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话可钻进陆南深的耳朵里了,他一下站直了,冲着老板娘直摆手,表示自己根本没醉。“我还能走直线,所以,谢谢大姨了。”
最后这句嘴甜,可像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了呢。这老板娘眼瞅着陆南深走着蛇路差点撞电线杆子上的一幕就心忧,不放心地问杭司,“小姑娘,你真能弄得了他吗?这大高个儿的,万一摔哪了你都扶不动啊。”
杭司刚刚眼疾手快……也没薅住陆南深,一个健步先挡在了电线杆子上,好在陆南深及时刹车,但将她抱了个满怀。所以老板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杭司是连着电线杆被陆南深结结实实抱住的。
手劲之大,让杭司脸红脖子粗的。但更多是因为男子的这般接近,让她很清晰地有了那份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没事的,我能行,您回店里忙吧,谢谢您啊。”
就这样,在老板娘的目送下杭司打到了计程车。在车上的陆南深挺乖的,半句话都不说,就很安静地靠在杭司的肩膀上。
就连司机瞧见了都说,“是外地人吧,看你俩不像本地的。就你刚才上车的那条美食街,每天晚上都能拉到喝醉酒的,像是你对象这么安静不闹事的少之又少啊。”
杭司也觉得陆南深的酒品挺不错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就跟摸小狗似的,嗯了声,“是,他醉酒之后挺乖的。”
司机笑了笑没说话。
杭司能从后视镜里瞧见司机的神情,他脸上的笑倒是没恶意,可总让杭司品出些意味深长来。到了宾馆,司机问了一嘴需不需要帮忙,没等杭司说话呢,陆南深一个挥胳膊,“别、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弄得司机哭笑不得的,杭司赶道了歉。就这样几乎是拖着陆南深回到房间,这期间免不了要接受前台那俩姑娘的暧昧巡视。
谢绝了两位姑娘自告奋勇帮助的好意,杭司好不容易将陆南深弄回了房间。好在房间不大,进了玄关没走两步就是床了。
陆南深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杭司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剥了一层皮似的,一点劲儿都没了,坐在床头直喘气。
胳膊酸得要命,甩了甩,回头看陆南深。他是趴在床上的姿势,脸几乎埋在被子。杭司思来想去的觉得不行,他个醉酒的人,万一窒息了呢?
转过身伸手来翻他。
喝醉酒的人就是死沉死沉吗?
杭司正愁怎么把他翻过来的时候,不想他倒是乖乖听话主动翻了身。她多少放心了,借着床头微弱的光打量着他的脸,他的脸颊只是微微泛红,大多还是白皙,轮廓半明半暗被镌刻得愈发深刻,哪怕是喝醉酒了,也是一样惑人呢。
怎么睫毛会这么长呢,杭司感叹。
只不过他这么睡,后半夜会不会吐了不自知呛嗓子窒息啊……杭司越想越汗津津的,有这个可能啊,好像仰着睡比趴着睡更危险。
杭司一个头两个大,真是折腾啊,好得把他翻过去。硬着头皮,抬起快断了的胳膊再次翻他。
就,能稍微好翻点?
可念头刚攀升呢,杭司就觉手腕一紧,下一秒就被股力量一扯,她一个身心不稳,整个人就趴他身上了。
男人的胸膛,结实又坚硬的,有淡淡的酒气,混着他自身就有的松木柏枝气息,就浑然天成了既禁欲又诱惑的吸引。
杭司的呼吸紊乱了,尤其是对上陆南深的目光时。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平时就是深邃的眸,有了夜色和酒精的加持就有了不一样的情色。
似醉非醉,似轻挑非轻挑,又似乎蕴藏着令人轻颤的力量。这力量似苍穹深沉幽远,叫人沉醉其中,浑然发觉后为时已晚。
“那个……”杭司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她不曾跟他发生过关系,却又是那么熟悉他的身体。
抛去乔渊不说,她跟陆南深不是没接触过,也是能轻而易举从他眼眸里看出他对她的渴望,就像是现在。
“你怎么样?头疼不疼?需要什么?”问的这几句话她的心脏都快蹦出来。
她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强烈有力。
陆南深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微醺深邃的眸光落在了她的眉眼上,又渐渐下移,在她的红唇上徘徊了些许,眸光就显得更深沉了。
察觉到他目光继续往下移时,杭司急忙出声,“陆南深!”
她的心脏快到嗓子眼了。
可话音刚落呢,她就被陆南深一下翻身压在了床上。他俩调换了位置,这一刻杭司成了砧板上的鱼,被男人宽阔的胸膛禁锢。
这下,心脏就如愿以偿的,卡在了嗓子眼里了,杭司觉得就连舌头都被震动了。
陆南深压下脸,之前还沾了些许凉意的薄唇此时此刻竟是滚烫,游走在她的发鬓,偶尔轻触她的耳廓时会引来她的微微颤抖。
杭司也是喝了果子酒的,不是她酒量有多好,是她没喝太多。这一路上又光顾着陆南深,她自以为酒劲是散了的,可就在男人的气息压下来时,杭司的大脑晕乎乎的了,呼吸一下紧过一下。
后劲,是果子酒的后劲吧,一定是这样的。
“我需要你。”陆南深低沉的嗓音染了明显的情欲,在她耳边低喃,“你说,怎么办呢?”
染了欲念的低哑声线,比酒还要烈,勾得杭司心头像是被什么吊着了似的,意识迷离,心底却拽起阵阵警铃。
“你、你喝醉了,就、就好好休息行吗?”
陆南深微微抬脸,敛眸凝视她皎洁似月的脸,光自高而下,他的面容隐隐罩在暗影里,唯独那双眼,格外明亮。
“杭杭,”他低语,“我不是乔渊,也不是别的谁,我是陆南深……”
杭司心口一紧,这一刻她有种错觉,就是身上这个男人没醉,或许是只有一点点的醉意。
他是打算,持醉行凶?
“你……我还是扶你去洗手间洗把脸吧。”杭司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就跟轻飘飘的游丝似的没力量。
身体紧密相贴,她觉得,他最该去冲个凉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