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晋江独家发表(1 / 1)

两人坐在桌边离得并不算太远,纪轻舟几乎能感觉到李湛带着热度的气息。

纪轻舟飞速思考了片刻,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是好。

理智告诉他应该起身去外头候,反正现在也不赶时间了,让李湛在里头自己慢慢解决便是,但感上他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刚刚花了人家四万七千六百两银子。而且纪轻舟知道男人中了种药势必会很难受,么将李湛扔下不管,终究让他有些良心不安。

要不然……再帮他一次?纪轻舟暗道。

种事他虽然也觉得别扭,可一回生两回熟,就当是还摄政王一个人吧。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举手劳罢了!

念及此,纪轻舟起身走到李湛身前,单膝跪在了李湛旁边,继而从容地挽起了自己的衣袖。李湛目光一滞,握住纪轻舟朝他腰间伸来的手腕,问道:“你做什么?”

“帮……帮你啊,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吧?”纪轻舟道。

纪轻舟话说得理所当然,面上丝毫看不出厌恶或不耐的表情,让李湛有些意外。

“你……”

李湛刚要开口,突然听到隔壁的雅间里传来了一阵杯盏落地的声音,而后是一个女子的惊呼声。但那声音虽带惊讶,却另有几分暧昧……

李湛皱了皱眉,朝纪轻舟道:“你不必如此。”

纪轻舟忙道:“王爷今日都是为了的事才……况且……”

纪轻舟一句话没说完,隔壁便传来了对话声。

“公子……怎么又要来?”那女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男人粗声粗气地道:“爷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再来一次怎么了?你不乐意?”

李湛开口道:“你不必如此,本王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挟恩图报。”

不等纪轻舟回答,隔壁又传来了对话声。

“怎会不乐意……公子想要对我如都可以……”那女子的声音道。

“你倒是懂事。”男人又道。

女子声音渐渐有些不稳,开口道:“是怕公子累着……”

“你若是心疼我,就好好伺候,让爷省省力气。”男人又道。

随后两人的声音渐渐凌乱,听不大清楚了,只剩桌椅吱嘎作响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纪轻舟:……

李湛:……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纪轻舟半跪在地上动手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茫然地看李湛。李湛那脸色比他更精彩,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毕竟隔壁那对话简直是太应景了,纪轻舟都要怀疑隔壁那俩是故意内涵他们了。

不过种地方可不就是这样嘛,都是花钱找乐子。

被这么一闹,李湛倒是冷静了不少。

隔壁的动静越来越放肆,俩人自然不愿多待,匆匆起身离开了。

好在李湛冷静了后,身体看起来倒没那么夸张了,再加上会儿客人都落座了,留意到他们的人也少。

“教坊司的隔音做的太差了,每天收那么多银子,怎么就不知道修缮一下改进改进?”出了教坊司之后,纪轻舟故意开口吐槽,想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若是遇到这样不讲究的人还好,万一碰上那些害羞的公子哥,估计也不用干正事了,吵也吵得没心了……”

李湛出来后被风一吹,面色恢复了许多,闻言转头看向纪轻舟,却没说话。

“王爷对里似乎很熟悉,从前是经常来吗?”纪轻舟没话找话道。

“没有。”李湛淡淡的开口道。

“噢……我以为……”纪轻舟尴尬一笑,觉得个话题并不合适。

就在他苦思冥想要如打破尴尬之时,李湛突然开口道:“今晚的事……”

“今晚的事多谢王爷了。”纪轻舟正色道:“那四万七千六百两银子……”

“说的不是这个。”李湛打断他道:“你为何要那么做?”

纪轻舟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忙道:“眼下不是没办法吗?王爷洁身自好,又不愿去找个人来帮忙……我想着不过是举手劳……”

“举手劳?”李湛看他道:“你管这种事叫举手劳?”

“啊……大家都是男人……危急关头帮一把……”纪轻舟声音越来越小,见李湛面色似乎不大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又不知错在何处,便忐忑询问道:“是不是……太唐突了?”

李湛盯着少年看来半晌,面色几经变换,后沉声道:“往后莫要随便对人做样的‘举手劳’,你心中坦荡,就不怕旁人心存龌龊?”

