却是郁郁葱葱,绿柏成群。
有三三两两的扫墓者,跪伏其中,悼念自己的亲人。
通往长青墓园的长道上,隐约中,走来一群披麻戴孝之人。
随着脚步邻近,再仔细看事,密密麻麻,人数之多,惊得零星几个扫墓者张大了嘴巴,惊掉了下巴!
重要的是,这群披麻戴孝之人老有八十岁的老翁,少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在这群人的中间,抬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而棺材头上的照片上,却是一张年轻的面容。
自古以来,只有年轻人为老人披麻戴孝,而今天,竟然一群年长者为一年轻人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