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蒋茂君有些可惜,原本他还想跟顾元青亲上加亲呢。
只要顾元青成了他的表姐夫,以后有什么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季晓淳剥着花生米的手,在听见顾元青说出那句有心上人的话时,不知怎的,心由如被刀割了一般,钝痛钝痛的。
痛得他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一下子就很难受,难受得眼泪都想掉下来。
但他还是拼命忍住,只是眼眸上聚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敛着眸子,不让任何人看见。
蒋茂君只是惋惜了一阵子,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倏尔又开始问道,“大大嫂是哪里人啊,做什么的,长得漂亮不漂亮。”
顾元青撇了眼季晓淳,唇角微微上扬,“京城人,好看,其他的不方便透露。”
顾元青越是藏着掖着不说,蒋茂君就越觉得顾元青的对象不简单。
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当下花生也不吃了,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老大,你看看我怎样,要不要让大嫂大把她身边的小姐妹介绍一个给我。”
顾元青淡淡看了眼,穿得人模狗样的蒋茂君,冷漠道,“没有适合你的。”
“没事,我不急,以后有适合了再介绍给我也是一样的。”蒋茂君不着急的,反正他现在又没有结婚的打算,等得起。
既然顾元青做不成他的连襟,他就去做顾元青的连襟嘛。
从上车后就一直在一旁默默听他们说话的薛棋,在听见蒋茂君说出让顾元青对象给他找对象的时候,心都碎了。
她好歹也跟在蒋茂君身旁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是从蒋茂君身上哄骗了不少东西,但是蒋茂君在乡下,衣服脏了坏了,那次不是她给洗她给补的,每天三顿的饭也是她在做。
重要的是蒋茂君不开心了,哪次不是她给他吹的彩虹屁,让他开心起来。
结果一转眼,她在蒋茂君心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薛棋的鼻头酸了酸,把头偏向一边。
既然男人靠不住她就靠她自己,以后蒋茂君别想再使唤她!
火车经过黑黢黢的隧道,车厢内一下子暗淡下来,季晓淳一直卡在眼眸中的眼泪迅速滚落下来,趁黑又默默擦拭掉。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难过会伤心,总之一想到以后陪在顾元青身旁的人是个陌生的女人,他的心就难受的紧。
就像有个人拿着一把刀子,使劲地在戳他的胸口。
理智告诉他,顾元青早晚都是要属于别人的,但是内心又疯狂地舍不得,两种心思一个像天使一个像恶魔,不断地刺激着他。
“怎么了。”季晓淳就坐在顾元青身旁,他虽然看不清季晓淳的动作,但季晓淳身旁萦绕着那股悲伤的气氛他却是能感受到。
“没……”季晓淳含泪轻轻一笑,把手中刚剥好的花生米塞顾元青手中。
顾元青捻起一颗在嘴里咀嚼,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苦。
顾元青是在家里过了一段舒服的日子,但是有个人这个年却过得度日如年。
大过年的吴坤捏着一张检查报告,脸色阴郁得都可以杀人了。
“顾元青,你绝我子嗣,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吴坤说着就把医院给的检查报告揉成团,丢到垃圾堆里。
“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你若是没有不能给你爹生个孙子,我们两娘可就彻底完了。”吴坤的母亲哭哭啼啼的没了注意。
这时吴坤脑袋灵光一闪,阴沉着脸说道,“妈,不慌,有个乡下丫头还怀着我得孩子,等我开年我就哄骗她生下来。”
第63章欲望
“真羡慕你们过年还过得这么丰富有趣,我家就不一样了,闹腾得脸都丢光了。”
过了隧道,火车里有了光亮,蒋茂君是个闲不住的人,话匣子又打开了。
“怎么了。”季晓淳心里难受着,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
蒋茂君叹了口起,娓娓道来,“还不是我大伯娘给闹的。”
“你说她以前好好的日子不想过,非要和我大伯闹,这下好了,我大伯彻底心寒了,这次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大伯娘和好,她又不干了,天天上门来闹。”
蒋茂君简单地给大家解说了一下自家的家庭状况。
