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好像不在乎围观的人。
又或者认为,围观的人越多,自己母亲会怕惹上麻烦就给自己钱,毕竟之前几次,他就是这样要到钱的。
中年妇女坐在地上咒骂着,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语言威力还是很大的,男子也和她吵了起来。
男子语言深得他妈真传,骂的很是粗俗,非常有水平,甚至比他妈更胜一筹,那态度应该是经常不把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朱玉菡看不下去了,就要上去教训那个男子,在她眼里这种行为离经叛道,十分严重。
朱玉菡刚上前却被旁边的陆清暮伸手拉住,朱玉菡望着陆清暮眼中带着不解。
陆清暮冷静的道:“这是人家的家事,外人怎么管?说不定你上去教训了她儿子,她还不会领情,他们总归是母子。”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朱玉菡虽然很生气,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能抱着双手气呼呼的目睹这对母子骂架,如果一不小心被这些市井小民纠缠到了,也很麻烦的。
但总有人看不清这点,不一会儿,人群走出来个身材健硕的光头男子,一脸横肉加上超过一米八的身材很有压迫力。
光头直径走向那男子,男子身高不到一米七,长的也很瘦弱,他显得很惧怕光头,但大声的道:“你想干吗?”
他有些底气不足,但他记得他跟的那个大哥讲:气势要拿出来,许多人虽然很壮但是不敢动手,只要你比他狠就能镇住他!男子便是这样想着。
坐在地上的妇女继续哭闹着,对周围人说她这些年是怎么怎么不容易,却养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光头不说话,伸手像是抓一只小鸡仔般把男子提了起来。人群一阵惊呼,这男子最少也一百多斤,一般人可不能随手提起来。
路明非思索了一下,神识在光头身上探视着,片刻便发现这光头居然也是一个混血种。
光头冷声说道:“我最恨不孝顺母亲的人了!”
男子用手捶打着,脚也不停的踢在光头身上,但只在光头身上留下一道道脚印,光头仍是纹丝不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男子有些急了,他脸色涨红着道:“我骂我妈,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这么多人看着,你吗的,撒手!”
光头听见男子叫骂,眼神不善,伸手给了他两耳光。虽然他没有很用力,但这蒲扇大的耳光男子那瘦弱的身体也经不起,他的鼻血一下就流出来了,男子眼中的惧怕更甚,脸色变得苍白,嘴巴动了动也没敢在说话。
光头放下男子,没有去安慰中年妇女,也不放什么狠话,转身就要离开。
“你打了我儿子,还想跑?”中年妇女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指着躺在地上流鼻血的男子说道:
“你谁呀?凭什么打我的儿子,打的血都流出来了!大家都看见了,你别想赖账,赔钱!不然我马上去报警!”
朱玉菡骂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忍不住出声帮光头说话:
“是你在那儿又哭又闹的,人家好心帮了你,你还要讹他?我可看的清清楚楚,就算警察来了我也可以作证!”
中年妇女变了脸色,她的头发粘在脸上,身上全身灰尘,十分狼狈。
“你又是谁啊?穿的这么骚出来发浪?你和他是一伙的吧!大伙都看着,几个外地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有天里没!”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闹着要去找个说话,围观的人也对她指指点点,但没人出声帮她说话。
光头冷眼看着她,他似乎有些不善言辞,更不知道如何应对街角妇女的撒泼哭闹。
光头没有多说一句话,中年妇女本来指着她骂着,也被那寒芒似的眼神吓到,她才想到,这个光头能把她的儿子一只手提起来,更别说是她了。而且这光头也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
光头看了一眼为他说话的朱玉菡,道了声谢便离开了,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路明非盯着他的背影,转念一想,留下了一道神识印记,以他的直觉,这人应该和目标人物何耀东有着联系。毕竟这种偏僻的小镇,出现两个混血种,说他们没有关系不大现实。
朱玉菡见光头走了,便道:“我们也走吧,还好被陆小姐叫住了……也是长教训了。”
路明非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世间有很多蝇营狗苟之辈,这与他自身的身份地位是无关的,路明非也曾见过许多出生高贵的人,为了点苟且不顾颜面,殚精竭虑。
女人总有逛街的天赋,即便这个小县城经济不发达,没有什么品牌店,更别提奢侈品,但两个女生也能买一大堆东西。
六人在停车处集合,老魏带着陆胖子和陆老七去了当地的公安局,调查了外来人口,当地酒店的居住信息等,都没有一点线索。
路明非发现并标记了一个混血种,两个女生又买了一大堆东西,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但几人也不急,毕竟追查混血种的工作都是慢慢展开的,他们也没想过能一次找到线索,毕竟朱家已经巡查过很多次了,还是要静静等待朱家的消息。
之前几次发现目标人物的位置并展开围剿,都是正统在瑶池的卧底提供的。而且很有可能目标人物已经离开了,路明非一行人在此地也不会耽搁太久。
陆胖子在前面套着老魏的话,希望知道一些朱家派出的执事有什么收获,但老魏嘴很严,一直打着哈哈应付着陆胖子。
中间朱玉菡像是累了一样,靠着座椅上闭着眼休息着,陆老七也不好搭话。
陆清暮举着手机在打电话,是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她在草原的照片,被朋友看见拨电话询问她。蓝天白云风吹草低,这些风景确实很让人向往。
路明非耳边呼啸的风声,和发动机转动声混合着,他静心感受着标记的那个光头的移动。
时间还很早,县城里还热闹着,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遇见一个行人远远听见高鸣的车笛声,立刻退在路边,和身边的草木混合成后视镜里的风景,被汽车甩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