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沥南把那份合同丢给刘长栋:“先看看。”
刘长栋看完,又听宋芊芊说了对方的要求。
他凝眉:“这个官司不好打。”
合同一卷,露出侧面的骑缝章:“签了字,落了章,也就意味着合同里面的条款当事双方是认同的,合同是有法律效应的。我们不占理。”
蒋沥南让刘长栋先回去再想想办法。
病房里只剩蒋沥南与宋芊芊。
宋芊芊看他脸色阴沉,也抑郁至极:“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总是对所谓的亲情抱有莫须有的幻想。
蒋沥南满脸嫌弃:“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晚?”
宋芊芊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掀被下床:“事已经发生,消沉也没用。我要去找他们,绝不能让他们把我往绝路上逼。”
“这就算绝路?”蒋沥南不屑地嗤笑。
“你有办法?”
男人冷哼:“遇到这种事,要么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法律给不了你公平的话,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芊芊打断他,水眸倏然大亮。
她激动地倾身抱了下蒋沥南:“亲爱的,你真是太聪明了,谢谢你。”
蒋沥南唇角悄无声息地扬了扬:“还算有救。”
看着已经在暗自盘算的小女人,他提醒:“你那破公司,在你手里的时候就没点别的黑点?”
宋芊芊傲娇地摇头:“当然没有,我是个合法商人,公司任何一笔进出与业绩,那绝对都是干净清白,不存在任何灰色地带的好么。”
蒋沥南无语,真不知道她这时候骄傲个什么劲。
他淡声道:“这个时候有黑点才好。没有黑点,那就制造点黑点,总之,不能太清白。”
宋芊芊一愣,眨巴着眼睛想了想,顿时笑开:“我懂了。看我的,绝对给它处理干净明白了。蒋沥南,谢谢你呀,你放心,我不会一直拖你后腿,总让你帮我的。”
蒋沥南好整以暇,陡然伸手,抬起她下巴低沉问:“你拖我什么后腿了?”
男人靠得太近,说话时,呼吸喷洒在宋芊芊鼻端面颊,暧昧又诱惑。
宋芊芊面红耳赤,忙后退,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我我是说,思思那么聪明可爱,我绝不会给她掉面子的。”
“呵!”
蒋沥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再多说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宋芊芊顺利出院。
她拿着新弄的合同去“芊魅”找宋长生。
再次踏入公司大门,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宋长生坐在原本宋芊芊的办公室椅里,宋霏霏也在一旁。
看到宋芊芊来,父女俩互相看了一眼,嘴角一个弧度勾起。
“想清楚了?”宋长生半挑着眉问。
宋芊芊把新合同放他面前:“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那份合同。你想起诉,那就起诉吧。不过看在你是我生物学父亲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份合同合出来毁掉,重新签这份新的。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顾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宋霏霏唇角不怀好意地勾起:“芊芊,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实?现在不是我们求你,是你在求我们。那份合同一旦递交法院,就算不判你个五年十年,三两年也是跑不掉的。真坐了牢,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宋长生点头:“宋芊芊,父女一场,我劝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是吗?”
宋芊芊讥嘲地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资料丢办公桌上。
“这是这些年我经营公司时克扣的资金,还有在设计以及配方方面涉及抄袭的证据。一旦我拿着这些东西去自首,公司肯定要停业调查的,而且事情闹出来,公司也将面临巨额赔偿。你们考虑好了,确定要跟我硬碰硬撕破脸?”
宋长生与宋霏霏面色惊疑不定。
宋芊芊继续:“再者,就算我被判三两年那又能怎么样?表现好点,还可以弄个缓刑减刑什么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以后不从事这个行业而已。可那又如何?这个行业里没有宋芊芊的名字,可以有李芊芊,张芊芊。只要我更名换姓,或者找个人替我出面,我在背后运作,谁知道?你们能拿我怎么办?一天24小时盯着我?”
她似笑非笑地凑近:“原本我签了合同,我们双方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偏你们不仅坏了良心,还蠢到家,非得跟我来这么一出。”
宋长生和宋霏霏被宋芊芊这波操作彻底惊呆。
宋霏霏脸色阴沉至极:“不,你不可能这么做!为了一份被换掉的合同,你居然会不惜把自己送进监狱?”
宋芊芊轻笑,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呢?反正都没活路了,不如拉几个垫背的。跟我比狠,鱼不会死,但网一定破。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收拾,还要给你们留活路?咱们要不要试试?”
宋霏霏被她表现出来的狠戾决心震得半天回不过神。
宋芊芊起身:“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等宋长生和宋霏霏回过神来,宋芊芊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宋霏霏气得脸色铁青:“爸爸,你看她”
“砰!”
宋长生一拳头砸到办公桌上。
宋霏霏一颤,不甘心地闭嘴。
宋长生冷眸中怒意翻滚,抓起桌上宋芊芊留下的资料开始翻看:“宋芊芊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的。她嘴上说得厉害,但她肯定做不出这些事来!”
可越看越惊心。
资料上她克扣资金时间,数额,一笔笔记得清清楚楚。
设计和配方抄袭的证据更是时间地点,参与人员,以怎样的方式过账,都事无巨细,笔笔在案。
甚至连转账的账单都附在了最后。
宋长生额头上青筋根根跳窜:“这个贱人!”
宋霏霏恨得咬牙:“爸,宋芊芊想进监狱,我们就送她进去。就算她有这些东西又怎么样?事是她做下的,有罪的也是她,起诉后,公司最多停业一阵子,配合调查而已。可她却要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休想出来!”