季晓淳皱了皱眉,“这样看来,你大伯娘对你大伯也并非无情啊。”
“有个屁的感情。”蒋茂君慌张摇摇头,“我大伯娘那个人说白了就是好胜心强的,但自己又没有本事,于是天天可劲欺负我大伯,以此来彰显她自己罢了。”
蒋茂君看着季晓淳一双震惊的眸子,想到家里的大伯娘心中就来气,于是倒豆子般一股脑地全倒出来。
“我大伯娘恨我大伯无非就是觉得我大伯坏了她的军阀千金地位,借着我大伯对她的愧疚之心,让我大伯对她好,她好继续作威作福,你们是不知道她这些年从我大伯指缝中给娘家兜了多少好处,如今我大伯跟她离婚了,再也不能从我大伯手中好好处,可不得使劲作。”
季晓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大伯好歹也是个部长,怎的就没有点脾气。”顾元青也跟着拧了拧眉。
蒋茂君,“嗨,还不是因为当年我们蒋家走投无路时,我大伯娘赏了口吃食,让我们家得以存活下来,因着这点恩情,我大伯感激了一辈子。”
“那就由着她这样闹下去。”别说是在座的三个男人,就连薛棋一个女孩子都听不下去了。
蒋茂君大伯娘分明就是一个挟恩图报的。
这种人一旦沾上,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嗨,由她闹呗,自从她三天两头来家里闹之后,我爸把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转移了,就留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任她折腾去,大不了就是她找人把房子拆了,我们还省了拆迁费呢。”
“就是我们住的那一片都是知根知底的邻居,她这样一闹免不得有邻居来说闲话,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弄得很难堪。”
蒋茂君说完之后,脸色铁青。
顾元青心想如果是这种事情发生他在身上的话,他大不了就把当年的粮食百倍还给对方,绝不可能还会放纵这个人在自己身旁张牙舞爪这么些年。
但转念一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能狠下心来,别人可不一定,便没有再说话了。
薛棋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蒋茂君,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你们一家就是太软弱了,所以才会被你大伯娘爬在头上欺负,但凡你大伯要是硬气一点,你大伯娘绝不可能作成这样。”
蒋茂君撇撇嘴,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早些年的时候,我大伯娘和大伯也恩爱过一段日子,但架不住我大伯娘的娘家从中作梗,加上我大伯带兵灭了大伯娘的娘家军阀,这始终是我大伯娘心中的一根刺,她娘家人拼命撩拨这根刺,使它逐渐生根发芽,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季晓淳这会算是听明白了,“所以说你大伯娘是给人当枪使了?”
蒋茂君惨白着脸色点点头,“但也同时伤了我大伯的心,毕竟我大伯在医院生死一线的时候,她直接放弃了我大伯。”
“给人做枪是一回事,但感情上又是一回事,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子恩情给别人家白白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道理,我大伯算是对得起我大伯娘了。”
“你大伯娘这回惨了,她娘家摆明了就是利用她,以前她还有利用价值,娘家人自然而然都捧着她,现在她不能在你大伯手中讨到好处,娘家人绝对不会再给她好脸色看,到时候她两边讨不了好,又没有子嗣傍身,下半辈子怕是不好过了。”
季晓淳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脑袋突然一下灵光了起来,这种事以前他绝对不会想到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老大果然聪明。”蒋茂君小小地拍了一下季晓淳的马屁,又道,“所以你知道我大伯又多宠我大伯娘了吧。”
“为了哄大伯娘开心,他甘愿被大伯娘使唤得团团转,甚至还得忍受我大伯娘那个极品的娘家,我若是个女人,遇上这样的男人我是恨不得心都掏给他。”蒋茂君说完神情有些低落。
“即使这样我大伯也舍不得见我大伯娘走投无路,自个净身出户,把家中钱财都留给了大伯娘,如果她聪明一点把钱财死死地捏在手中,以后日子也不会过得太难,怕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