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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镇斋之宝(1 / 1)

不知道冯耿光怎么跟人说得,刚早上七点,就有侍者敲开吴安平的房门,说有人在六国饭店的会客大厅恭候。要知道现在已经虽不觉冷,但已经立过冬了,这时候七点也不过刚蒙蒙亮而已。

吴安平稍作梳洗,随着侍者来到会客大厅,很快见到了那位等候的人。

这人一身西装,虽然洗得干净但掩不住破败,国字脸上挂着一副四方眼镜,神情憔悴而局促,鬓角有些灰白。他看上去像三十多岁,又有些像四十多岁,吴安平猜想,或许生计奔波之苦让这人显得有些苍老虚弱吧。

略微寒暄之后,两人谈到正题。

他叫戚远山,三十二岁,原本是中国银行某部门的副经理,后因得罪权贵被免职。那时候,冯耿光已经从中国银行总裁转任董事,在有人坚持的情况下,也无法保全他。他在中国银行做了八年,一直实心任事才做到副经理一职,根本不是权变之人,故一旦离职便不知如何处置,冯耿光虽为他找了些商行帐房之类工作,但那点薪资根本不够他养活一大家子人口,于是他不得不到处招揽活计。

他有文人式的清高,但生活让他不得不学习市侩,所以他的笑容总是虚伪笨拙,他的眼神总是局促不安。

吴安平知道自己需要戚远山,随着几个商行、公司业务慢慢展开,进出的款项会越来越大,项目也会越来越多,小舅杜立奎的能力便不够用,这时很有必要把他从所谓的陇东集团财务总监的位置上挪开,戚远山应该有足够能力胜任这个职务。至于小舅,自己接下来的操作会有许多隐秘之处,由小舅来回遮挡安排会方便的多。

让戚远山自己提条件,他却开不了口。

吴安平索性自己决定道:“远山兄,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你的月薪就定在二百大洋,其他奖金、分红另算,如何?”见戚远山眼角潮湿局促致谢,吴安平又道:“在我这里不需要为难,也没人会为难你,无论从哪方面讲,你都会得到应有的尊重。但有句话要说在前面,我相信你的能力,同样也相信的你的品性,能力可以培养,品性却难培育,我不会让你失望,你也莫要我失望才好。”

戚远山重重点了点头。要搁一般人这时自然要表表忠心,但面对远比自己小的吴安平,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或许这就是性格使然,幸运的是,他现在的老板吴安平很欣赏这点。

吴安平给戚远山留了二百大洋安家,又对他道:“其实你要是不放心北京,把家人都带去西峰最好,那里条件虽差,但远比北京安全。”

戚远山还是下不定决心,吴安平觉得不宜再说,便将他赶赴西峰的时间说定,算是结束了交谈。

看看已经九点多,吴安平便去了西城齐白石先生的住处,今天还有三方篆印要取。不过临出发前,他看到一份《北平日报》,上面竟然有陇东集团招聘人员的广告,联系人他也不认识,看来关岭东这次一定会网罗到不少人才,想想倒是有些意外欣喜。

进了齐宅,白石先生正在观摩那些仿印,梅兰芳今日有演出却没有来学画。吴安平的三方印已经篆刻完毕,一一赏玩,连他这个门外汉都觉得古朴精致、典雅绝伦,不愧为后世人誉为神品。

从齐宅出来,他转去琉璃厂。这些诗书印画出世时间太短,要在后世拍卖还有不便之处,他便想在琉璃厂找些行家里手做旧。这样做也不是全无漏洞,不过除此外倒真无其他办法掩盖,至于后世那些专家会不会因而迷惑,他却是顾不上考虑了,东西是真品,想来这一点应该能得到确认。

琉璃厂附近有专门将新物做旧的行家,都是祖传的手艺,如果抛开道德,有几人真称得上大师。不过即便大师,也为吴安平选择将齐白石的作品做旧,感到疑惑。白石老人还健在,这么做毫无必要,更别说非要定下八十年的改旧时限。吴安平自然不会解释,他大洋给得足,接活的大师虽然疑惑,倒也没说什么。

将这档子事安排好,他索性在北京又停了几天,期间刻意观察,发现北洋政府对其控制区内工业发展倒也相当有心。看两台织机的纺织女工,其收入能达到四十块银元,这几乎是军警工资及士兵军饷的四倍,更是保姆、奶婆之类行业工资的十几二十倍。这样比较,他在西峰为技术工人制定的工资,倒显不出多高,日后必须得重新调整才行。

几天后,他在琉璃厂再见到那十件齐白石作品时,真有些惊讶,不管怎么看,这似乎就是真正的古物。那位大师更是自豪地宣称,他这手艺全北京城独一份,有些外国人买古董时,总爱带什么文物专家,就这样也免不了当冤大头。

吴安平听他如此说,更放心不少,爽快付过酬劳,出门拐过街角,便直接启动了2010时空住所的道标。

装修已经完毕,很精致但不到奢华,吴安平很满意。

又敲于坤的门,他正好在家,开门就是一顿埋怨:“你小子怎么总神出鬼没?多宝斋我已经注册成功,门面也找好了,就在琉璃厂文化街,虽然装修还得半个月,可有很多东西我们现在就得准备。你是大股东,老不在算怎么回事?”

