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还是让亡灵控制了身体!”中山装后撤了数步,神情有些惊慌地看着我。
看到中山装鲜血飞溅那一瞬间,我心顿时凉了,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有鲜血溅出,证明中山装是个大活人。
好在中山装往边上躲闪,水果刀只是划过了他的左手手臂,血流了不少,但应该只是受了点轻伤。
要不然,这一刀了结了中山装,那我就犯下杀人罪了。
我整个人再次凌乱了。
难道我之前关于中山装的推测,有些并不准确。
至少,中山装并不是死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那个独眼老头方老六欺骗了我,从一开始,中山装根本就没有让“亡灵”俯身!
可那独眼老头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就是让我动手,杀了中山装吗?一旦我杀了中山装,这样的话,我犯了罪,再也不能接着调查这件事情了?
我整个人有些凌乱,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后怕,我虽然胆子大,杀鸡杀鱼住凶宅不在话下。可要真杀了大活人,我还没那个胆子。
我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这个流血的法子不靠谱。
要是“亡灵”厉害,看起来流了很多血,事实上只是些邪门的法术而已。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炸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拿着刀喊道:“我没有疯!你马上给我证明,你是个大活人,而不是个死人。”
“我伤口还在流血,这还不够吗!我看你是疯了吧!才过这么半天,你就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听了谁的鬼话!”中山装也有些怒了。
“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回血棺材?还有,为什么你抽的烟味道那么淡?”我一口气问出很多问题。
中山装用块手帕缠住了伤口,道:“我找你,就是为了那口血棺材。因为这血棺材是我用来压着那件寿衣的。你把它拿走,那方展娇说不定,又会出来害人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口抽起来,说:“我不觉得烟味很淡啊。”
我心中思索了一会儿,莫非他给我的烟被“恶灵”动了手脚,再加上他丢失了一魂一魄,味觉在退化。
我问:“你这烟是从哪里来的?”
中山装道:“我……我自己买的啊。”
我又问:“那你是怎么卷入这个旋涡里面来的啊?我就不信,你会平白无故地守在阴曹湾13号洋楼外面的。你今天要是不说明白,我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在乎跟你拼了。我可不想被人利用。”
中山装抽了一口烟,眼神有些黯然,说道:“我叫马六目,在你住进洋楼之前,也有个男孩子死了,他是我的儿子!如果你哎不行,我可以把身份证拿给你看。我抽的烟,就是他给我买的。”
他左手有伤,一口咬着香烟,伸手就从口袋找出钱包,里面有一张照片,的确是个男生,又将身份证抽出来,丢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还真叫马六目。
我脑海快速思索,如果中山装是为了查清楚儿子死因,为子报仇,不惧鬼神,也就说得通了。
他抽的烟是儿子给他买了,有可能是让死人碰过,烟味很淡也可以解释了。
我收起了刀,把身份证还给他,有些愧疚地说:“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要报警说我伤人的话。我无法可说。我暂时相信你。”
我相信马六目是个活人,也相信他是为了报仇。
不过,我也知道,马六目肯定没有完全把真相告诉我,他依旧有利用我的嫌疑。
马六目道:“告诉我,是谁跟你说,我已经死了。”
我说:“最开始是我的推测。上午的时候,我遇到了老槐树那个独眼老头,他说你是亡灵俯身的死人。是他把我拉进村的,还跟我讲了方展娇与黑轿子的事情。”
中山装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指着红绳子系着的大公鸡,问道:“是他送给你的?”
我点点头。
中山装脸色完全变了,甚至变得不敢说话了。
“杀!看它的眼睛!绳子是人血浸泡的!”他一只手扒拉出手机,快速给我发了短信。
这一句话,瞬间震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连忙盯着那浸泡的红绳子,忽然脑海里回想到了七个纸人之中那个小纸人的嘴唇,似乎是同一种鲜血画出来的。
再看大公鸡的眼睛,眼珠子红得可怕。
我喂养过大公鸡,知道江城这一片饲养的大公鸡,眼珠子颜色和人一样,以黑白为主。
妖红的眼珠子,那就有些邪门了。
我家里养的大公鸡才是正儿八经的驱邪家禽。
这一只,看起来邪门儿诡异!
“不好,上当了。”我心中暗叫了一声。
我又想到了给我信件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的嘴唇猩红,不像是一个活人,倒有点像纸人变化而成,。
同样,有可能是独眼老头安排好的,用这个办法,把我钓到了“方家老宅”来了。
“隔墙有耳!不能杀!”
我远离了大公鸡,立刻回了一条信息,嘴上狠狠地说:“马六目,我根本就不信你。你让恶鬼亡灵上身,没杀了你是在太遗憾了。”
我担心我们现在的对话,会暴露出我们的意图,所以嘴上还是与马六目叫板的。搞不了这只鸡和那只邪门的尸猫一样,眼珠子就是独眼老头的眼睛。
?
马六目回了我一个问号!
“一旦杀了怪异的鸡,说不定那独眼老头就会发觉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我回了一句话。
现在这个时候,我反而清醒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地恐怖了。
马六目皱着眉头看着我。
“等到天黑,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把我引到这方家老宅来!拼着命,也要搏一搏!”
我快速打了一行字。
人死鸟朝天,反正我马上有可能会死掉,追到了老槐树村还让人耍得团团转,何必将计就计。
马六目眼睛一亮,点头表示赞同,口中却是大喊大叫:“小子,真是瞎了我的眼,你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
我们两人装作不欢而散大吵一架。我们商量好,马六目暂时离开,先出老槐树村,等到天一黑他再悄咪咪地返回来。
到时候,我在明他在暗,两人可以打个配合。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我也假意和大公鸡说了不少话,又喂了不少花生碎给它吃。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只听到吱呀一声,方家老宅的大门从中打开,一盏白皮灯笼通亮。灯笼之下,赫然就是一顶黑色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