“……”纪轻舟讪笑道:“在宫里……大家都是内侍,也不会有样的事,平日里遇到的人除了王爷也就只要秦公子了。”

李湛听到秦铮的名字眉头不由皱了皱,后冷声道:“往后离秦铮远点。”

“是。”纪轻舟感觉李湛今晚的绪有点奇怪,也不敢追问,只得老老实实应了。

今夜是六月十四,月色很好。

京城没有宵禁,街边商铺挂灯笼,旁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那场景颇有一种国泰安的安逸之感。

李湛在纪轻舟前头大步走,连背影都带几分暴躁。

纪轻舟看惯了他沉稳的模样,甚少见他如此,也不敢再搭话,只默默跟他。

后李湛拐了街角的一间茶楼,纪轻舟跟他去了二楼,到了里头的雅间里。两人刚坐下片刻,便有人闪身来,纪轻舟抬眼一看竟然是董栋。

董栋今日穿了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看起来挺像个纨绔子弟,倒是与平日里那副沉稳的做派全然不同。

“说吧。”李湛开口道。

“扶柳里头坐的人查清了。”董栋说着将一张纸放在李湛面前,李湛打开看了一眼,面上没什么绪,似乎并不惊讶。

纪轻舟才反应过来,扶柳里那个人便是今晚一直和他抢人的那个,若非对方一直叫价,他后也不用花那么多银子,说不定几千两就可以搞定。

念及此,纪轻舟挺好奇人是谁的,可董栋没说出来而是写在了纸上,不知是避着他是防着隔墙有耳。纪轻舟不敢偷看,只能强忍好奇心。

“你找人去教坊司查一查,近一年里他们在这种事上到底有多少项。”李湛开口道:“再将所有出手阔绰之人的名单拟一份出来,本王倒是好奇朝中究竟有多少人有么大的手笔。”

纪轻舟闻言仿佛窥见了些线索,今晚他们花了四万七千六百两,数目无论对什么样的达官贵人来说,都不算是小数目。可今日看那情形,众人似乎并不如惊讶,就连凑到他们那屋套近乎的人都没有,说明这种事在教坊司并不稀奇。

里头若是真查一查,保不齐能有什么惊天大瓜出来!

董栋闻言忙应是,又道:“池少卿那边……虽说去教坊司并非什么大事,但……”

“此事你不必担心,本王心中有数。”李湛开口道。

董栋闻言便没再说什么,纪轻舟却眉头深锁,虽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时之间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今晚已经过了回宫的时辰,宫门早就关了,李湛便带纪轻舟回了王府。

纪轻舟是第一次来王府,本以为李湛搬到英辉阁后王府会比较冷清,没想到里头却很热闹。

李湛府上有许多像秦铮一样的门客,纪轻舟在英辉阁也常常见到他们去和李湛议事,只没想到这些人竟都住在李湛的王府里。

“纪小公子来啦!”两个护卫一见到纪轻舟颇为热络,纪轻舟想起来这俩人此前在别苑的时候见过,但是他们没有跟李湛宫。

纪轻舟朝他们打了招呼,总觉得他们对自己过于热情了些,却又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当夜,纪轻舟被安排住在了王府的客房里,虽然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但依旧有人给他送来了许多吃食。王府里的人对纪轻舟那态度简直是无微不至,搞的纪轻舟受宠若惊。

纪轻舟当天又是逛教坊司又是和妹妹重逢,绪大起大落,洗完澡后躺下没一会儿就睡了。

倒是李湛辗转反侧,一夜的工夫起来洗了两次冷水澡,天快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第二日,纪轻舟一直惦记要去找那郎中的事,昨日没顾上,今日若是再不去就只能等下个月十五了。

他虽然不太懂些事,却知道万一中了招,时间拖得越久,问题就越麻烦。所以今天他无论如也要找个机会把件事办了,否则回宫后他又少不得寝食难安。

好在用过了早饭后,李湛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带纪轻舟又去了一次昨日那茶楼。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人敲门进来,纪轻舟抬头一看来人是池州。

池州面色不大好,眼底带着乌青,显然昨晚一夜没睡。

纪轻舟打量两人,见李湛也顶着黑眼圈,不禁有些纳闷,暗道池州没睡好是因为府里突然被送过来一个大活人,事儿换成了谁恐怕也不可能睡好,可李湛怎么也没睡好呢?