吴安平连忙赔罪安慰,好话说尽才算将于坤安抚下去。

于坤也不是真有怨气,只是一些事从没干过,这时干起来发现门道很多,处处都有讲究,他虽然乐在其中,毕竟压力很大,生怕把事情搞砸,现在冲吴安平发发脾气,也是一种减压的办法。

现在多宝斋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一是藏品,总得有古董才能卖吧?不过于坤一提这个,吴安平便告诉他,已经准备了一百七十多件,价值应该有个三四亿,把于坤给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安平又拿出一幅齐白石的字和一方齐印,说这便是给多宝斋准备的镇斋之宝。于坤翻过来覆过去查看,终于认出“寄萍堂主人”和“三百石印富翁”的落款,才知道是齐白石的作品。不过他不敢相信是真品,问问吴安平,回答得很坚决,把一颗心肝激动得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有了镇斋之宝,有了一百七十件古董,再加上那些翡翠,多宝斋已经不愁经营了,但吴安平又给多宝斋增加了一样印石买卖。当他把青田石、寿山石、鸡血石这印石三宝制作的几十方各式空白印章一一摆到桌子上时,于坤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这越来越诡异的一幕了。

这样一来,多宝斋日后便要做三条线的买卖,古董、印石和翡翠。有吴安平在,于坤也懒得担心货源有没问题,只是他突然发觉,这些东西竟然没有十万以下的,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缺陷。

吴安平道:“干脆我们就只做十万块以上的生意,名声打好了,人气不一定就差。”

于坤并没有随声附和,反皱着眉头道:“听起来不错,但要真这样做,没名气还好说,名气大了,总会有人要问我们古董是哪里来的,你说我们怎么回答?”

吴安平叹口气道:“我的古董来路还真没问题,但又绝对不能对外交待清楚,这倒难办了。不如我们也对外收一些,混在一起转卖,应该差不多了吧?”

于坤摇头道:“瞒不过有心人。”他不是没想追问古董来路,但吴安平话已说死,再纠缠就有些不合适,但这件事总要解决,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有了主意:“我们再增加一项帮人代买古董的内容,应该就可以交待过去了,还可以赚笔手续费。”

吴安平拍拍他脑袋:“还是你最聪明。”

于坤将他手一推,翻个白眼道:“滚你的。话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我们最起码得聘两个专家,不然凭你我只怕会收来一堆赝品。还有名声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得跟古玩协会打好交道,还得打点一些收藏杂志,就是这样,也不一定达到太好效果。”

吴安平这时不好意思地说:“我倒有个主意。其实我手头的齐白石真迹共有十件,多宝斋放两件镇斋无所谓,其余八件我本准备委托拍卖行拍卖套现的,现在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以多宝斋的名义进行,我得钱多宝斋得名。”

于坤点头笑道:“要是这样倒可能一炮而红了。”他对吴安平留起另外八件齐白石真迹并无看法,一来吴安平说得很清楚要用来套现,没必要多走多宝斋这道程序,二来有两件真迹做镇店之宝已经是要偷着笑醒了。

吴安平扬扬眉头:“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于坤没心思凑趣吹捧他,突然忧心忡忡地道:“齐白石这一字一印肯定要存入银行保险柜的,但那些古董、翡翠、印石要拿过来,加起来起码五六亿,就算大部分存入银行,店里也得留些吧,不行,我们的安保措施还得加强,对了,保险一定要记得上......”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吴安平理解他的担心,耸耸肩道:“能者多劳,你拿主意吧。对了,开业定在什么时候?我好提前把古董运来。”

于坤犹豫道:“今天腊月二十,马上就过年了,我看还是定到年后,嗯,就正月十六吧。”

吴安平惘然自语:“这就要过年了吗?”回过神来又道:“就这么着吧,明天还要出远门,正月十五回来。”

于坤先是疑惑道:“你不在这里过年?”又无奈地说:“随便吧,反正你就是个神秘人,到现在我连你是哪里人还不知道呢?”

吴安平歉然一笑,却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第二天,吴安平转到义务。仓库没退,四周进出的车很多,没人注意这里面已经空了,也没人关心这个。

接下来,他采购了30吨大米、30吨面粉、2吨花生油、1吨块盐和一大堆自制腊肉、火腿等肉制品,还有50吨钢筋、100吨水泥、30吨柴油及几吨的铁钉、螺丝、铁丝和一些铁钳、扳手之类的工具,当然都是没有商标的那种。

除此之外,又买了两辆五轮车,把上面铭牌之类的东西去掉后,将两辆车装满,然后将所有的东西转移到了1925年的西峰镇。

没想到这边却是深夜。

吴安平先把一辆五轮的大灯打开,笔直的光柱破开黑沉沉的夜色射向无穷远处,宛如神迹降临蒙昧的西北高原。发动机巨大的轰鸣打破了荒原的死寂,惊起无数沉睡的鸟群,搅出一片生机。

五轮车战战兢兢向前行驶,等接近西峰城外的基地时,那里已经一片沸腾,无数人披衣而起出门张望。一些人猜出是五轮车的动静,更多的人则满脸惊惧,仿佛光柱的一端有莫名的怪兽,轰隆隆朝这边压迫过来。

小舅杜立奎提着防风灯找到了关岭东和陶玉山,笑着道:“听声音和安平上回开来的五轮车一样,估计是他回来了。我们快找些人迎上去,估计还有事情要办。”

关、陶二人笑呵呵应承下来。难怪他们高兴,这位老板虽然神出鬼没,但每次出现都能带回一些好东西,由不得人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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