“事出突然,倒是有些难为你了。”李湛朝池州道。

“王爷哪里的话。”池州开口道:“纪太傅生前对下官也算是有知遇恩……先前纪家出事,下官一直因为未能出言为纪太傅申辩而内疚,如今能有样的机缘暂且对纪小姐照看一二,下官十分愿意。”

李湛叹了口气道:“纪家出事的时候,本王便是因为说的太多……一连出京数月,当时要你们别出头,也是不想你们无辜受牵连。纪先生向来惜才,必然不愿看到你们为了一个无法扭转的局面枉顾前途和性命。”

纪轻舟闻言十分惊讶,没想到当年纪家出事背后竟有么多事……

他只听说纪家出事满朝文武无人出言求,如今想来背后说不定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曲折。

“纪小公子,令妹在我府上你尽可放心。池某定会尽力照看,回头你若是惦念,随时可去探望她。”池州道。

纪轻舟闻言刚要道谢,李湛却开口道:“如今多事秋,事落定前,你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

池州闻言一怔,忙道:“是下官疏忽了,王爷提醒的是。”

纪轻舟看池州色,感觉他和李湛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他避开。

正好纪轻舟想找机会开溜,见状主动开口道:“王爷,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

李湛闻言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他是真的不舒服是托辞,待见他面色如常才点了点头。

纪轻舟朝两人行了个礼,匆匆出了茶楼,而后一路狂奔朝记忆中那医馆的方向奔去。

好在京城这路好认,没一会工夫便顺利找到了那家医馆。

纪轻舟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到他,才闪身来小巷,果然见小巷里头有一家十分不起眼的门脸,门口挂已经看不清笔画的医馆两字。

“来吧,没有狗,不咬人。”里头一个声音传来。

纪轻舟闻言一怔,提步进了医馆。

那医馆里头黑乎乎的,看起来逼仄又破旧,里头只有一个坐堂的大夫,连个药童都没有。

“小公子色匆匆想必没什么闲工夫,不直入正题?”那大夫开口道。

纪轻舟看向那大夫,便见对方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相貌倒是很周正,只不过看起来有些邋遢,一双眼睛迷迷瞪瞪,像是半个月没怎么睡觉了似的,仿佛随时都要眯过去。

“宫里来的吧?”那人伸手示意纪轻舟,纪轻舟忙将手递过去让他搭脉。

那人半闭着眼睛轻笑一声,开口道:“两个半月了……”

纪轻舟闻言呼吸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这人竟毫无铺垫一语道破。

“生没有诊错吧?”纪轻舟开口道。

“不信我的医术你敢进来?”那人冷笑道:“不只没有诊错,知道你不想要。”

纪轻舟心脏猛地一跳,身上冷汗都下来了,低声问道:“生……”

“不用解释,宫里的人哪个出了样的事也不会选择留。”那大夫放开纪轻舟的手腕,伸手在怀里乱摸一阵,又翻开抽屉摸索了一会儿,后总算找出了一个小瓷瓶。

“只此一粒,入夜后服下,一夜的工夫当可成事,第二日告个病假歇一歇……若有人替你遮掩,应该能蒙混过关。”那人开口道。

纪轻舟接过那小瓷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下稍安。

只是这大夫看起来太奇怪了,带着一种不大靠谱的气质……

若非此人是图大有给他找的,他甚至要怀疑人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了。

不过……纪轻舟转念一想,那些世外高人好像都是这样的,越是看起来不靠谱,反倒越是靠谱。左右眼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多少银子?”纪轻舟问道。

“伤天害理的事不要银子,拿走吧。”那人道。

纪轻舟:……

不要银子,他心里更不踏实了。

“孩子么小的时候……还不算是一条命吧……也不能说是伤天害理。”纪轻舟有些心虚的道。

实际上他虽然很排斥生孩子,为了保命也不敢考虑,但毕竟也是一条命,而且是他的骨血……仔细一想,纪轻舟心里多少有一点点内疚。

“孩子与你有缘……兴许命不该绝。”那人又道。

纪轻舟闻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暗道你到底是大夫还是算命的?

“样吧,咱们打个赌。”那人开口道:“若是这孩子当真命不该绝活了下来,等他长到五岁以后,你送他来给做徒弟如?”

纪轻舟苦笑道:“若是这孩子命不该绝,命恐怕就绝了。”

“小公子不必么悲观……命由天定,不由你定也不由我定,你只管去吧。”那人道。

纪轻舟感觉自己若是再不走,此人说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当即不敢继续逗留,朝他道了个谢便离开了。

纪轻舟手里捏着那小瓷瓶,一路上心中的思绪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尽管经历了小山的事后,他已经慢慢接受了个世界上男人可以有孕件事。可今日当真证实他自己竟也中了招,他依旧觉得有些荒唐。

他和摄政王仅仅只有那么一晚上……怎么就这么寸?

但无论是此前他食欲大增是频繁呕吐等细节,仿佛都在证实件事,那个大夫虽然看不靠谱,但他没必要拿这种事打趣自己吧?况且图大有那么可靠的人,既然知道此事关乎纪轻舟的生死,不会含糊的……

纪轻舟反反复复思来想去,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尽管此事几乎颠覆了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他依旧不得不相信。

好在……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那大夫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总给纪轻舟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人说这孩子命不该绝……

好他是个大夫,不是个算命的。

纪轻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出了小巷到了街上,脑子里正胡思乱想之际,便闻背后突然传来马蹄声。纪轻舟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穿华服的贵公子带着两个仆从,三人纵马在闹市上疾驰而过,所过处人人狼狈避让。

纪轻舟立马就想到了现代社会那些喜欢在马路上飙车的富二代,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演的竟然都是真的,原来真的会有纨绔做么中二的事啊。

那三匹马疾驰而来,眼看很快就要奔到纪轻舟面前。

时路边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的绣球突然滚了出来,小孩儿懵懂无知,一溜小跑便去捡球,不出意外的话,孩子顷刻间便要被马踩到。

纪轻舟:……

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主角应该奋不顾身上前救走那孩子,然后再教训这个骑马的纨绔。或者换一种讨论,女主角奋不顾身上前救人,男主角突然出现将孩子和女主角一起救了,然后再教训这个骑马的纨绔……

但纪轻舟很有自知之明,他不觉得自己有身手能将那孩子救走,估计贸然上前的结局很可能是和那孩子一起被马踩死。可眼睁睁看小孩儿遭遇危险,纪轻舟却终究有些不忍。

只顷刻间的工夫,纪轻舟几乎来不及思考更多,他转身看到旁边的小摊上摆了许多箩筐,里头装各种豆子在卖。

纪轻舟想也不想,端起那箩筐连筐带豆朝那奔来的马洒了过去。

骑马之人吓了一跳,骤然一勒马缰,马扬起前蹄急刹,马上人猝不及防被甩了下去。与此同时,纪轻舟听到一声清脆地响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不小心将手里的瓷瓶也扔了出去。

而那瓷瓶落地便摔得粉碎,里头的那枚药丸滴溜溜滚到了那公子哥的脚边。

那公子哥儿十分恼怒,起身冲着纪轻舟就要出手,纪轻舟目光落在那枚药丸上,大喊道:“小心啊!”然而他话音未落,便见那公子哥一脚踩在那药丸上,随后连满地圆溜溜的豆子打个滑,再次摔到了地上。

而那药丸被他么用脚一搓,早已碎成了粉末。

纪轻舟:……

%¥……&……¥%&!!!

“啊!!!”纪轻舟看地上的粉末,只恨不得将公子哥搓成药丸吃了。

那公子哥原本满肚子怒火,抬头看到纪轻舟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不由一怔,竟怔了好半晌没回过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公子哥被仆从扶起来,手里拿着马鞭指了指纪轻舟,那气势却比纪轻舟矮了半截。

倒不是纪轻舟多吓人,而是这公子哥平生就没见过长得像纪轻舟么精致的少年,一时之间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连被对方搞下马的怒气都忘了大半。

“公子,小的替您教训他吧。”仆从开口道。

“放屁?”那公子哥扬起马鞭在仆从身上一甩,开口道:“本公子自己不会教训人吗?”

那公子哥甩开仆从一脸笑意朝纪轻舟走过去,却忘了脚底下那些豆子,再次打滑朝前扑去。眼看他就要扑到纪轻舟身上了,纪轻舟却觉腰间一紧,被人轻巧地揽到了一旁,于是那公子哥又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不是说出来方便吗?”李湛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纪轻舟耳边响起。

纪轻舟转头头一看,便见李湛正立在他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没挪开。

“难不成你喜欢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方便?”李湛看纪轻舟挑眉问道。

纪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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